小编今天给大家分享小说《人在南宋:开局从小捕快做起全文阅读》,本小说讲述了沈墨陆云鬟两人之间的恋爱感情史,内容精彩情节多变,作者文笔精深。值得阅读...《人在南宋:开局从小捕快做起全文阅读》 小说介绍 当阿普顺着水流,抬头向远处看去的时候。只见从明沟的上游,正载沉载浮的漂过来另一具尸体。那具尸体……赫然就是他自已!“原来,...
小说详情
当阿普顺着水流,抬头向远处看去的时候。只见从明沟的上游,正载沉载浮的漂过来另一具尸体。那具尸体……赫然就是他自已!“原来,我也死了!”当阿普一眼看到自已的尸体的时候,他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轰作响!...
阿普前思后想,觉得他把刚才看到阿兰尸体的事情说出来,一定会被面前的莫尼亚当成疯子,或者是觉得他是喝多了在发癫。
于是阿普把心一横,决定带着这个莫尼亚,再到院子外面的水沟里面去看一次,看看那具尸体还在不在。
如果那具尸体根本不存在,其实是阿普的幻觉。那么莫尼亚他们加在一起两个人,就绝不会看错了。
而另一方面,如果那具尸体要是还在的话。就算俩人商量不出个什么结果,那么他跟莫尼亚在一起,起码有一个人跟他一起壮壮胆!
阿普想到这里,立刻上前几步,拉着莫尼亚就往外走。
这个莫尼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阿普拽着走过了院落,一直来到了院门口。
“真神哪!衣服都淋湿了!”当莫尼亚还在阿普的身后抱怨的时候,阿普已经跨过了院门。
此时此刻阿普的心跳得咚咚直响,就像是军鼓一样快。他死死地咬着牙关,浑身上下像筛糠一样在冷雨之中颤抖着。
当他跨出院门以后,他拼命的强制自已转过了头,看向了刚才那个水沟的方向。
这一次,当他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虽然阿普早就有了再次看到那具尸体的心理准备。
但他却还是猛然惨叫了一声,然后一跤就摔倒在院门外的石阶上!
阿普面前的水沟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好几具僵硬的尸体就这样漂浮在水面上。当阿普一眼看去的时候,水面上露出来的一张张面孔,竟然是那样的熟悉!
阿兰、卢斯、若汉、甚至还有……莫尼亚!
几个胡商的尸体全都漂浮在水面上载沉载浮,河沟里面的污水浸透了他们的衣服和须发,所有人的脸庞看的都是分外清楚,确实是他们几个没错!
死了,所有人全都死了!
当阿普看见莫尼亚尸体的时候,他连忙转回头去,想要去找刚刚跟他一起过来的莫尼亚本人。
他刚刚是拉着莫尼亚过来的,两个人距离近得几乎是肩并着肩。
可是现在,当他再次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跟他一起过来的莫尼亚……已经不见了!
留下的只有尸体,他的四个同伴、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
当阿普顺着水流,抬头向远处看去的时候。只见从明沟的上游,正载沉载浮的漂过来另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赫然就是他自已!
“原来,我也死了!”
当阿普一眼看到自已的尸体的时候,他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轰作响!
他的心脏仿佛要炸裂开一样,一颗心就像是被一只恐惧的大手死死地死死的抓住、拼命的揉搓着。
在这个冷雨扑面的黑夜中,一股无边的恐惧已是笼罩住了他的全身。他浑身上下连一动都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死了,但是我们自已却不知道?”
“其实我们已经变成了鬼,但是却浑然不觉的在那里喝酒谈笑?为什么?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普软软的瘫在台阶上,整个人就像一条上了岸的鱼一样,无意识的挣扎着。
正在这时,猛然间!
一道黑影从墙头上跃下来,正好落到了水沟里的尸体身上。
阿普在慌乱之间,隐约看到那是一只色彩斑斓的硕大狸猫。它一下子就落在了水中那个阿普的尸体上。
然后,只见这只狸猫猛然一低头,狰狞的利齿从嘴里呲出来,一口就从阿普尸体的脸上,撕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血肉!
在这边,阿普惊慌失措,正手忙脚乱的想要后退。
就在这时,那只正在撕扯尸体脸皮的狸猫却缓缓的转过了头,向着他的这个方向回过头来。
狸猫脸上的那对眼睛,就像是狰狞的野兽,凶残而空洞。
当它看向阿普的时候,他只觉得那双硕大的猫眼,仿佛是一把寒冰铸成的利刺一样,直接刺到了他的心里。
……
“阿胡拉在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猫的眼睛。那双眼睛狰狞而又凶残,仿佛厉鬼一样满是黑暗和暴虐。它根本就不是什么狸猫,它是个恶魔!”
阿普的整个身体瘫软在了地上,他声泪俱下的大声喊叫着,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和迷乱之中。
“赶快把它给我弄起来!”卢月县令厌恶的看着他面前的这个胡商。
这家伙说着说着就连哭带喊,看起来已经被昨天晚上的经历完全吓破胆了。
有意思!
