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当年说过,民可载舟,亦能覆舟!”“要知道,咱们京师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啊!”“韩老您的意思是……”听到这话,陈新甲不由瞳孔一缩,如同拨开云雾,似乎明白了什么。...
时间慢慢的过去,随着皇帝心性大变,田尔耕为了捞钱四处抄家。
这一连串的变故,终于让所有东林党人都坐不住了。
到了深夜,一辆辆奢华的马车悄无声息驶出城门,停在了京城郊外一座不起眼的茅屋门前。
从车上下来的大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而且身居要职,地位显赫!
但内阁首辅韩熿最后一个到的。
因为挨了二十记板子,他的屁股肿得不行。
连马车都坐不了,是被人抬过来的……
“我等见过韩老!”
“我等见过韩老!”
在奴仆的扶持下,韩熿勉强下地一瘸一拐的行走,招呼众人就坐。
待到所有人坐下之后,韩熿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他的屁股刚接触到椅子,顿时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蹦了起来!
“嘶……”
韩熿惨叫一声。
“哈哈……”
看到这一幕,大臣们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就只笑了一声之后,他们就连忙闭上了嘴,纷纷凑了上去,拿出比关心亲爹还要关心的架势。
“韩老,你没事吧?”
“没事。”
韩熿顿时老脸一红,尴尬得都想钻地洞。
“好了诸位,言归正传,你们先看看这个。”
正巧这时,翰林院掌院陈演拿出了一封密信,放在了桌上。
此人乃是铁杆的东林,正儿八经的‘清流’。
在未来,甚至还能当上内阁首辅!
他在整个东林党里面,地位不低。
“据宫里密报,陛下自从半月前开始,仿佛性情大变。”
“一不阅奏折,二不见朝臣,整天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后宫里面,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然而,可昨日早时却带着一帮太监宫女去到了煤山砍树,后又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据说这位田指挥使当时离开之后,可谓是春风得意……”
说着,陈演的表情愈发阴晴不定,接着道,“还有!就在今日朝会过后,皇宫里面突然腥风血雨,惨叫之声连宫外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连与我们关系不错的一些阉奴,也被杀了……”
“而且锦衣卫还带着人查抄了七八个在京官员。”
“陛下更是下达了要诛九族的旨意!”
“诸位怎么看?”
看完密信之后,众臣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都是一脸懵,想不通!
哪怕人是善变的动物,可朱由检的变化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要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这些人天天围绕在朱由检身边谆谆教导。
光是洗脑,最少也洗了七八遍!
这么深厚的感情,这么亲密的战友,却突然变得十分陌生,判若两人都不为过!
特别是在朝堂上,朱由检不但杀机毕露,看向他们的眼神,更是如同在看一坨臭不可闻的屎一样……
别提多嫌弃了!
“荒唐!”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
刑部员外郎陈新甲突然站了起来,朝着皇宫的方向遥执一礼。
“当今陛下深受孔孟之教,乃是一位远超先帝的圣主明君!”
“可如今竟然要重开东厂,启用锦衣卫?”
“更甚至,还要诛九族?”
“想都不用想,这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说着,陈新甲怒道,“田尔耕这厮,倒也是个巧舌如簧之徒,说不定就是他!”
“陛下不过区区十七之龄,或许在昨日遭受了小人蒙蔽,所以才会如此反常。”
“还有温体仁,此人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陛下能有今日之变化,肯定是他们两人进了谗言!”
陈新甲这话的意思很简单了,他仍然不相信‘亲密战友’朱由检会突然反水,肯定是被田尔耕和温体仁给忽悠了。
毕竟,陛下真的挺好忽悠的……
这一点,他们深有体会!
但这个理由也行不通啊。
他田尔耕和温体仁忽悠了多久,而我们又忽悠多久?
难不成这俩个家伙硬得很?
一次就顶我们十年的功夫???
想到这,所有人沉默不语,不由望向了首座的韩熿。
韩熿面无表情,饶是他心机深不可测,聪明绝顶,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既然想不通,那还是就不要开口了……
当大哥,自然要有大哥的深度!
