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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内,薄薄的暖光映照在女人认真描绘的侧脸上,暖光慢慢流转,柔美的小脸全部展露,一双水眸随着手中顺势而下的笔尖偏移,连带着画卷都被镀了一层金光,朦朦胧胧间,依稀可见画卷平铺开来是一双手。

骨节分明,修长纤细,净白的肌肤下淡淡青色纹路,手的主人指尖收拢,张力十足,画卷栩栩如生,可见画图之人功底颇深。

专注之际,画室的门被人悄然打开,脚步声轻缓,而她心无旁骛,毫无察觉。

直至耳边痒意,灼热拂过耳垂,低哑磁性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给她的心带来一阵阵颤栗。

“就这么喜欢?”情人低语般。

阳光倾斜,身后之人的影子被映照在地面上,与她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一柔一刚,好似一对恩爱璧人。

她背脊一缩,心尖颤了颤,手指攥紧,笔尖紧压着画纸,那画中手已然多了一道圆形黑印。

正想侧回身一探究竟,周遭的一切天旋地转,睁开眼时哪里还有画室和那个男人。

外头的阳光薄薄,时间是上午八点。

即使从梦中醒来,可在梦中心悸的感觉却始终挥散不去,许枝意手背抵着额头,感受到冰凉的佛珠触感,才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

这梦她已经做了好几日,但梦中人还是头一次出现。

怪让人心惊的。

许是最近太累才屡屡做这样的梦。

冷水的冲击让她彻底清醒,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只衬得皮肤透亮晶莹。

手机提示音叮叮咚咚,她敛眸,是好友姜栀发来的消息,让她一定要记着‘’要事’,她弯唇,回着好。

**

初秋的晚风微凉,街道上行人绰绰,可繁华的大都市内,从不缺人声鼎沸。

CBD中心区商会外,豪车整齐划一。厅内,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星星点点落在谈笑风生的名流身上。

绅士尔雅,名媛如画。

雅间内。

许枝意转动着手腕上的珠串,黑色的珠串透着光泽,衬得肌肤更加白皙,长睫垂下,睫尾稍稍上翘,遮住了眸子,让人看不清神色。

这串佛珠是许母前两个月从普华庙得来的,称是青竹大师开过光,可以保身辟邪,她就一直随身戴着。

许枝意对这场拍卖会不感兴趣,可姜栀爱钻石如命,让她拍回一样拍品。

正想着,主持人的声音传来,介绍着本次拍卖会的拍品。

许枝意的视线从珠串移开,望了过去。

“本次的拍品,名为‘’情人泪’……”

主持人在台上讲述着这‘情人泪’的来由。

情人泪?

许枝意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将桌上摆着的手册持过,翻了翻。

姜栀让她拍下这‘情人泪’,她事先倒是不知,这换作‘情人泪’的钻石吊坠竟长得如此……奇异。

黑色的,长得像眼珠子似的……情人泪?

除了自家闺蜜,怕是没人会对这样的吊坠感兴趣了吧?

听完主持人的介绍,许枝意心下更是难评极了。

情人哭到流不出泪,只剩眼,唤作‘情人泪’。

怎么不叫做情人眼呢?

不得不承认,取名的人是有想要拯救这颗钻的心的,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怕是还真以为这蕴含着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姜栀:「怎么样?怎么样?」

许枝意:「姐妹,你被夺舍了?」

这拍卖品的画风可一点都不像姜栀,那家伙一向爱美。

姜栀:「看你这个反应我就知道,这个钻石挂坠一定不同凡响。」

……

可不就是不同凡响?她头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钻石。

雅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似风起,珠帘轻轻摇曳相敲,清脆动听。

引人稍稍侧目,屏风掩盖,许枝意只隐隐瞧见被西装裤包裹严实的修长双腿匆匆而过,她没有在意,将目光转回到‘情人泪’上。

隔壁。

江怀面色凝重,严阵以待,方才陆屿洲临时有事走了,将这艰难的任务交予他。

几年前,陆屿洲的父亲当了甩手掌柜,将偌大的陆氏交给了陆屿洲,当时的陆屿洲初出茅庐,年纪轻轻就接管了整个陆氏,自然有人不服,陆家老二那位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陆屿洲将其扔去了江城,以雷霆手段接下陆氏,让陆氏的市值都涨了几倍,一帮元老都为之敬佩。

