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奉天殿。

一大早，百官齐至，竟无一人缺席。

当今天子被刺杀，险些丧命，如今正龙颜大怒。

这时托病不朝，莫不是心虚？

百官站位颇为讲究。

一边以神候朱义胆为首。

先皇胞弟，神龙山庄之主。

一边以李宗道为核心。

内阁首辅，位极人臣。

二人明显不对付，皆是耷拉着眼皮，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

“皇上驾到！”

这时。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朱由检龙行虎步，步入大殿中，神色淡漠。

顿时，

百官肃穆，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

“平身吧！”朱由检淡淡开口道。

随后转身看向玉帘之后的那道身影，微微一躬。

哪怕隔着玉帘。

都能感受到帘后那人的威严。

浩瀚若海，巍峨如山。

这就是吕太后。

大明最有权势的女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待大臣们全部起身，内侍太监高声道。

可是。

许久之后，百官们皆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如同一座座雕像。

朱由检抬头，扫视百官，亦是不作声。

一时间，整个朝堂，气氛格外压抑。

“怎么？诸爱卿皆无事可奏？”朱由检眉目间似有雷霆怒火，冰冷的声音在奉天殿响起。

他的声音落在百官耳中，很多人不由得一个寒颤。

但依旧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有东厂督主刘喜作为前车之鉴。

这个节骨点当出头鸟，承受朱由检怒火，与找死无异。

“好好好......大明的俸禄，竟养了一群哑巴。”

“你们既装聋作哑，那便由朕来讲！”

朱由检站起身来，压迫感变得更加强烈。

随后。

仿佛没有感情的森寒声音再度响起。

“五城兵马司何在！”

“昨日红云教刺杀之时，你们这些负责守护帝都秩序的大明肱骨之臣都在哪里？”朱由检质问道。

扑通。

他话音刚落，五名官员脸色唰的一下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等得知陛下遇刺，立刻组织了人手前去护驾捉拿刺客！”

“护驾？等你们护驾，朕早不知死多少次了！！”朱由检怒斥。

随后，他继续开口，厉声道：

“区区红云教，一个江湖门派，为何能够集合上千之众，无声无息进入帝都？”

“就是因为五城兵马司，玩忽职守，才会出现那么大纰漏。”

“说吧，你们该当何罪？”

五名官员感受到朱由检身上如海啸席卷般的杀意，心中骇然，连忙叩首：

“微臣罪该万死！”

“知道你们该死就可以，来人呐！”

“在！”十名大内高手进入大殿之中。

“五城兵马司玩忽职守，引发朝野动荡，押入天牢，择日处斩！”

“遵命！”

朱由检话音刚落，十名大内高手上前，两人一组控制住五名官员。

“陛下，饶命呀！”五城兵马司神色惶恐，挣扎着想要求饶。

可是。

朱由检大袖一甩，背过身去，看都不再看这些人一眼。

就在这时。

一个身姿颇为伟岸的身影站了出来，他眉眼之间和朱由检有些相似，正是皇叔朱义胆。

他先是对着朱由检微微拱手，随即道：

“陛下！”

“五城兵马司就职以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开恩，饶他们一命！”

“你可算是出来了！”

听到朱义胆的声音，朱由检背对百官，嘴角微微上扬。

他等的就是这位神候！

五城兵马司官员，皆是朱义胆一手举荐。

朱义胆站出来保这些人，他并不意外。

朱由检缓缓转身，故作疑惑，问道：

“皇叔的意思，五城兵马司只需要有苦劳就可以，帝都安危并不重要是么？”

朱义胆闻言，微微一怔，猛然抬头看向朱由检。

不知为何。

自己的这位侄子，突然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恐惧。

“微臣不敢！”

“不敢？”朱由检冷笑。

突然。

他话锋一转，矛头直指神候朱义胆。

“世人皆言神龙山庄情报系统天下第一。”

“难道在红云教刺杀之前，神龙山庄就毫无察觉？”

朱义胆心中一惊。

这是冲着自己来了？

这个问题，答与不答。

都是错！

好在，他久经权力场，很快就平静下来，拱手道：

“无论如何，陛下遇袭，作为臣子都甘愿受罚！。”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认罪。

反正就算是天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叔。

朱由检背负双手，紧紧握拳。

“受罚，那神候说说该如何责罚？”

“东厂督主刘喜已被打入死牢，难道神候也想如刘喜那般？”

此话一出。

百官无不震惊，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朱义胆都神色惊愕，心中忐忑，连忙跪在地上，道：

“神龙山庄虽然事前不知，但事后连夜奋战，全力以赴调查红云教。终于有了些眉目。”

“据臣所知，红云教总部就在帝都之中。斗胆猜测，那些余孽，多半潜藏于此。”

他惊疑不定，担心朱由检真的不顾一切翻脸，连忙抛出筹码保命。

果然。

朱由检脸上阴沉消散一些，开口道：

“哦？这所谓总部，现在何处？”

“回陛下，红云教窝点，就在百花阁，百花阁头牌，便是红云教圣女！”

头牌花魁？

红云教圣女！

朱由检眼光一闪。

神候所言，并非没有可能。

红云教盘踞帝都，必然有一核心存在。

而百花楼作为风月之地，留连于此的权贵不在少数。

更何况，红云教圣女作为久负盛名的花魁。

若是有心，不知可以笼络多少人脉资源。

“有神候在，真是大明之幸！”朱由检光速变脸，阴云消散，微微笑道。

话虽如此。

朱由检对神候却更加警惕。

能够在一夜之间，把红云教总部挖出来。

神龙山庄的可怕，远远在红云教之上。

“神候追查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微臣不要任何奖赏，能够为陛下分忧，已是臣无上荣幸。”

朱由检闻言也不客气，点点头。

以神候朱义胆现在的地位，早就赏无可赏。

再赏，就该让位了！

现在红云教总部浮出水面，自然是要派人剿灭。

虽心中早已有了人选，但朱由检还是看似漫不经心问道：

“诸位爱卿，何人带兵前去剿灭红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