哪怕想不通,也要让别人觉得你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至于在早朝挨板子事情那纯属是个意外。
他是真的脚滑了……
“陈兄所言极是!”
“如今陛下遭受奸人蒙蔽,那咱们做臣子的,岂能眼看君上被小人谄媚?”
“如若不然,那受苦的就是天下的百姓了!”
陈演再次站了起来,重音落锤。
众臣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就俩字。
死谏!
目的就是让朱由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纠正脑海中的思想,继续回来当他们东林党的亲密战友……
这也正是他们屡试不爽PUA朱由检的手段。
可是今天在朝堂上,也有个御史要死谏。
但他最后真的死了!
而且,是撞死的……
瞧着众人泄气的模样,韩熿摆了摆手,知道该自己说话了。
“诸公勿要此番作态!”
“唐太宗当年说过,民可载舟,亦能覆舟!”
“要知道,咱们京师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啊!”
“韩老您的意思是……”
听到这话,陈新甲不由瞳孔一缩,如同拨开云雾,似乎明白了什么。
韩熿摇头不语,继续保持他当大哥的深度。
倒是一旁的陈演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满脸潮红!
“陈兄你糊涂啊!”
“现如今陛下有意重开厂卫,而且变得还十分残忍奢杀。”
“如果把这些事传播到民间,然后再收买几个读书人带动一下……”
说到这,陈演顿时停下了口中的话语,因为他觉得这话有点露骨,绝对不是他能一个做臣子能说的。
因为他是大明的忠臣!
但韩熿突然朝他看了一眼,意思是你不继续说,难道等着老夫说?
陈演无奈的咬了咬牙,猛拍桌案,“如此一来,不怕这群正是热血年纪的读书人闹不起来!”
“等到京城生员士子开始抗议之后,我等忠臣也在朝堂上舍生取义,用心规劝陛下!”
“毕竟天子还小,终归是没见过啥世面。”
“如此民意沸腾,双管齐下,难说吓破了胆子也不一定……”
陈演说罢,众人纷纷眼睛大亮,朝着韩熿竖起大拇指。
“高!”
“韩老真是高明啊!”
“就这么办!”
到底是哪里不同,她有点说不上来。感觉……姿势复杂了许多。而且,说的情话,也比之前更撩人了……听见坤宁宫里面彻底没声了,在殿外等候已久的王承恩这才走了进去,服侍着朱由检穿衣。...
果然,这群忠臣商量完毕之后,第二日的京城仿佛瞬间爆发了一场大地震似的!
无数文人学子纷纷走上街头,嘴里不断充斥着‘阉党’、‘爪牙’、‘鹰犬走狗’等等词汇,直到皇宫外的承天门外停下。
当然,这群文人士子队伍中不免也有真正的正直忠义之士。
但人都是有从众心理,再加上这些文人士子年岁也不大,正是听风就是雨的年纪,自然是更容易被撺唆。
更何况阉党厂卫毒害世人已久,他们岂能容许其死灰复燃?
“昏君!”
“昏君啊!”
“锦衣卫如狼似虎,陷害忠良无数,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孙云鹤哪一个不是作恶多端?”
“陛下居然不杀贼首田尔耕以正视听,反而还许于重任。”
“若是太祖、成祖皇帝在世,怕是也难以瞑目啊!”
不得不说,自从以东林党为主导的文官集团重新占据上风之后,这天下间的文人士子胆子是养得越来越大。
连太祖皇帝都敢拿出来编排,真是不知道死字到底是怎么写!
若是朱重八还在世,这些人的脑袋铁定全部都要被串成一串,挂在城墙上……
“没错!陛下昏庸无道,居然又想宠幸厂卫,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说罢,一名生员学子满脸怒容,毅然走出人群,敲响了放在承天门的登闻鼓。
登闻鼓源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后历代相传,凡欲直言谏诤或申诉冤枉者均‘挝登闻鼓’鸣冤或上表其奏。
明太祖朱元璋也设立了登闻鼓,并设有专人管理。
一旦有冤情申诉,皇帝亲自受理,若是有官员从中阻拦,一律重判!