这些年来,他跟在陆屿洲身边,可谓实打实见证了陆屿洲是如何的工作狂,要不是他身体好,他还真是快扛不住了。

想到这,江怀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陆总哪都好,要是少点加班,那就更好了,想想他这几年来都没有机会好好交个女朋友,本以为陆总结了婚后就会少工作些,结果……是一点没少。

陆母信佛,三个月前,陆母去了趟普华寺。想到陆屿洲一副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模样,任她三催四催都不肯交个女朋友,陆母就头疼。

更气人的是,每每搓麻将时,好友宿母就会炫耀自家儿子早早有了一位可人的未婚妻,这让她更为焦虑。

念着儿子的姻缘,陆母到了普华寺,谁知那日摇签,竟掉了一支上上签。

陆家常为普华寺供奉香火,与青竹大师交好,陆母为了陆屿洲的终身大事,便想着持签再去叨扰一番,正巧遇上许母,许母为女儿祈福,许母看着手中的下下签,心下焦虑,就与陆母一道前往青竹大师那。

当时,青竹大师只道:“二人八字契合,乃天作之合,若结为姻亲,必逢凶化吉。”

一段话,让陆母和许母齐齐瞪大了眼。

青竹大师乃是北城德高望重的高僧,解签向来准。

得此一言,陆母欣喜若狂,只感叹这一天来得实在太妙,她很快就要有儿媳妇了!

相比陆母的欣喜,许母则有斟酌。

在北城,他们几家相交好,陆屿洲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小辈,可冷清寡欲得很,该是个不会疼人的,她家媃媃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性子也娇软,怕是禁不住。

女儿是她的心肝,没有什么比女儿的安全更重要,可这终身大事关乎女儿一生的幸福,她不敢贸然应下。

许母只犹豫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期间,许枝意可谓从没有这么倒霉过。

起初只是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喝水噎着,渐渐到了楼梯踩空,还好及时被哥哥许知远拉住,免受皮肉之苦,演变到了就连出门都险些遇到车祸。

这可把许家吓着了,两家一拍即合。

对于陆、许两家来说,本人不在场拿到结婚证是件容易的事。两家效率极快,两位当事人都不在,两本红本本新鲜出炉。

于是,七月七日那天,许枝意人在家中躺,一本红本本从天而降。

拍卖会上主持人念着:“现在开始竞拍‘情人泪’,起拍价一百万。”

江怀望向台上的拍品,目露艰难之色。

方才陆总就对他落下一句“拍下”,转身就走了,这无情的模样,到底能不能明白这枚吊坠的杀伤力。

拿起册子,直到对上那长得像眼珠子似的吊坠,江怀眼皮狠狠一跳。

是他们陆总口味重了。

这枚钻石吊坠长相奇特,许枝意料准没多少人会感兴趣,懒懒倚靠着沙发,如星的水眸轻轻落在一楼的看座上,只听零星几人叫着价,时时给姜栀播报着战况。

一道机械音播报完,七百万。

主持人像是头一次见如此冷场的局面,张望片刻,迟迟未等到下一声机械叫价,正准备成交拍板。

“八百万。”

机械音再次响起后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按下拍卖器,许枝意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外衫。

姜栀要的这条吊坠,是得手了。

堪堪抚平外衫,一千万的叫价声传入耳中,许枝意手指一顿,收起了准备起身的动作,继续叫着价。

两人一来一往,把吊坠抬到了两千五百万。

江怀只觉陆屿洲品味独特,令人捉摸不透,本以为这个拍品应该很快就可以拿下,可隔壁雅间一看便是势在必得的架势。

手机叮叮作响,作为陆屿洲的工作兼生活助理,他已经对这道声音形成了习惯性反射。

金库老板:「好了?」

作者有话说:

开新书啦~欢迎来看我们「“楚楚动人柔弱”小仙女许枝意&闷骚别捏腹黑贵公子陆屿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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