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声音越来越大，我缓缓蹲下身。

床底的景象一点一点出现在我视野里。

我完全趴在地板上时，窗外突然出现一道闪电，一瞬间照亮了屋子。

我爸的床底下，出现了他们口中说的穿着嫁衣的女人。

披头散发，面部狰狞。

在闪电的那一瞬间，我对上了她那双没有黑眼仁的眼睛。

18

我呼吸一滞，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去。

慌乱的脚步声引起了床下那个东西的注意，床底发出更大动静，感觉下一秒她就会冲出来。

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还没跑出院子，就撞上从外面回来的我爸。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他往外拉，但由于惊吓，嘴里吐不出完整的字词。

我爸不耐烦的将我挥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要上手打我。

他的手刚扬起来，房子门口就出现一抹红色。

她从床底爬出来了！

我手脚并用的向屋外爬，却见我爸抄起棍子就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躲远点，不许出院子。」

我爸一手揪住她的头发，重新将她拽回屋里。

我捂着耳朵躲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下面，像鸵鸟一样头对着墙。

没过一会儿，我爸拿着棍子出来，揪着我的领子将我拽回去。

「行了，鬼走了，滚回去睡觉。」

我站在卧室门口不敢进去，我爸不耐烦了扇了我一巴掌，「自己滚进来看！」

他打开灯，挪开床，抽着烟指着床底的那块地板。

「看清楚，什么都没有，这回你再搞出些什么动静看我不打死你。」

「滚吧。」

我这才有点安心，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早上，听见我家院子里传来那些哥哥姐姐的声音。

19

我揉揉眼睛走出去，被眼镜哥哥一把抓住。

「丫丫！你爸昨晚出去了是不是！」

我迷茫的点点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却见他用手揪住我爸的领子，脸色发红的吼着：「就是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跟踪我朋友的人！」

白裙子姐姐在旁边被两个哥哥护着，脸色发白。

「叔，您昨晚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我爸双手一摊，无辜道：「我就是从村长家打牌回来看见你们，怕你们迷路，跟了两步发现你们自己走回去了，我也就回家了。」

雨还在下。

赶来的警察在路上被山体滑坡堵了路。

他们脸上露出几丝无助的神色。

王屠户这会儿突然来了我家，他听了来龙去脉后撑着伞大笑道：「你们这几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喜欢玩过家家，你们放心，他也就偶尔出去赌一次，家里还有这么大个小孩儿呢，能干什么。」

我爸苦哈哈的笑，冲他们几人连连欠身。

村长也来劝，几人轮番赔礼道歉，替我爸的人品做保证。

哥哥姐姐的脸上也浮现出不确定的表情，但还是问了我个问题。

「丫丫，你爸爸对你好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虽然我爸经常打我，让我去做各种超出我体力的活。

但是我有饭吃，也有衣服穿，我爸也没把我打死。

我仔细想了想，点点头，「挺好的。」

「那你想换个爸爸吗？」

我摇摇头，谁知道换个爸爸会不会打死我。

这回他们才放下心，但还是坚持等警察来。

送走他们，我爸跟村长和王屠户进了他的卧室，很久没有出来。

直到傍晚，我爸才拎着酒和烟从院子外回来，兜里鼓鼓的，露出一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