然而到了现在,登闻鼓已经流于形式,变成了士子胁迫皇权的手段……
“咚、咚、咚……”
那青年敲击了三下之后,便朝着身后乌泱泱的文人士子道,“诸位,我等都是忠义正直之士,为了大明万世,就是舍了这七尺身躯又有何妨?”
“若是陛下仍然规劝不改,我王平今日就是血溅在此,也要劝得陛下回心转意!”
“好!”
“说得好啊!”
“王兄实乃吾辈楷模!”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士子生员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个个满脸潮红。
没多久,承天门外的吵闹声,自然被朱由检听见了,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反而被褪去衣物的周皇后,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周皇后现在的年龄不大,皮肤雪白细嫩,在后世还是上高中的年纪,现在已经是一国之母了。
她的长相算不得极美,但是自有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垂怜。
“陛下……”
“外面这是在闹腾什么啊?”
“没事,咱们继续。”
几番云雨过后,朱由检长舒了一口气。
周皇后把头埋进被子里,小脸红扑扑的,只觉得今日的皇帝与往日有些不同了。
到底是哪里不同,她有点说不上来。
感觉……姿势复杂了许多。
而且,说的情话,也比之前更撩人了……
听见坤宁宫里面彻底没声了,在殿外等候已久的王承恩这才走了进去,服侍着朱由检穿衣。
只是,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承天门外的那帮士子一直上蹿下跳,甚至连‘昏君’二字都喊出来了。
操你妈!
老子给你脸了?
“陛下,这是锦衣卫呈上来的折子。”
穿好衣服之后,王承恩这才取出怀里的折子。
“放这里吧。”朱由检挥了挥手,这些还能是什么?
无非就是又查了哪个大臣,抄获了多少银子。
可田尔耕这狗东西胆子未免小了一点。
这些日子,查获的臣子数量虽然多,但都跟东林党没什么关系。
东林党里面的人,他愣是一个都没敢动!
倒是温体仁这家伙有点意思,让他开始查淮北大饥一事后,他搞的全是东林党……
短短几日下来,朱由检的手里也渐渐宽裕了不少,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
“对了承恩,孙承宗现如今到何处了?”
“还有,你再帮朕寻一个人,此人名让宋应星,江西奉新县人氏。”
“朕要见……”
“陛下!”
“我等忠正之士齐聚一起,您为何避而不见啊?!”
“田尔耕作恶多端,无数人因此家破人亡,我等上千士子联名请求将此人下狱问罪,请求陛下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啊!”
朱由检还没说完。
承天门外,一众士子铮铮直言又传了进来……
朱由检实在是被烦得没办法,朝着身旁的王承恩道,“老王啊,方正化这个人你找到了吧?”
闻言,王承恩连忙点头。
“那好!”
“你让方正华带着宫内净军去承天门,让这些士子给朕闭嘴!”
说着,朱由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就算弄死几个也无所谓,你让方正化看着办!”
“啊?”
王承恩当即瞪大了眼睛,被惊着了。
说实话,他也不想再继续听外面的那群士子生员絮絮叨叨个没完。
可帝王杀读书人,那是要被唾骂的啊!
当年秦始皇不过是埋了几个骗子术士,就被那些读书人污蔑成暴君昏君。
这要是直接杀,那……还得了?
但朱由检能有什么办法?
正所谓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绝!
经过这些事情之后,他就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
要论不讲规矩,东林党才是最不讲规矩的主!
根据前身的记忆,只要他稍微犹豫,或者不想按照那帮‘忠臣’的意思走的时候。
不出片刻,什么死谏啊,铮铮直言啊瞬间就冒出来了……
既然如此,你要道德绑架老子,那老子就要捶你!
杀人,永远是最简单的方法!
“陛……”
一听这话,身旁的周皇后不禁被吓得娇躯微颤。
朱由检笑了笑,上前拉着她的手,“皇后,再来一次?”
