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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踏浪而立,玄水剑化作万千流光缠绕周身。
脚下漩涡深处,青铜铸就的阵盘正在龟裂,每条裂痕中都渗出漆黑的冥河水。
苏蝉衣的残魂附在断剑上,剑锋指向阵眼中心那具盘膝而坐的白骨。
“那便是我的肉身。”
剑气在湖水中漾开细密波纹,“百年前我以身为祭,将玄水剑骨融入阵眼,才勉强补全被敖烬撕裂的阵纹。”
敖烬的龙爪扣住陆沉肩头,暗金竖瞳映出少年额间浮现的剑纹:“现在你明白了吧?
所谓水脉图从来不是物件,而是流淌在玄水剑侍血脉中的记忆。
当年苏蝉衣剖出半副剑骨封入玄铁牌,等的就是今日——”话音未落,湖面突然炸开滔天巨浪。
十八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上镇着金刚伏魔印。
澄潭江方向传来镜面碎裂之声,无数鬼影顺着水脉裂隙蜂拥而至。
“来得正好!”
陆沉并指抹过剑锋,鲜血融入湖水的刹那,整片水域突然静止。
他看见三百里外大瑶镇的铸剑池烈焰冲天,师父正将毕生修为注入那柄沉睡百年的玄铁剑;文家市的藏书阁顶,白发老者燃烧寿元催动河图洛书;金刚镇武僧结成的罗汉阵在鬼潮中绽放佛光。
敖烬的龙尾扫碎三具青铜棺,漆黑冥河水化作狰狞鬼面:“没用的!
玄水阵崩坏已逾甲子,如今......如今该重写阵法了。”
陆沉突然笑了。
他反手将玄水剑刺入心口,璀璨剑骨透体而出,与苏蝉衣的残剑严丝合缝。
金钟湖底升起九根盘龙柱,每根柱上都浮现出水流凝成的剑诀。
“你疯了?!”
敖烬的龙鳞片片倒竖,“以魂为引重铸阵眼,你会永世困在......我祖父陆修远,六十年前失踪在镜花水月阁。”
陆沉任由剑骨吞噬血肉,周身亮起星斗般的阵纹,“父亲陆明河,二十年前为封堵黄泉裂隙身殒金刚镇。”
他的瞳孔开始泛金,“陆家世代守着这个秘密,等的不是苟活,是此刻。”
整条南川河突然倒流。
自湘江口至金钟湖,万千支流同时亮起湛蓝光芒。
陆沉在光幕中看到无数身影——铸剑的苏蝉衣在烈焰中微笑,文家先祖以血为墨书写阵诀,金刚祖师将佛印烙入河道,还有祖父持剑跃入阴阳裂隙的残影。
“原来如此。”
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