沈墨在一边冷眼旁观,他在听完了阿普的诉说之后,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墙边上,那条据说曾经泡过五具尸体的明沟。
这条沟就在院门外,只不过现在雨水已退,沟里边的水已经没多深了,看起来只是浅浅的一条。
“这案子,倒是有点意思!”沈墨听完了阿普的叙述之后,他有意无意的向着之前那个心怀鬼胎的张牛儿那里多看了一眼。
只见这张牛儿听了阿普的诉说以后,也是吓得脸色煞白。他的一双眼睛乱转着,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这小子心里不但有鬼,也许还是一个知情者!沈墨在心里一边想着,一边看着他们的县令卢月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么说来,你那天晚上看见的,是包括你自已在内的五具尸体?”只见卢月大人听完了阿普的供词以后,他皱着眉头向这位胡商问道。
“没错!阿兰、若汉、莫尼亚、罗斯、还有我!一共五具尸体!”
“在这之后呢?”
“这之后我就昏过去了,”只见阿普答道:“我最后看见的情景,就是那只怪猫的眼睛!”
“然后呢?”卢县令皱了皱眉。
“当我再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穆掌柜和他的伙计救醒的……”
“带穆青!”卢县令听到这里,立刻果断的把一边候着的掌柜穆青叫了过来。
“这位阿普先生说得没错,”穆青向着卢县令点了点头:“店里的伙计是在清晨时分,挨个院子送面汤的时候发现的阿普先生,还有……水沟里的尸体。”
“只有四具尸体?”听到这里,卢县令的眼睛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水沟的下游。
而县丞赵正已正八品、主簿柳清从八品、县尉魏蛟从八品,他们都是“吏”。像他们这些人就没有为官一任的说法,而是终身制的的吏员。但他们就算是工作干的再好,也很难成为正式的官员。但是在县衙里,这些小吏往往却是根深蒂固、手掌实权的人。有的小吏甚至能够挟持县令,在县内事务里面当家做主。...
“大老爷容禀,”掌柜穆青听到卢县令问起,只见他指着水沟说道:“只有这四具尸体,”
“为了防止小贼从水沟潜进来,我们院墙上往外流水的排水口上带着铁栅栏。如果尸体顺水漂走的话,一定会被铁栅栏拦在院子里面,是绝对出不了这个院子的。”
“这么说来,阿普你说当时看到的尸体有五具。但是实际上,尸体却只有四具?”卢县令的神色冷峻,他的双眼目光凌厉的看向了阿普。
“大人说的没错,”阿普依旧是心有余悸,他脸色苍白的说道:“我……自已的尸体没了,而且……我们五个人这次行商带来的大宗宝货,也一件不剩的全都不见了!”
“妖怪啊!准是那只古怪的花狸猫,它是猫妖!”阿普脸色灰败的在一旁喃喃自语,看来他的精神都已经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听到这个胡商胡言乱语的把事情扯到了妖怪上面。卢县令顿时就是怒气上脸。
“住嘴!”见上官面上的神情不愉,县尉魏蛟立刻出言喝止了阿普的话头。
卢县令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他旁边的县丞赵正已。看来是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所谓县丞,就是县衙里面的二把手,只不过县丞跟县令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在整个县衙里面只有县令一个人是官。按照大宋官制,像卢月这种赤县的县令是正七品,也是科举出身的正牌子官身。
而县丞赵正已正八品、主簿柳清从八品、县尉魏蛟从八品,他们都是“吏”。
像他们这些人就没有为官一任的说法,而是终身制的的吏员。但他们就算是工作干的再好,也很难成为正式的官员。
但是在县衙里,这些小吏往往却是根深蒂固、手掌实权的人。有的小吏甚至能够挟持县令,在县内事务里面当家做主。
所谓“任你官清如水,怎奈吏滑如油”,说的就是这帮人。
而这一次,县丞赵正已倒是没有事不关已的意思,只见他在旁边皱着眉头思虑了一下,然后答道:
“县尊大人,这件案子疑点甚多。这五个胡商带来的钱财宝货价值百万、但却不翼而飞,这是第一桩。”
“根据阿普的口供,这些尸体的数目对不上,这是第二桩。”
“另外……”只见赵正已眉头紧锁,摇着头说道:“这个胡商阿普讲述的案情经过,也实在是太过离奇诡异。只怕是……其中有诈!”