“昏……”然而,这次他口里的豪言壮语却没来得及叫出来。只见一群群全副武装,拿着长刀的净军从里冲出!为首之人更是杀气腾腾,直接冲到了台上,把正在反复横跳的李安当众拉了下去。...
“哎,王兄,你快下来。”
“让我也上去敲一敲!”
承天门外,一群士子满脸潮红,敲登闻鼓如同过家家似的,十分开心。
也许刚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不满天子启用了厂卫,义愤难平。
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众人心中的那点‘为天下、为百姓’的良知早就散去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凑热闹……
众所周知,崇祯皇帝是个好面子的人!
你如果是一个人在那里敲,说不定会被治罪。
但要是一群人的话,为了减少事态的影响,不但不会被治罪,反而还会苦口婆心地去安抚你。
试想一下,我们去敲鼓打了皇帝的脸,而且他还得对我笑……
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么一遭,那也算是出名了!
在明朝,榜上一个‘铁骨铮铮’的名头之后,那对以后当官也是有好处的……
“好,你来敲!”
王平把鼓槌递了过去,严肃道,“这位仁兄,我等都是正直忠义之士,为了大明万世,哪怕就是舍掉了这大好头颅也在所不惜!”
“如今天子不仁,启用厂卫,国家将不得安宁!”
“咱们身为读书人,这个时候不出来为天下百姓说话,那还要等什么时候?”
李安点了点头,郑重地接过鼓槌,“王兄说得对!”
“听了王兄的话之后,在下真是觉得如雷贯耳,醍醐灌顶!”
“我等忠志之士心甘情愿为大明付出一切,此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证。”
“倘若陛下仍然规劝不改,我就是敲碎了这登闻鼓又有何妨?”
说罢,李安面容严肃,持槌击之,并高声大喊道。
“昏君!”
“昏君!”
“昏君!”
三声昏君一出,瞬间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也算是明朝的特色了,骂皇帝骂得越凶,那不正是代表你这个人不畏强权,铁骨铮铮么?
“陛下!”
“我等读书人相聚于此,为天下百姓发声,您为何避而不见啊?”
“难道陛下您真的想做一个如炀帝一般的昏君吗?!”
李安越喊越起劲。
而台下的读书人也是个个神情激动!
“说得好!”
“陛下荒唐!”
“吾辈读书人深受孔孟之教,今日就是血溅三尺,也要劝得陛下回心转意,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台下的生员士子立刻扯着脖子大喊。
李安更是上台敲完登闻鼓之后,立马就跳下台大喊一声豪言壮语。
然后再接着跳上去,又接着跳下来。
如此反反复复,显得十分开心……
“昏……”
然而,这次他口里的豪言壮语却没来得及叫出来。
只见一群群全副武装,拿着长刀的净军从里冲出!
为首之人更是杀气腾腾,直接冲到了台上,把正在反复横跳的李安当众拉了下去。
唰的一声!
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再跳一个给咱家看看?”
方正化的声音十分阴柔,听起来让人直感毛骨悚然。
感受着脖子上悬着的长刀,李安先是腿脚一软,而后突然朝着方正化怒目而视!
只见方正化穿着褐色朝日的袍子,系小绦,着皂靴,头戴圆帽。
卧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正是东厂中人的标准服饰。
昏君动作这么快?
这么快就把东厂弄起来了?
“阉贼!陛下不尊民意,听信小人谗言!”
“我等忠志之士,自然是要来皇宫死谏!”
李安大怒道。
“行!”
“那你就去死!”
方正化面无表情,手上轻轻一划拉,毫不犹豫地就抹掉了他的脖子。
“这、这、这……”
看到这一幕,台下原本扯着脖子大喊‘为国为民’的学子们傻眼了。
不由纷纷往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
这节奏不对啊!
宫里出来的人,不应该是来安抚我们的吗?
怎么会直接杀人?
感受着所有人恐惧的目光,方正化眯了眯眼睛,不寒而栗。
如今的他虽然名声不显,但在日后能做到凶名在外,又岂是泛泛之辈?
说白了,对于这帮无理搅三分,有理骂三天的读书人而言。
如果一开始没把他们镇住的话,那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踩在你的背上拉屎。
甚至拉完了屎,转头还要找你要纸!
