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意偷偷私藏,可少女的心事又怎么会藏得住呢?
“你好你好……”彩色鹦鹉重复着,向游客问好。
再向右拐进入另一个道口,一只黑熊首立着身子祈祷着游客手里的面包。
“熊的前世是人,只因犯了错,上帝才让它变成兽,用西条腿走路。”
“所以有时能做出人的样子,首着身子走路。”
“嗯...”韩西洲看得有些出神,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证明林南意这次努力没有白费。
临沐市靠海天气多变,说不定海风吹过片乌云就下起小雨来。
韩西洲抬头看着天空,望着青灰色的云。
云层的颜色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变得越来越阴沉。
“小童,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
门口一个女人正抱着双臂训斥着男孩。
他的胸口似有千斤重,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来越紧,首达心脏。
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韩西洲扶着墙壁硬撑着。
察觉到韩西洲的神情,林南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她的心里翻滚,汹涌的冲到咽喉处堵住到让她发不出来声音。
韩西洲,你到底怎么了?
在林南意胸腔里拉扯出一阵强过一阵的伤痛感。
就像是没有包扎好的伤口,每一个动作,都会让本来该起保护作用的纱布在伤口上来回地产生更多的痛觉。
缓慢的,来回的,钝重的痛。
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男孩被关在柜子里,面前站着女人拿着鞭子。
细细看去男孩和韩西洲有几分相似。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林南意却实实在在感应到痛苦。
这是怎么了?
“没事了,没事了。”
话音落下,林南意纤细的手臂绕过他的脖颈,搂住,拉紧近。
强行挤进他颤动的怀里,把自己越贴越紧。
韩西洲全身紧绷在桑若抱着他的那一刻放松下来,他将头埋在女孩的颈窝里。
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韩西洲记忆里,他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雨开始变小了。
“轰隆”一道闪电在天空中滑破天空。
窗边的绿植却忽然掉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他摇摇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走到绿植前,蹲下来,用手将碎片拾起来,心里仍旧有一阵无可抑制的烦躁。
想到一个人。
她很聒噪,但又有点可爱。
她强硬地拉着他去动物园,一本正经地骗自己说图书馆风水不好,在自己失控时抱住安慰自己。
她见过自己狼狈的样子,不知是否还愿意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锋利的碎片划破少年修长的指节,韩西洲的眸色暗了几分,有些发怔。
“要是下雨,你就想着是上帝在咳嗽,轻咳的时候,下的是小雨。”
“重咳的时候,下的就是暴雨。
这样下雨就不那么讨厌了。”
韩西洲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女孩的笑容,犹如初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田。
如果她在的话,是不是可以陪在他身边?
思绪刚到这里,刚刚的烦躁无限加剧,韩西洲将绿植连同碎片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他握紧拳头,将指甲狠狠嵌进肉里,只有痛感才能让他停止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果然人在习惯了之后就会计较得失。
滨海西路上空的上弦月,清清的,冷冷的;心悦小区上空的一轮满月,圆圆的,亮亮的……林南意踏着月光,一个人走在小巷口,她不由得拽紧书包肩带。
她就不应该抄近道,走这条路的。
滨海西路这阵子都不太安稳,小混混总是在这约架,所以一般学生们都不敢走这条路。
恰巧前几天这条路出现了命案,所以这几天这条路上几乎没有人。
林南意一想到这些,就不自觉的加快了步子。
“哟,小妹妹~”一声轻佻的招呼打破了夜的寂静,前方不远处一个寸头站在路旁,细细打量着,像是等林南意过来一样。
“一个人走害不害怕呀?”
男人搓搓手,一步步朝着林南意走过来,林南意强装镇定,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
眼神时刻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不料男人就好像看透林南意的招式似的,一把把手机夺去。
男人一脸不屑,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这招式哥见多了。”
细细打量着少女发育近乎完美的身材,最后定睛在少女高高的胸脯上,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满是贪恋。
男人一手拉着林南意的书包,就要把她往巷子深处里拉,那里阴暗而深邃,仿佛吞噬一切的巨兽张开了巨口。
林南意反抗着,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男人身上传出血腥混合着烟草的恶臭味,令林南意作呕。
林南意声音嘶哑,眼泪汪汪的,“救命啊,救命啊!”
男人看见她这样,心里的那股变态的欲望更加被激起,手就要往林南意的衣领里伸。
一个易拉罐砸向男人的头部,男人气急败坏的咒骂了一声“妈的!
谁啊!”
转身看来人是谁,林南意瞅准空在男人背后用劲吃奶的力气,狠狠地踢向男人的裆部。
“啊!”
男人的叫喊声响彻云霄。
他痛苦的捂住裆部,一头栽倒在地。
徐司言看着男人痛苦的样子,心说:这得用了多大的劲啊?
啧啧...估计这辈子要...林南意还不解气,又补了一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打还打,以伤还伤。”
地上的男人痛苦的蠕动,上前抓住林南意的脚。
“哎呀,我靠!”
林南意惊叫一声,拉着身旁的徐司言就跑。
徐司言似乎被女孩的举动可爱到,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有意思。
等到跑出路口,林南意才撒开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林南意接过徐司言递来的纸巾,“刚才谢谢你啊。”
徐司言痞气的笑笑,压低声音,声音里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不客气”。
随后骑着机车扬长而去,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野马,瞬间消失在了街头的尽头。
林南意只来得及感受到一阵刺耳的机车轰鸣声,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尾气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