赵正已这个县丞的职务里面,原本就是有负责刑狱诉讼的职责,所以他对断案和审讯并不陌生。他这几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
既然这个胡商阿普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供词里面疑点重重,而且他又是这里面唯一存活的一个人。那么理所当然,他的嫌疑最大。
如果要是阿普杀了人之后胡乱编造一通,那么这次的财物被盗,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已下的手。
至于阿普所说出来的的那些诡异的故事,那既然是他凭空编造出来的,那就是不管多离奇都做不得数了。
这位胡商阿普又不傻,他在旁边立刻就听明白了赵正已的意思。县丞的话音刚落,阿普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人绝非作奸犯科之辈,刚才所说的句句是实,请大人明鉴啊!”阿普声泪俱下,声音里带着哭腔喊道。
“先把他给我带下去!”卢县令厌恶的挥了挥袍袖,示意捕快赶紧把这家伙弄走。
“柳先生?”等到阿普被带下去之后,卢县令的目光又看向了旁边的主簿柳清。
这个柳清是个五十岁上下的文土,他主簿的工作和县尉魏蛟正好是一文一武。但是宋朝重文轻武,所以他的地位比县尉魏蛟还高一层。
只见他捻着胡子笑了笑,然后摇头说道:“方才赵县丞说的确实有理,这个阿普的确是嫌疑最大的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卢县令见柳清好像有不同的意见,他立刻就是精神一震,连忙追问道。
“在商言利,如果说这个阿普想要谋财害命的话,他选择在这里动手,却是有些不合情理之处。”
当柳清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特意抬头向着县丞赵正已拱了拱手:“县丞大人忙于公务,对这些胡商的情况却是不熟。在下倒是多少知道一点。”
见柳清有了不同的意见,赵正已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让他接着往下说。
“这些胡商海道来回风险极大,他们每一次往返行程。其实都是拿命来赌。”只见柳清用手指指地上用草席盖着的四具尸体说道:
“这么大的风险,之所以他们还乐此不疲,就是因为他们从外番返回到这里,往返一次就有百倍之利。”
“竟然有这么多!”当县令卢月听到这里,他脸上立刻就是一惊。
“从他们家里带来的宝石、香药等诸般珍奇物事,到了我大宋就是获利十倍。”柳清向着卢县令点了点头。
“而后,当他们在这里将货物脱手之后,将所得的钱钞换了我国的瓷器、丝绸和茶叶。等到回了他们的家乡,获利又是十倍。这一来一往,就是百倍之利!”
“您的意思是……”听到这里,卢县令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连忙向着柳清追问道。
柳青笑了笑:“他们胡商五个人结伴而来,这才刚到临安,货物还没来得及出手。要是这个阿普在这个时候作案……”
“我明白了!”这个时候,卢县令已经是恍然大悟!
“如果这个阿普选择此时劫财害命,那么他们带来的这些宝货就变成了赃物,就很难在临安出手了。更别提把货物换成钱钞、购置物产回家乡贩卖了!”
“这一来一往,即使他侥幸逃脱了大宋刑律的惩治,劫财害命成功,他也只是获利五倍而已。那还不如他自已老老实实做买卖赚得多!”卢县令脸上带着微微的惊奇说道。
“大人明鉴!”柳清见县令已经明白,他笑着答道:“退一万步讲,即使是这个阿普真有杀人劫财的心,他其实更应该在回去的海路上行事才对。到时候五个人连本带利,所有赚来的财货都落于他手,这才是正理啊!”
“柳先生说的有理!”卢县令听到这里,总算是彻底醒悟过来了。
只见卢县令若有所思的说道:“让您这么一说,这阿普的供述也有些怪异之处。”
“就算是这个阿普杀了人,他大可以编造一个盗贼行凶的故事,也用不着把故事编得这么离奇吧?他这个猫妖死尸的说法,岂不是一听就让人觉得疑点重重?”
“这么说来,这个阿普的嫌疑,大体上可以排除了。”这时候,在一边半晌不言的县尉魏蛟在一边说道:
“可是这桩怪案子,又是谁做的呢?”
至于第二点,沈墨想到这里,静静的揉了揉鼻子。那只花狸猫。这只猫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因为沈墨知道,利用动物作案就像利用动物拍电影一样。比起用人来演,那可是要困难得太多了!...
在万贺居老店查案的县令他们一行人,每个人头上都顶着随从差役打的油纸伞,用来遮挡着正午的阳光。但是沈墨他们这些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眼看着时近中午,太阳越来越毒。似火的骄阳把才下过雨、略显湿润的地面都晒干了一层。
周围的花木也开始打蔫儿,沈墨他们一行人更是一个个的汗流浃背,眼看着汗水就要从前胸后背透出来,把夹衫都汗透了。
沈墨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他们这些人查案。
他和面前的这些古人,可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今天这桩案子由于案情离奇诡异,其中又是妖怪、又是消失的尸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神之类的事情上面去。
古代这些做官的读书人,平时也说“敬鬼神而远之”,可是终究也不敢一口咬定,世上就没有鬼神这回事。
但沈墨却是个现代人,他虽然是卧底,但怎么也是学刑侦出身的。今天这桩案子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一定是什么人做下的。无非是手法比较离奇而已,跟妖怪鬼神之类的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甚至就连作案的这个人,他的手法沈墨都可以推测出来一些。
首先第一点,这个被吓破了胆的胡商阿普,显然是案犯故意留下来,没有杀掉的。
案犯的目的,就是要让阿普把案发的那天他所遭遇到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讲述出来。
如果遇上个糊涂的县令,很有可能就会把案情归咎于鬼神作祟,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把阿普当成作案的人。这样对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至于第二点,沈墨想到这里,静静的揉了揉鼻子。
那只花狸猫。
这只猫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
因为沈墨知道,利用动物作案就像利用动物拍电影一样。比起用人来演,那可是要困难得太多了!
