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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五官深邃立体,精致眉眼一笔一画,皆为造物主的恩宠。

轮廓冷硬,尤为记忆深刻的,是那双深色黑眸。

清冷,永远没有波澜。

眼尾却是潋滟上挑,倘若他肯笑一下,黎杳从来都不敢想象,那会让人多惊艳。

面前男人成熟的英俊面容,渐渐与记忆中十八岁少年尚且稚嫩的五官重合,相同的,都是那份不近人情的淡漠。

“容京屿,我好喜欢你啊,你能不能也喜欢一点我。”

“容京屿,数学好难,你这么厉害,教我好不好。”

“容京屿,我今天吃到一个超喜欢的甜点,明天我们一块去吃怎么样。”

“容京屿容京屿……”

最后一声容京屿,却是夹杂着哽咽的眼泪。

十八岁的黎杳哭着说:“容京屿,这辈子我都不要再喜欢你了。”

少年依旧无动于衷。

她的喜欢他不要。

她的眼泪,同样不要。

记忆猝然被拉回到那个记忆点,黎杳心脏跟着刺痛一秒,她忽然冷静下来,语气很冰的说:“容先生,我们不熟。”

所以,凭什么坐他的车。

他以为他是谁呢。

黎杳傲气的说完这话,小巧下巴微微昂起,看向司机,“我们走。”

司机那一身冷汗还没完全褪去,他发动车子试了好几下,最后面若死灰的说:“杳杳小姐,车子发动不起来了。”

最主要的是,刚才的确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是个外卖小哥,事情尚未处理结束,一时半会也是走不了的。

黎杳刚才还骄傲不屑的小脸,猛地一僵。

耳边,传来男人的淡笑声:“黎小姐,是打算步行去延春阁?”

语气似乎还夹杂着丝丝嘲弄。

就和当年一样。

黎杳气坏了。

她鼓了鼓脸颊,延春阁?她还不想去了呢。

要是知道相亲对象就是混蛋容京屿,她宁愿给人家当情人去。

站在暴雨中的男人依旧矜贵有礼,好整以暇的看着车内女孩变幻莫测的小脸表情。

片刻后,黎杳撑着一把粉色小熊的小伞下车,对司机说:“你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给家里打电话。”

总之,才不坐容京屿的车。

黎杳非常有骨气,她无视容京屿的存在,提着略长的裙摆,踩着细细的小高跟,倔强的往前走。

伶仃背影瞧着还怪傲然的。

容京屿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一下指骨上的翡色玉扳指,眉骨稍动,他无声轻嗤哼笑。

转而淡定上了迈巴赫。

再未开口询问黎杳一句。

黎杳走了两步,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电话。

黎家今时不同往日,为了筹集资金一事,黎世清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就连一向最厌烦上流圈子聚会的大伯母为了拉拢人脉,也不得不盛装参加了好几个贵太太们的聚会。

此时此刻,又怎么会有这个闲暇时间,特意命人来接黎杳。

黎杳悄悄往后探了两眼,见容京屿居然心安理得的上了车,脑子更是气懵了。

怎么过去这么多年,容京屿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不是诚心实意的帮她,又为什么要来问她上车吗?

虚伪!

黎杳气的眼圈红红,被酒精侵蚀的有点晕乎乎的脑子开始恶劣的想——

容京屿这么讨厌她,那她自然也要好好恶心他一下。

于是前一秒还骄傲离开的小背影,忽的转了个弯,黎杳蹬蹬走到了迈巴赫车前,仰着精致下巴,娇气开口:“下车,给我开门。”

男人坐在车内。

冷白眼皮往下阖着,漆黑眼底情绪真假难辨,他无声低笑。

车窗落下,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扫向黎杳在雨中瑟瑟发抖却还强撑着的小身板,声线低磁回答:“黎小姐,我们不熟。”

——“容先生,我们不熟。”

这是拿刚才她说的话来回她了。

黎杳呐呐张嘴,怎么也没想到,容京屿的心眼这么小。

她气闷说:“哪里不熟了,高中时候我明明……”

话到此,黎杳又忽然住了嘴。

她抬眼看向车内的容京屿,男人依然淡漠的用平阔背脊靠住后椅,那张绯色薄唇不苟言笑,冷、且无动于衷。

回视她的眼神也同样平静。

在他眼里,她似乎只是一个今晚的相亲对象,除此以外,并无多余纠缠。

黎杳胸口又是一闷,她怎么忘了,容京屿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即便当初追了他三年又如何,他还是不会记住她的。

想到这儿,黎杳也迅速忘却两人过往那点不足挂齿的小事。

粉唇轻勾扬出一抹乖软笑意,黎杳温声细语道:“容先生,刚才和您开玩笑罢了,您不会还和我一个女孩子计较吧?”

好茶。

黎杳记得,容京屿最讨厌的便是这般说话矫揉造作的女孩了。

今晚这场相亲宴,还没开始,也许就要泡汤了。

暴雨逐渐冷却。

只有细小的雨滴砸在伞面,轻缓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昏暗光线下。

黎杳瞧见,车内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摘下黑色皮质手套,那双冷白、青筋盘旋手背的大掌终于显露,骨感长指却是不疾不徐拿过手机点了接通。

电话屏幕上,是她大伯的名字。

黎杳心脏莫名紧捏住。

大伯这时打电话来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通电话还是亲自打给容京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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