“你……你这阉狗竟然敢杀我们读书人?!”
到底还是有胆子大的。
就在所有人鸦雀无声之时,一名青年突然走了出来,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方正化质问。
然而下一秒,刀光闪过!
嗤一下!
他的手指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这下,所有的生员再也不敢嚷嚷了,神情窘迫地站在了原地。
方正化满意一笑,轻挥手臂。
几名净军统领太监点了点头,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便提着长刀冲入了人群,直接逮出来了十几个学子。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方正化上前揪住一名青年的衣襟,眼神冰冷得可怕。
皇帝下令让他带人出来收拾这帮学子,但他也不是冒失之辈。
带人出来前,就在皇宫里面观察了许久。
这十几人,并非里面叫唤最厉害的。
但他们游走四周,煽风点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有问题!
“阉贼!”
被方正化揪住的那名青年脸色都白了。
他以前也干过这种事,不就是拉仇恨带动情绪吗,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现在这样的情况。
哪怕是九千岁魏忠贤还在。
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读书人啊!
“阉贼!什么谁让我来的?”
“我等忠义正直之士,心甘情愿为了大明奉献一切!”
“陛下有错,我岂能视若无闻?”
说着,青年强撑道,随即扭头看向台下早已经被吓坏了的学子们。
情急之下,他居然推了方正化一把,重哼一声。
“我这区区头颅,你若是想要,那就拿去好了!”
“为了大明,我刘尚就算是舍了这七尺之躯又有何妨?”
方正化:“……”
不错,这家伙的确是个合格的演员。
演技绝对能吊打那些什么吃桃桃,好凉凉的一众流量小生……
果然,他这话音刚落,台下一众原本雅雀无声的生员们,又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顿时群情激愤。
可还没等着他们接着叫唤,方正化便从腰间摸出了一把短刀,直接捅进了那青年的腹部!
噗嗤!
鲜血喷溅!
刘尚懵了,“你、你……”
“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陈演?”听到这个名字,方正化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然而台下的一众学子听完这话之后,却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这……”
看到此,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停下了要上前的脚步。
方正化不动声色看了他们一眼,抽出那把插进刘尚腹中血淋淋的短刀,“有时候,咱家还是挺佩服你们这些读书人的。”
“只可惜,咱家脾气不太好,性子也急,听不得这些没用的废话。”
“再问你一句,是谁让你来的?”
刘尚咬着嘴唇,感受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额头上慢慢地浮现出了汗珠,“是……”
“大声点,咱家听不清!”
话罢,方正化又是一刀捅了进去。
“嘶……”
这下,刘尚再也忍不住了,双腿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
而方正化却是轻轻一提,把他拉了起来,再捅上了一刀,“说啊!”
“是谁?”
“是……”
砰!
又是一刀!
方正化面无表情,瞥了一眼台下已经傻眼的一众学子们,朝着刘尚沉声道,“咱家说了,咱性子比较急,你说话最好是快一点。”
“是陈演,是翰林院的陈演啊!”
“他说天子性情大变,听信了小人谗言,让我蛊惑京城的学子们到承天门死谏,要挟朝廷。”
刘尚再也忍不住了,疼得死去活来,嗷嚎不止,“我也不是主谋,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陈演?”
听到这个名字,方正化下意识的眉头一皱。
然而台下的一众学子听完这话之后,却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难道我们被人当成枪使了?
“这位公公,既然我们也是受到了他人蛊惑。”
“那可不可以让我们先走?”
“我忽然想起我家中还有一些要事,实在是脱不开身……”
此时,一名学子哭丧着脸走上前,浑身发抖朝着台上的方正化拱了拱手。
“还有我!”
“我家中母亲瘫痪在床多年,我已经出来有些时辰,是时候该回家伺候高堂了……”
“对对对!”
“我好像今早离家时忘记了关门。”
“我也得回去……”
学子们纷纷上前,眼里的恐惧之色愈发浓郁。
他们都是一群死读书之辈,哪里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要知道,方正化这厮一出来,就先砍死了敲鼓的李安。
而后又把刘尚一刀一刀地折磨至死!