“一只吃死人脸的猫妖,呵呵!”沈墨冷冷的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看着县令老爷们百思不得其解在那里皱着眉头、相互探讨的样子。反正事不关已,沈墨在旁边轻松愉快的看着这一切。
案子自有这些大老爷们去头疼。像他们这些被晒死都没人心疼的捕快,在这儿操什么闲心?
要说自从来到这个南宋,沈墨的心里一直是很轻松愉快的。因为他在这里不用时时刻刻的伪装自已,也不用害怕自已会暴露卧底身份。这跟他在现代十几年的惊险经历比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
在南宋这个时代,沈墨这样的现代人想要讨生活应该并不困难,所以他也没有必要把自已弄得那么紧张。
在内心里,沈墨其实觉得当一个南宋的富家翁,就这样悠闲适意的生活在这个优雅富足的时代里,那也是不错的。
在沈墨看来,无论是权倾天下还是争霸九州,都不如睡到自然醒,想干啥就干啥来的舒服。
“咱现在也是有家室有工作的人,先就这么混着再说……”沈墨的脑海里才思考了一会儿案情,就又开始走神儿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边的县太爷卢月一行人终于商量完了。
“把尸体带回去交由仵作细细验看,胡商阿普暂且收监候审。万贺升的掌柜和伙计一干人等近日不许出城,随时听候传唤。店铺先行查封。”县尉魏蛟大声的代替知县下了命令。
这一声令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万贺升的一群掌柜和伙计愁眉苦脸的往外走。而沈墨他们这些捕快则是如蒙大赦。大家都着急先出了这个店,赶紧找个阴凉地方先躲躲毒日头再说。
这些店伙计这次不用人看管,那些捕快也是自行随着县里的官员往外走。
沈墨则是假装整理自已的衣带,故意落在了后面。
很快的,这一群人走的就没剩几个了。当沈墨走到一处墙角的时候,他趁人不备把身体向后一退,就躲在了墙角的后面。
他静默无声的靠在了阴影里泛着凉气的青砖墙上,静静的听着院子里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那些公人们都急于想离开这里,而那些店伙计……这里刚刚还停着几具湿淋淋的尸体,没人会愿意在这里逗留。
所以,很快整个院子里面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然后沈墨就从那个隐身的墙角走了出来。没几步,他就走到了墙根的一处地方。
就在这里,这里就是那个店伙计张牛儿的注意力,始终在关注的那个地方!
沈墨对案子不关心,但是对这个地方,他还是很有好奇心的。
来到这个墙角,沈墨的眼神飞快的上下看了一遍。
这块地面上的泥土平整坚固,沈墨的目光在地上一扫,就知道雨水在土壤上面渗透得均匀自然,显然地下并没有暗坑之类的东西。
而在这附近,也没有什么花木和假山之类能够用于藏东西的所在。
那就只能是砖墙了。
沈墨在墙上看了一眼,之后就从腰间拔出捕快用的铁尺。把铁尺圆钝的尖头贴在砖墙上,逐一的滑了过去。
铁尺接连不断的掠过一块块的青砖,发出了一连串轻微的“叮叮”脆响。
一般人在墙里面藏东西,通常不会选择头顶以上的位置,因为那样来回拿东西的时候很不方便。
同时,由于人类隐藏东西的本能,也绝对不会把藏东西的位置选在跟人类眼睛平行的高度。所以沈墨直接是从胸部以下的高度开始的。
这面墙砌得平整坚固,淡灰色的青砖用白色的石灰勾着缝儿,看起来倒是显得分外干净整洁。
就在沈默的铁尺掠过了两三行青砖之后,在一连串清脆的磕碰声音当中,沈墨陡然间听到了“笃“的一声沉闷的声响。
“就是你了!”沈墨低头看了一下,果然发现这块砖的砖缝显得稍稍有些不自然。
他用两根手指夹住那块青砖,一用力,就把它从砖墙上面抠了出来。
伸手在这个墙洞里一摸,这墙洞里面的青砖潮湿而又阴冷。沈墨的手在那里面摸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
这个包裹是用一块粗麻的汗巾子包成的,入手以后,沈墨只觉得里面的东西沉甸甸的压手。
“今儿的案子事关胡商,是我天朝大国的颜面所在。这案子里面又是财物宝货、又是妖精尸体的,样样都是耸人听闻。”“估计用不了半天,这桩奇案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案子要是破不了,咱们大人的面子上须不好看。”“这几天,大家都给我仔细着些!你们撒开了各自的快手,在赌坊、瓦子、勾栏、当铺之类的地方去查,看看有没有人拿着胡商的宝贝出手”。...
