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守己。

林妮细细咀嚼这句话。

正巧，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前几日家里极力促成，安排的相亲对象谭瑞阳，谭医生。

这个谭医生，虽是长大后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儿时的邻居大哥哥。

有一定的情分在，或许可以让他帮个忙。

电话响起，对面传来谭瑞阳的声音：“林妮？”

“嗯。”林妮的声音如小兔子般乖巧。

“阿姨说你昨天出差了，你几点回沪市？我去接你下班。”谭睿阳很懂洞察人心，立即又补充道：“我今天正好轮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你看可以吗？”

林妮眸光一动。

“谭大哥，你能帮我个忙么？”

——

顶层套房。

直面湖光春色的落地窗边餐桌上，摆满了陆予慎点的各色午餐。

林妮站立着，乖乖巧巧给陆总摆放碗筷，又推着大箱子，自顾自道：“我先喊人把行李送下去。”

陆予慎扶住行李箱，只拉着林妮坐下来：“先吃饭。”

牛排、面包、沙拉、罗宋汤...是陆总的风格。

林妮面对陆予慎坐着，虽手握刀叉，心思却一点不在吃饭上。

“陆总...”

"林妮..."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陆予慎看着眼前拘束得紧的林妮，嘴角微扬，道：“你先说。”

林妮放下刀叉。

新换的职业套装一身黑，连脖子都包裹住了，再配上认真拘谨的模样，怎么也像是来汇报工作、战战兢兢的小助理。

她开口道：“陆总，我能收回刚刚说的话么？”

“现在的工作很好，我要是辞职，应该很难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您能不能看在我平时表现的不错的份上，别让我辞职?”

林妮说起话来，**的嘴唇一张一合，看着就很甜的样子，陆予慎差点失神。

自从品尝过好吃的味道，他觉得自己就像给身体打开了开关，荡漾的像个色批。

他嘴角扬起，笑得时候绽放好看的桃花眼，像对着圈里的小兔子说话：“当然。”

“所以，林妮，要不要就这么做我的女朋友？”

林妮的脑子嗡的一响：前面设想过的第三种可能浮现在她脑海，女朋友，老总的女朋友，是不是现代通房那种？

还好，预料中的手机**响起。

陆予慎随意一瞥林妮的手机，来电显示：亲爱的【爱心】。

他狐疑，眸光转冷。

顶层套房寂静。

微风刮过门框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电话对面的声音同理。

“老婆，几点去接你？”

饶是计划之中，林妮听到这声老婆，也觉得社死无比。

她抬眸望向陆总，心里计算，12点出发，4个小时左右到沪市，便答：“估计4点多就能到。老板说能顺路把我送到花园路，你在家里等我就好啦~”

陆予慎好看的桃花眼一下沉入冰底，闪过不可置信的沉痛，周身冒着的粉色泡泡消散殆尽。

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

“不，我要去接老婆大人的。老婆大人说地点、时间就可以。”

林妮假意露出甜甜的笑。

谭医生够义气，演技也不错。

挂了电话，林妮赔着秘书式的职业微笑，道：“陆总，我有男朋友来着，感情稳定，准备结婚。做不了那种女朋友。”

她声音越来越轻，头埋得越来越低。

“您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昨晚的事？”

陆予慎只觉得浑身都僵了，拼了命才恢复平日里精英式的淡定疏离。他只穿着新的衬衣，慢条斯理斜靠在椅背，切着牛排，看不到一点情绪。

“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哪错了？是爬我的床错了，还是出轨错了？”

林妮感觉被浇了一大盆冷水。

对啊，这样一来，坐实自己出轨的**形象了。有男朋友还爬老板的床，啧，自己都不得不说一句**。

无所谓吧，反正她要的是工作。

“哪里都错。”

承认全是自己的错，是金牌秘书的自我修养。

陆予慎吃了一口牛排，味同嚼蜡。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里思维却飞速旋转。

有男朋友了？

难道就不能分手吗？

我是总裁，又帅又有钱，喜欢我的女人排到黄浦江，你是眼瞎吗？

什么狗男人，能值得你放弃我？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拒绝我了。

内心一万句，但想到大学里自己被退回的情书，他又恼得闭上双眼。沉沉一口叹气，随即丢了刀叉，冷冰冰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

“随你。”

林妮紧张揪着衣角的手忽的放开，松了一口气，但又隐隐觉得，心底有些什么，就这么破碎了。

——

迈巴赫商务车疾驶在高速上。

车内诡异的安静。

司机小王偷偷扫一眼后视镜。跟了陆总很多年，他很了解他，这人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只发怒的狼。

陆予慎明明最注重衣着的一丝不苟，而现在，白衬衣从西服裤中被扯出，衣领也解了好几颗扣子。

就像是喝醉的模样。

对哦，昨晚是不是喝多了？早上他打林秘书电话，总裁难道就在旁边，所以才会立即回拨？

小王眼神又飘到坐在前头的林秘书身上。

林秘书穿着高领打底，和陆总一个相反，包的也太好了。同样的一言不发，不过手指抱着一叠资料轻捻，衣角都是被她抓的皱痕。

全是紧张拘谨的表现。

“直接回公司。”后座陆总的声音传来。

小王一愣，开始分明说好的分别送两位回家。

在后视镜中与陆总一对视，小王惊讶地发现了他脖子上的草莓印子！不止一个！

这...

难道是和林秘书？

小王看似集中注意力在前路上，脑子里却全是八卦猜想：难道是林秘书醉酒爬床，被陆总扔出来了？

所以陆总摆出一副“被侵犯”的破碎感？

不，还有一种可能：林秘书撞破耽误了陆总的春宵。

总而言之，应该就是惹陆总生气了。

林妮听说回公司，也是一愣：工作已经完成，回公司做什么？不是说能把她送回家吗？

不过刚惹了这尊大佛，她一点不想打破车内的寂静，老板说什么就什么吧。

她默不作声打开手机，缓缓给谭医生发去信息：“得回公司一趟，别来接我了。事情OK了，谢谢。”

谭睿阳秒回了一个可爱兔子表情包：班都调好了，你和我说这些？

这表情包实在可爱搞笑，林妮偷偷弯了嘴角。

又回：“实在不好意思，哭唧唧.jpg。下次请你吃饭。”

殊不知，前座小助理埋头聊微信的场景尽数落在后座陆予慎眼里。

那人，无能狂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