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洲猛地一僵。
在心口止不住的绞痛里,他无力地闭上了眼,默默忍受。
结束后,贺远洲看了眼躺在身边陷入沉睡的周以乔,强撑着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胃药咽了下去。
胃里似火烧,他也再没了知觉,躺在周以乔身边,不知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
闹钟一响,贺远洲就醒了过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他迅速起床洗漱,却撞上了即将出门的周以乔。
她妆容精致,穿着一身高定职业装,眼底波澜不惊:“避孕药吃完了,记得买。”
贺远洲顿住。
心又被猛地扯了一下。
他没有说他做了安全措施,只是随意一答:“行。”
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正好,他如今也不想和她生。
周以乔得到答案就要出门,却忽地想起什么:“昨天我有事,忘记和你去领证了,之后有时间我们再去一趟吧。”
这已经是贺远洲第三遍听到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
他无话可说,只能回了句:“好,等你有时间。”
这比想象中还要淡定的态度,让周以乔定定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出门走了。
贺远洲一到事务所,就赶去了行政主管那:“我的婚假不用批了。”
行政主管惊诧地看向他:“怎么了?你不是要结婚了,难道婚礼改时间了?”
贺远洲摇头回道:“不是,是我不结了。”
看着行政主管诧异的神情,他又递过去一沓资料。
“还有,我已经申请去德国常驻,下个月就出发。”
行政主管更诧异了,再三确认:“你确定?你在德国那边可什么根基都没有,你过去就等于一切重来。”
贺远洲笑了笑,一脸认真。
“国内一级高管的职位饱和了,我要向上走,不就得重来?”
从行政主管那出来后,贺远洲回了自己办公室,翻开卷宗,仔细工作起来。
等到下班时,已经9点了。
贺远洲刚回到家,便看见周以乔正认真地在平板上写着什么。
她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臂。
见贺远洲回来,周以乔合上平板,平静地望向他:“嘉硕回国了,你知道吗?”
“知道。”
贺远洲冷静地与她对视:“昨天你喝醉,就是他送你回来的。”
周以乔一顿。
但随即微挑了挑眉,便绕过了这个话题,只说:“过几天是嘉硕生日,他想邀请你去他的生日聚会。”
贺远洲定定看她,问道:“他想邀请我,为什么要你来说?”
周以乔语气坦然:“他现在就在我的研究所工作,顺便的事而已。”
贺远洲唇角轻扯,眼中却浮起一丝说不清的嘲讽。
他清楚记得,五年前谭嘉硕出国时,周以乔曾发誓此生绝对不会再和他共事。
现在人一回来,这话怎么就像没说过似的?
贺远洲懒得翻旧账,回了句:“知道了”就干脆结束了这场对话。
几天后,谭嘉硕生日当天。
周以乔一早就不见了人。
贺远洲洗漱后,来到衣帽间换衣服,看着满柜白色的衬衫,他忽地有些发怔。
他忽然发现,这些年,他爱得卑微,甚至到了无意识模仿谭嘉硕的贺度。
谭嘉硕爱穿白,他就也跟着穿白,哪怕他真正爱的,是夺目的蓝色。
如今,他都已经决心离开,就从衣服开始吧。
贺远洲从衣柜深处找出了五年前的衣服,裁剪得当的蓝色衬衫,完美地显示出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他将头发抓了抓,做了个发型。
中午,贺远洲准时来到约定的场所。
刚走到包厢门口,便听门里人尖锐的一声:“什么?嘉硕,你还请了贺远洲?你请他干什么,他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吗?”
“就是啊,他一个普通211本科生,我们在座可都是清北毕业,至少也是个研究生。要不是以乔的面子,他连我们聚会的门槛都进不来好吗。”
“以乔,现在嘉硕也回来了,你给个准话,嘉硕和贺远洲,你到底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