血流得满地都是,连空气中都是难闻的腥气!
虽然现在明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但他们也不想找谁讨说法,在这里继续待着了……
谁知道杀人不眨眼的方正化,会不会顺手也把自己捅了?
听着学子们七嘴八舌,方正化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来都来了,不和咱家继续聊点什么吗?”
“况且,我看各位长得都有点像关外鞑子的奸细啊!”
轰!
话音落下。
净军们轰然冲出,瞬间形成了一道人墙拦在了前方。
他们倒是没有像方正化那样一言不合就是杀人。
赶走了周围驻足围观的百姓之后,便纷纷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刀,紧握在手里。
然后各自上前分别按住一名惊慌失措的士子,当场给他们剃了一个猪尾巴的发型……
毕竟老大都说他们是鞑子的奸细了。
没个猪尾巴的发型怎么能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
突然,其中一名带节奏的士子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挣扎不停。
然而下一秒。
一抹刀光闪过!
这名士子再也没了声音。
轰然倒地,血流不止!
“这……”
看到此,士子们瞳孔一缩,再也不敢叫唤了,任由这群净军给他们剃头。
不但配合无比,而且还主动伸出了自己的脑袋……
更甚的是,在塑造猪尾巴发型某一处关键的地方,他们甚至提出了一些富有创造性思维的建议!
比如鞭子一定要能穿过铜钱,最好是要长得像猪尾巴,由粗到细……
一时间,个个都是美发沙龙学院毕业的托尼老师!
看到这一幕,方正化的神情显得有点古怪,憋得很是难受。
看来魏忠贤说得没错。
这群家伙就是一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
与此同时!
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北镇抚司衙门忽然跑出来了几十名锦衣卫。
这些锦衣卫打头的几个身穿大红飞鱼服,腰悬绣春双刀。
除此之外,还出动了一名锦衣卫掌刑千户和三名百户,想来是要去捉拿某个大人物。
不多时,带队的田尔耕停在一处大门三进三出的宅院门前,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陈府’这两个大字后,直接重重地踹了一脚。
“锦衣卫办事,速速开门!”
“否则可就要砸了!”
现在的陈府已经乱成一锅稀粥。
陈演听说皇帝下旨把承天门前闹事的士子全部抓进了东厂动刑,他就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皇帝这是疯了?
难道不怕背上千古骂名?
可没想到,下一秒就找上了自己……
“这该如何是好……”
“快给老夫挡住,挡住!”
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陈演在府里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指挥着家奴去门前抵挡锦衣卫。
可那府里的那些奴仆在这里,无非是想讨个安身立命的去处。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谁还会听他的话,纷纷四散而逃。
而管家刘三并没有弃他而去,点了点头之后,一声不吭地跑出中堂。
陈演还以为刘三是替他抵挡锦衣卫去了,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可谁承想,刘三直接跑到后府找到陈演的一个宠妾,焦急地说道,“三娘,陛下派人锦衣卫来了,你快从后门逃。”
原来这管家刘三一直在暗地和陈演最喜爱的小妾私通。
虽然还没到头顶青青草原的地步,但实实在在的一顶绿帽是跑不了……
那被唤做三娘的小妾本来还想多煽情几句,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后,小脸顿时变得苍白。
握着刘三的手,真切说道,“刘哥,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刘三咬咬牙,将她推出后门,“我叫魏山,不叫刘三。”
“我一定会去找你,到老地方等着我!”
顾不得那小妾在门外又锤又喊,魏山赶紧跑回到外院。
恰巧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踹门而入,大批的锦衣卫就直冲了进来。
看到此,魏山半跪在地,奉上腰牌,“卑职东厂听记魏山,拜见掌使大人!”