时间紧迫来不及细看,沈墨直接把这个包裹揣到了怀里。然后快步走出了院子。
在穿过了无人的厅堂之后,前面的院门处,衙门里的捕快正乱哄哄的把四具尸体往大车上装。周围的伙计和看热闹的闲人都围在四周。
沈墨趁着忙乱中没人注意,不动声色的混进了人群之中,慢慢跟着大家往外走。
等好不容易回到了钱塘县衙门,时间已经是后半晌了。今天的公事也大致已经办完。
捕头徐旺被县令叫进了二堂,等到他出来以后,脸上却是露出了一片阴沉。
“大人说了,”徐旺把差房里面的三十多捕快集合到一起,然后正色说道:
“今儿的案子事关胡商,是我天朝大国的颜面所在。这案子里面又是财物宝货、又是妖精尸体的,样样都是耸人听闻。”
“估计用不了半天,这桩奇案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案子要是破不了,咱们大人的面子上须不好看。”
“这几天,大家都给我仔细着些!你们撒开了各自的快手,在赌坊、瓦子、勾栏、当铺之类的地方去查,看看有没有人拿着胡商的宝贝出手”。
“我先把话放在这儿,谁能查出线索来,大人必有重赏。谁要是敷衍了事,定要严惩不贷!”当徐旺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沈墨的那个方向上扫了一眼。
虽然是短短的一瞥,但是他眼中的愤恨之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这话儿来了!”沈墨心中暗想。
眼前的这个案子,就是徐旺最好的借口。想要把沈墨除名,这是再好不过的理由了。
他们这些捕快都有各自的快手,而每个快手又都掌握着不知道多少街面上的游手和帮闲一类的闲人。
等过了几天,哪怕就是查不到线索。等这些捕快们一五一十把各自调查的范围说出来,那也是没功劳有苦劳的事。
唯独沈墨,手里却是无人可用。
等到转过天来汇报工作的时候,沈墨要是一问三不知,那就是正好给了徐旺一个冠冕堂皇开除他的理由!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句话真的是不错!”沈墨心中暗自苦笑着想道:“看来要想保住南宋的这份儿工作,不想点办法是不行了!”
等到大家听明白了任务,自然是卷堂大散,各自去找自已的关系和线人去了。
待到吕强出了门来,他就在衙门口那里四下找寻沈墨的身影,找了半天也没见他。吕强不由得咬着牙,暗自跺了跺脚。
“这个沈大郎,这次怕是逃不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跑哪里去找线索去了!唉!”吕强忧心忡忡的想道。
事实证明,吕强猜得一点儿不靠谱。沈墨从衙门里出来直接就回了家。
在半路上,走到一处人迹稀少的巷子,沈墨把怀里面那个小小的包裹掏了出来,然后把外面裹着的汗巾子打开。
这沉甸甸的手感带给他的感觉果然没错,沈墨看着手里面的东西,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
在那个脏污破旧的麻布汗巾子里面,包裹着的竟是一锭金灿灿的黄金!
这一锭大概是十二两重的一个金元宝。所谓“七青八黄九五赤”,这锭黄金上面的颜色泛着赤红,一看就知道是九成五的赤金。
宋代的一斤是十六两,按照金银的兑换价,这十二两黄金兑换成白银就是一百三十多两银子。
在宋朝,一两银子能干什么?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婢,人牙子给洗的干干净净的往你面前一戳,只要二两银子。
十四五岁能伺候人的大姑娘,看脸盘丑俊,价钱是四两到六两不等。带回家去无论想干什么,想怎么使唤随您的便。
顺便说一句,这个时候官方的报价是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也就是铜钱一千文。但是实际上民间主要是用铜钱来做货币。一两银子换铜钱的话,大概是一两银子换700到900文钱差不多。
所以说在这个一个大烧饼才卖一文钱的时代,这一百多两银子,真可谓是一笔巨款了!
看着这锭黄金,沈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些胡商带来的宝货价值巨万,如果说这个张牛儿是这桩案子的同案犯的话,那么他分的这点儿钱,可未免也太少了些吧?
“不管了!”沈墨心道:“管他是不是赃物,反正张牛儿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钱。这锭黄金他肯定不是正经路数上得来的。”
“这小子把它藏在墙洞里,看来已经成了心病了。弄得他一路过就忍不住往墙洞的地方上瞄。却不成想正好遇上了我!”
沈墨摇着头,把黄金塞到自已的怀里,他转瞬间就把张牛儿的事丢到了脑后。
一路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看辰光是刚到申时,大概是现代的三四点钟样子。
等沈墨一进家门,陆云鬟和小符赶紧过来给他掸扫尘土、更换公服。
经过了昨天痛殴孟三儿的事件以后,虽然这主仆二人对沈默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隔阂。但是毕竟已经把他当做了一家之主和终身依靠,所以这些动作做起来倒也自然了许多。
“相公也该饿了吧?”云鬟放下手里面的手巾,对着小符说道:“赶紧把吃食拿出来。”
沈墨换成了家常的衣服,等到他在桌边坐下以后,小符很快的端出来了一些吃的东西。
一看见这些东西,沈默的心里就是一阵苦笑。
早上的一屉芙蓉糕,这两个人根本没舍得吃完,而是给他剩下了三块——那一屉拢共加到一块才六块!
