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儿掀开罩在头顶的衣袍,探出个小脑袋望着萧堂毅。“夫君,要回去了吗?”她眼神迷离,声音带着几分迷惘,软得跟一汪春水似的,听得人心痒痒。萧堂毅道:“嗯,要回去了。”...
众人吃饱喝足,三五成群的结队离开,唯剩下柳依儿他们这桌还意犹未尽。
皇帝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折返回宫,离开前,本想将慧宜一并带回宫中。
可慧宜不肯,死活要跟柳依儿一起。
皇帝一时拿她没办法,便嘱咐齐铭几人将其安全护送回宫。
齐铭扶额,眼下,他对慧宜可谓是敬而远之,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哪里愿意主动护送她回宫!
齐铭起身,对白誉堂颔首道:“下官家中还有事,实在不便护送公主回宫。劳烦首辅将公主安全送回。”
白誉堂哪里肯接这个烫手山芋,先一步起身道:“真是巧了,本辅也有急事,现在就得走,公主还是交由齐大人亲自护送比较妥帖。”说罢,也不管齐铭同不同意,自己先行一步离开了。
齐铭:“……”
果真,要想在白誉堂这里占点便宜,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人简直比狐狸还要狡猾!
见状,齐铭只能皱着眉对萧堂毅道:“首辅既然有事,公主就只能劳烦王爷照顾了。”
萧堂毅眉梢微动,一时也不做回应。
慧宜虽然酒劲上头,可人也不是完全糊涂,自然听得出几人在互相推脱。
她又不是一件物品,竟让几人推来推去!
慧宜顿时火冒三丈。
她拉住正欲离开的齐铭,眼神带着七分醉意:“本公主让你离开了吗?你有什么了不起啊!你以为你是谁……”
齐铭依旧冷着一张脸,语气跟一块冰似的,半点温度也无:“下官没什么了不起,公主大可不必跟下官这种人纠缠不清!”
他竟然说她纠缠他?
慧宜紧紧揪住齐铭的衣袖,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他对她的态度这么冷淡,说出的话这么伤人,可她就是没办法对他发火。
“本公主不管!今日,本公主就要你护送回宫!如若不然,本公主就让父皇治你的罪……”
面对慧宜的百般纠缠,齐铭只觉得心中烦躁。
他从未觉得一个女人能有如此难缠过。
侧目看了一眼柳依儿,见她在萧堂毅怀里正睡得香甜,齐铭内心百感交集。
他想,若是依儿能这么黏着他就好了,哪怕只有慧宜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缠他,他也心满意足了。
可依儿从不纠缠他,哪怕是她最失意,最无助的时候,她都只会独自蜷缩在角落,一个人舔舐着伤口。
她更不会像慧宜一样,对他百般纠缠。
哪怕是他主动靠近,依儿也会像避洪水猛兽一样,一点点与他拉开距离,直至他再也抓不住她……
齐铭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依儿怎么就不能像慧宜一样,缠一缠他呢?
即便不缠着他,只要她不主动将他推开,他也心满意足了。
可她现在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心里眼里都是别人,再容不下他了。
他第一眼就深藏在心底的姑娘,不知从何时开始,再也不属于他了……
思及此,齐铭的心像是被千万支利箭同时贯穿而过,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原本,今日只是想借着这次生辰宴,多看她一眼。
可一看见她,齐铭心里又生出了更多的贪念。
他想要与她说话,想与她单独相处,想抱一抱她,想倾诉这段时间,他对她的思念……
她大抵是不知道,他想她想到快要疯魔……
耳边,慧宜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齐铭压根也没心思再听,只觉得无比聒噪。
“你有什么了不起,本公主喜欢你,是你的福分……”
“让你护送本公主回宫,是你的荣幸……”
“齐铭,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以为,本公主是在故意纠缠你吧?”
“你可别太骄傲了……本公主才没有纠缠你呢!”
“喂!你说话啊?你老看依儿做什么?依儿是我皇叔的人,又不属于你,光看也没用……”
见他目光一直凝在依儿身上,萧堂毅眉心微蹙,当即掀开衣袍,将怀里的人罩住。
萧堂毅觉得,多让齐铭看一眼,都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萧堂毅抱着柳依儿起身,对齐铭道:“皇上既然指派齐大人负责护送,齐大人就不该推诿,若公主出了任何差池,齐大人可要掂量掂量后果。”
萧堂毅正欲转身离开,不想怀里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看来是方才那碗醒酒汤起了作用,这小家伙有些醒神了。
柳依儿掀开罩在头顶的衣袍,探出个小脑袋望着萧堂毅。
“夫君,要回去了吗?”
她眼神迷离,声音带着几分迷惘,软得跟一汪春水似的,听得人心痒痒。
萧堂毅道:“嗯,要回去了。”
柳依儿侧目看向一旁醉意熏熏的慧宜,道:“公主怎么办?夫君把公主一起带回去吧。”
萧堂毅道:“放心,有齐铭送公主回宫,依儿再睡会。”说着,又扯起衣袍将人整个罩住。
看着萧堂毅抱着柳依儿头也不回的离开,齐铭有些怒意上头。
今日参加这无聊的宴会,本就只是想在人群中多看柳依儿一眼。
可自始至终,萧堂毅都将人护得很紧,他连搭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就罢了,眼下还要应付这烦人的公主!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参加这个无聊至极的生辰宴!
偏偏,某人还不会看人脸色。
慧宜扯了扯齐铭衣角,道:“现在好了,皇叔都走了,这下,你该送本公主回宫了吧?”
齐铭心中正烦闷,听见这话,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一把挥开慧宜揪着他衣袖的手,语气无比淡漠:“公主还请自重!如此作为,只会让公主失了身份。”
他力气出奇的大,慧宜本就有些站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再被他这么拂袖一挥,身子一时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手肘磕在了桌角瞬间红肿了起来。
慧宜趴在地上,脑袋一阵眩晕,手肘和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
“你干什么啊?”慧宜疼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齐铭紧紧蹙着眉,似隐忍到了极致:“公主若想治罪!大可向皇上告状!下官有事,先行告退!”
皇上分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们三个完成,凭什么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离开?偏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他!
齐铭心中有气,气得撂下了慧宜不管,独自驾着马车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