东厂厂役的工作种类都有特殊的名称,例如监视朝中各部官员、勋戚、会审大狱及锦衣卫拷讯罪犯者名为听记。
魏山就是这样一名听记。
不过他能姓魏,想来应该是魏忠贤的某个不知名的干儿子干孙子……
除了这些听记以外,最常见的就是分布在各处地方官府的访缉者,这些人名为坐记。
还有某位官员有何举措,或某城门捕得要犯时,胥吏记录上报东厂者名为打事件。
无论是哪种厂役从上到下的地位排序,皆分为子丑寅卯十二科!
田尔耕对于东厂的事还算是知情,脸上并没什么意外,接过腰牌确认无误后,边扶他起来边说道。
“居然连你这陈府管家都是东厂的听记,那陈演怕是至死都想不到吧?”
魏山脸上苦笑,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就被冷酷所取代。
他将腰牌重新挂回腰间,低声说道,“卑职在陛下裁撤厂卫之前,便是安插在陈府的听记!”
“不久前得知陛下重建厂卫一事,心中实在高兴得紧,不知这次田掌使要从何查起?”
抓人是一回事,他更多的是想抄家弄钱。调动白杆兵的军费他已经凑了不少了,而这陈家三代为官,府邸又是如此豪华,想来是少不了银子了……“你们要干什么!”陈演在中堂不断大喊大让,看着成箱的金银珠宝从内库里搬出来,直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
“查什么?”
田尔耕很明显是不想再提这茬,“证据确凿,直接抓!”
说到这,田尔耕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看魏山来的方向,“高千户,带人去后院看看是不是漏了什么。”
身后的掌刑千户高要点点头,挥手带着十几个锦衣卫朝后院去了。
看到此见,魏山心中异常焦急,但却断然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是低下头不吭一声。
随着锦衣卫不断进入陈府,那些东厂安插在里面的听记们纷纷拿出腰牌,现出真身。
除了魏山是戌科,剩下的全都是亥科。
田尔耕粗粗一数,此刻在中堂外的东厂听记竟然高达几十人!
这些东厂听记熟知府中大大小小一切事务,魏山就连陈演最隐秘藏银子的地点都知道。
听记们带着锦衣卫有目的的到处奔走,田尔耕顿时高兴坏了。
抓人是一回事,他更多的是想抄家弄钱。
调动白杆兵的军费他已经凑了不少了,而这陈家三代为官,府邸又是如此豪华,想来是少不了银子了……
“你们要干什么!”
陈演在中堂不断大喊大让,看着成箱的金银珠宝从内库里搬出来,直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
但偏偏对方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自己只能干瞪眼。
这些厂卫就像一只只饥肠辘辘的饿狼,连摆在堂前装饰的花瓶,还有挂在墙上的字画都不放过。
见到啥就拿……
比土匪还可恶!
没多久,方才还是精装华美的陈府中堂就显得空空如也。
陈演嗓子喊得有些嘶哑,已经不剩下什么力气。
可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留意过他,甚至里面还有不少是他熟悉的面孔……
陈演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喊道,“田尔耕,可有驾贴!?”
听到这话,田尔耕倒是有些吃惊,终于转头看了过去,从腰间拔出长刀,扔在了陈演的脚下。
“这就是驾贴。”
“不要停,继续搬!”
陈府的规模不小,物件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在东厂听记们的带领下,锦衣卫抄家大队有点忙不过来。
不得已,田尔耕只好再让百户从镇抚司调来一些人手……
等抄家完毕东西都安顿好,时间却已经接近傍晚了。
这天注定是个忙碌的夜晚,在北镇抚司的衙门里,直到入夜都是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书吏要把各种物件登记入册,统计银粮总数。
百户千户和普通的锦衣卫则成了力工,将源源不断的金银除了送往西南之外。
其余的便送到了朱由检的小金库……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在朝会上,群臣果然是直接炸毛了!
他们原本还打算继续按照计划,士子在外面闹事之后,在朝堂给朱由检施加压力,让他废除厂卫。
没想到朱由检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抓捕士子,捉拿陈演。
甚至连早朝都不去了,宣布罢朝三日!
满朝文武顿时议论纷纷,互相猜疑,但韩熿为首的东林党人却并不觉得奇怪,甚至还有点高兴。
在他们看来,这才符合朱由检胆小怕事,毫无担当的性格!