然后,在芙蓉糕的旁边还有一碗稀粥。
沈墨的家里面没米没面,他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也不知道云鬟这两个人是怎么打扫的米缸,硬是扫出了三五十粒碎米来给他熬了碗粥。
都说这粥要是太稀了,都能照见人影。而沈墨面前的这碗……清亮的都能养鱼了!
就算是这样,云鬟还是把这些仅有的吃食放在了他的面前,准备让他这个一家之主填填肚子。
在他的旁边,云鬟的脸上带着略显尴尬的笑意看着沈墨。似乎只要他的夫君把这餐简陋的晚饭吃下去,她心里就满足了。
小符也是一样,俏生生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沈墨的脸上依然平静如水,看起来毫无波澜。他把那碗稀粥端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上一片温热。
温度正合适。
他手上的这碗粥虽然是清淡无比,但是沈墨端在手里,却觉得重逾千钧。
在这一瞬间,沈墨感觉到这碗粥,胜过这世上一切的珍馐美味。
云鬟和小符把仅有的这些东西都给了他,却没有想到她们自已。
自已把家弄得穷成了这个样子,她们对他却没有半句埋怨。
而现在,她们就站在自已的两边看着他吃这餐饭。好像他吃饱了,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家!
两世为人,身为孤儿的沈墨在这一刻,第一次拥有了家人。他第一次知道有了自已的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被人关心,被人惦记着和爱护着的感觉……真他娘的来劲!过瘾!爽!
“我出去一趟,在家等着我”。沈墨喝完了粥,然后就起身走出了家门。“姑爷……高兴吗?”一直等到沈墨出了院子,小符才惊疑不定的看向了云鬟。她的大眼睛还在眨啊眨的不停闪动。“我也看不出,”云鬟也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沈墨慢慢的就着这几块芙蓉糕,把这碗粥喝了下去。
一碗粥下肚,他只觉得额头见汗、肚子里面又熨贴又舒服。在他的胸腹之间,感觉好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放下了碗,想要夸一句云鬟熬粥的手艺。但是喉咙里却好像有个东西在哽着,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出去一趟,在家等着我”。沈墨喝完了粥,然后就起身走出了家门。
“姑爷……高兴吗?”一直等到沈墨出了院子,小符才惊疑不定的看向了云鬟。她的大眼睛还在眨啊眨的不停闪动。
“我也看不出,”云鬟也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这个人,脸上怎么都没有表情的!”小符明显感觉到有些抓狂,她莫名其妙的说道。
云鬟缓缓的坐下,她们两个人各自纳闷的想着心事,屋子里一时之间静谧无声。
过了良久。
“昨天他收拾那个孟三儿的时候,你见他发怒了吗?”云鬟忽然说道。
“没有啊?”小符莫名其妙的说道。
“他下手如此之狠,说明他当时……其实是生气了的。”云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是当时咱们俩看不出来而已。”
“小姐你想说什么?”小符好奇的拉了拉云鬟的袖子:“你就别卖关子了!”
“咱这位姑爷,让人感觉……渊深似海。”云鬟摸了摸小符的头,向着她笑了笑。
“他心里的想法,似乎永远都不会让人从脸上看出来。”云鬟叹了口气:“所以他发怒的时候,咱们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他今天……应该是高兴的吧?”小符如释重负的呵了一口气。
忽然之间,在她的肚子里面传来了“咕噜”一声响。
云鬟轻轻的笑了起来,小符也笑了。
“看姑爷吃得香,把我都给看饿了。”小符揉着肚子俏皮的说道:
“姑爷临走时说让咱们等着。小姐你说,他会不会给咱们带一点吃的回来?”
……
沈墨换上了常服走出家门。
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接近黄昏,临安城里也开始热闹起来。一路上他穿过御街径直向南。慢慢的,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
在这个时辰,不管做什么营生的临安人都已经开始休息,有的正在满大街的找饭辙和玩耍的地方,有的只是吃饱了出来闲逛。一时之间道路上车马如龙,人声鼎沸。
此时的临安富庶而喧嚣,在中国的历史上,这差不多是最接近现代的时代。
在临安城里完全没有宵禁,甚至连城门都彻夜不关。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往往是整夜的欢宴游玩,在街上有若干新奇的吃食售卖,一个个摊位琳琅满目,来自各国各地的珍馐全都罗列在街市上供人挑选。
大一些的酒肆里都是人声鼎沸,在那里茶博土和店小二穿梭来往,忙得不可开交。
也有呼朋引类的携着二三好友到瓦子里面看表演,在街市上观看诸般杂耍曲艺,那可真是花样繁多,数不胜数。
有外国人曾经记录这个时候的临安城:“整个城市通宵达旦都是灯火通明,从任何一个时间里都可以找到吃饭或者饮酒作乐的地方。即使是你有七八个朋友,需要各自有不同的口味,也可以从各自的喜欢的馆子里面要到自已喜爱的食物,一边观看表演一边享用。”
“在我们的欧洲城市里,只有在一年一度的狂欢节里才能看到的景象,在这个城市却每天都在上演。这里的厨娘美貌而灵巧,做出的珍馐美味让人目不暇接。同时她们的身价也是高昂的吓人”。
“这是一个天上的城市,一到晚上就流淌着彻夜不眠的灯光和欢乐的人们。如果是欧洲的浪荡公子哥儿到了这里,一定会认为这里就是天堂。”
沈墨在街上的估衣铺里买了一件九成新的青衫,一双簇新的千层底布鞋,然后随手把自已的破旧衣服扔到了街边。
眼看着天气渐热,他索性买了一把折扇拿在手里,然后在街上信步游览。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门面颇大的银楼走了进去。
在这个时代的银楼跟现代不同,他们不但经营着制作和售卖首饰的生意,同时也有兑换货币的业务。
沈墨的气质悠闲从容,身上的衣服虽然并不华贵但是干净整洁,等到他一进银楼的店铺,立刻就有伙计上来招呼。
他们钱塘县衙门追查这次案件的赃物,把赌场和瓦子(相当于现代的夜总会)之类的地方都布控上了眼线,所以沈墨这次才要换装前来。
这一锭12两重的金元宝是不能花用的,为了把它兑换开来,沈墨特意留了个心思。所以他这次并不是来兑换金元宝,而是来买东西的。
等到伙计问清楚了他的来意,就把几个首饰盒子一一摆在柜台上,让沈墨来挑选。
沈墨在桌上的几个首饰盒子里面看了一眼,相中了一套缠枝莲图案的纯金头面。
这套首饰虽然是用黄金打造,但是却并不显得奢华庸俗。淡雅出尘的缠枝莲图案简洁大方,倒是正适合陆云鬟的气质。
“客爷眼光真好,”伙计陪着笑说道:“这套头面首饰清雅不俗,可还称您的心?”
“还行,”沈墨淡淡的说道:“再拿一套合适小娘带的银饰过来。不要太艳俗沉重的。”
“明白!”伙计连忙吩咐上茶,然后转身去拿。
等到沈墨挑好了两套首饰之后,伙计陪着笑说道:“客爷,这套金头面重一两九钱,银饰重是二两整,两样加在一起,合该是二十五两七钱。小人做主给您打个折扣,就收您二十五两五。客爷您看……”
“倒是生受你了。”沈墨知道这家银楼规模不小,这样的地方既不会短少了分量也不会宰客,于是也就不去争讲价钱。一口就答应下来。
“我要去办点事,这两盒首饰我一会儿回来拿。”说到这里,沈默随手从怀里面把那锭金子掏了出来。
“我把银钱先付过,你把零头找给我,回头最多一个时辰,我过来找你拿东西,行吗?”
“那自然使得!”伙计见了这一锭金子顿时眉开眼笑。这么大一笔生意,这一转眼就算做成了!
“客爷您要什么样的找零?”
“你们这里有十两一锭的元宝没有,最好是刚倾出来的。”沈墨笑道:“我要去送份贺礼,银子旧了不好看。”
“正好有!”伙计连忙没口子应承。
等沈墨从银楼出来的时候,他的腰间的黄金已经变成了十两重一个的十锭簇新银元宝,除此以外还有三四两散碎银子。
沈墨在街上又买了些东西,接着一路向南行去。
等他一路到了兴庆桥下,转过弯儿来,眼看着前面就是一座清静的宅邸。
今天晚上,他要彻底解决掉自已失业的问题。
“小人见那大食坊华胡杂处,丁口众多,再加上那些胡商携带的金银宝货不计其数。当时我就想,这个地方日子久了必会生出事端。”沈墨笑着对赵正已说道:“今天的案子弄不好只是个开端而已,要是假以时日,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你说得也对!”赵正已疑惑的点了点头,他还是还没敢搞清楚沈墨的来意,但是沈墨的些话确实说得没错。...
今天晚上沈墨要来走动关系,以便保住自已衙门里面的差事。而通过白天的观察,他已经锁定了一个目标人选。
在县衙里面能说了算的几个人中,县太爷卢月绝对不会管他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县中的那些吏员里面,负责武事的县尉魏蛟是捕头徐旺的连襟。沈墨的这件事根本就不能和他商量。
还有县里面的主簿柳清,从他今天的言谈举止上看,这个人心气很盛,颇有些恃才傲物的意思,也不是适合的人选。
倒是那个县丞赵正已,他身为上官,今天被自已的下属当面反驳了一回。他的神情却是不急不躁安之若素。而且在古人沈墨的记忆里,这位县丞平时的行事也是宽厚平和。所以他倒是个不错的公关对象。
单说这个赵正已,他正在厅堂里面手把着年幼的孙儿的小手,在那里教他写字。却听得门外有人扣打门环。不一会家人来回禀,说是有一位县里的公差来这里找他。
等到家人把沈墨让进了客厅,赵正已一见之下,却是一愣。
只见这见沈墨身上穿着常服,他手上还拎着大包小裹的礼物。一望可知,沈墨是为了私事而来的了。
“沈大郎,你……”赵正已言语之间踌躇了一下。这沈墨的亡父是县里面的老人,他对沈墨也算得上熟悉,今天这小子带着礼物来访,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小侄来向大人问安,”沈墨笑着把手上的礼物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躬身向着赵正已施礼。
沈墨带来的两样礼物可以说是非常得体,既不显得寒酸也不会太重。一包今春的新茶和一只陈年火腿,这是临安人送礼常见的路数。
只是那只火腿也就罢了,那包茶叶放在木桌上的时候,却发出了轻微的“咯”的一声。
赵正已是县衙里面的积年老吏,当了一辈子官员的人了,他怎么会不懂得这里面的文章?
这茶叶包原本应该是轻飘飘的,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想必是茶里面另有乾坤了!
听声音,这里面的银子块头还不小。赵正已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沈墨。沈墨手里的茶包被他这么一撂,却是表现得不温不火、极其自然,声音出来的也是恰到好处。这可就难得了!
要说赵正已这个人,可不是年轻的知县卢大人可比的。可以说县衙内的大事小情、人员变动,每样他都是了然于心。
沈墨这个人平时是什么德性,他当然是再了解不过了。可是仅仅凭刚才揖让之间的举动,赵正已经在心里把沈墨这个人又重新估计了一下。
这小子的方才的表现,又哪里像个愣头青傻小子了?
“贤侄何必这么客气?”赵正已笑了笑:“你父亲和我是老相识了,你有心来看我,老朽已经是胸怀大畅,又何必弄这些俗礼?”
沈墨听了他的话,是自然是谦逊的笑了笑,又特意客气了一番。
其实此刻这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沈墨是有求而来,而且还特意送上了重礼。赵正已心里也大概猜出了他所求的是什么事。
所以想到这里,赵正已索性对着沈墨直接开口说道:“贤侄最近公务上做得不顺,我听说捕头徐旺对你也颇有微词。这件事我倒是知道的,你大概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吧?”
“这倒不是,”沈墨他这么一说,立刻笑着摇了摇头。
“哦?”赵正已闻言立刻就是一愣!
不是为了这个?赵正已心道:那他今天的这一番做派,是想要干什么?
“大人明鉴,”沈墨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差不多火候到了,于是连忙笑着说道:“小人今天却是为大食坊的事情而来。”
“你是说大食坊的案子?”赵正已这次更感觉到有些意外,这件案子跟沈墨又有什么牵连?弄得他连夜就到自已这里来拜访?
原本他以为沈墨是想要保住自已的捕快职位。赵正已想的是,如果今天沈墨送来的礼物确实够分量,那么自已就帮他跟徐旺说句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沈墨今天却语出惊人,他竟然不是为这件事而来的,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赵正已正在疑惑间,只见沈墨笑着说道:“大人容禀,”
“今天小人随县令大人破案,见到大食坊的情景,倒是产生了一些想法,所以才特意来和大人说说。”
“但讲无妨!”赵正已也来了兴趣,想听听沈墨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人见那大食坊华胡杂处,丁口众多,再加上那些胡商携带的金银宝货不计其数。当时我就想,这个地方日子久了必会生出事端。”
沈墨笑着对赵正已说道:“今天的案子弄不好只是个开端而已,要是假以时日,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你说得也对!”赵正已疑惑的点了点头,他还是还没敢搞清楚沈墨的来意,但是沈墨的些话确实说得没错。
“那……你有什么章程?”赵正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时小人就想,”沈墨接着说道:“要想永绝后患,别在咱们钱塘县治内再弄出什么案件来。咱们钱塘县应该奏请临安府……”
“在大食坊增设一个军巡铺才是。”
“啊!”等到赵正已一听到沈墨的这句话,他顿时就是大吃一惊!
这沈墨的话,说的一点儿不错!
要说这军巡铺是什么地方,其实就相当于现代的一个治安岗亭。在宋朝的城市里原本就星罗棋布的遍布着一个个的军巡铺。
每个军巡铺都建在人烟稠密街巷里,里面有铺兵5人。这些人就负责这一小片地方的治安管理、盘查生人、维持秩序等等的活动。
然后,这种军巡铺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能,那就是防火。
在军巡铺里面有着各种消防器械,通常发现火灾的话,这些人就会立刻赶往火灾现场,在第一时间控制火情。
赵正已之所以吃惊,就是因为沈墨的这个主意,简直是太好了!
增设一个军巡铺,那就是多了五个编制。最重要的是,对他们这些吏员来说,编制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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