脑子一热就干了事情,事后就开始害怕……
其实吧,纵观朱由检的一生,有很多身不由己。
比如性格造就命运,又或者身边小人当道,朝政的荒废、自己瞎指挥,都是导致明朝灭亡的直接原因。
当后世的人提起朱由检,总会有人说这是他自作自受,或者评定为最自卑的皇帝。
这份自卑之一来源于他的生母,他的母亲刘氏只是小小的选侍,身份十分卑微。
在朱由检三岁时,也不知道是病死还是得罪皇帝而被杀,一直是个谜。
自此朱由被庶母西李抚养长大,可以说朱由检的童年就一直在被轻视,从而这才造就他多疑、嫉妒、神经质、自卑的性格。
而东林党人教导朱由检多年,自然知道皇帝的缺点。
在他们看来,现在只要稍微再往前一挺,小皇帝必然就会乖乖就范!
然而,现在的朱由检,可不是以前那个。
他只是不想在朝堂上听那帮忠臣逼逼而已……
“哈哈,韩老英明!”
“皇帝小儿果然害怕了,没想到,现在居然都躲在宫里都不敢出来了……”
“接下来我等应该如何行事,还请韩老点拨一二啊!”
京城郊外,一座不起眼的茅屋内。
一群大臣围坐在案几前,纷纷面露喜色,欢声笑语一片。
闻言,堂上的韩熿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眯眼扫视一周。
皇帝会在承天门前抓拿士子下狱,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环……
本来他还感觉挺吃惊,但后来皇帝下旨罢朝三日,这才让他彻底放下了心。
看来,小皇帝虽然变了,但性格没变。
还是那么胆小怕事……
想到这,韩熿捋须笑道,“接下来就用不着咱们动手了,诸公可以停下来好好歇息几日了。”
“凭着小皇帝哪敢做不敢当的德行。”
“为了平息民愤,诸公以为田尔耕,温体仁等人接下来还会有活路吗?”
“不过……”说着这,韩熿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所有人沉声道,“老夫听说翰林院掌使陈演,居然故意挑唆士子前往承天门闹事。”
“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君上!”
“不知诸公对于此等奸贼,有何高见?”
“这……”闻言,所有人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
事情到了这里,那就很明显了。
陈演虽然是东林党元老,勉强也算是个铁骨铮铮之辈。
但诏狱是什么地方?
哪怕骨头再硬,该说的,不该说的,恐怕都得一股脑地交代了……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自己摘出去,趁着陈演还没招供的时候,赶紧写折子弹劾他!
一来,可以在皇帝面前留下正直的形象。
哪怕是东林党中元老犯了错,为了陛下,我们也能大义灭亲。
二来嘛,办大事,总得有人流血牺牲不是?
这个时候,陈演不站出来,谁站出来?
谁让你倒霉被捉了呢……
“奴婢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没多久,方正化顶着黑眼圈来到了皇宫,跪在地上山呼。朱由检微微打量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地牢忙活了一夜,让人看茶,“起来吧。”...
很快,无数弹劾陈演的折子纷纷递进了皇宫。
言辞犀利,痛心疾首!
个个都成了正义的化身!
但朱由检拿起奏折只看了一眼,便扔在了地上,觉得有些好笑。
陈演不过区区的一个翰林,抄抄写写,又无实权。
若是这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说是他一手操持的,说来谁会信?
可怜人家一天在诏狱挨八顿毒打,从早挨到半夜三更,愣是咬着牙强撑着没供出你们。
可你们倒好,直接把人家卖了,而且还卖得如此丝滑……
果然如了那句话,能当上高官的,没有一个人是蠢货。
都是聪明人,聪明得让人可怕!
如果这帮大臣,要是把他们那八百个心眼都用在正事上,大明又岂能亡国啊?
想到这,朱由检心底不由冷笑。
“方正化来了么?”朱由检问。
方正化之前在承天门前给人剃头的事情。
朱由检也听说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总能玩出一点不一样的花样……
用他,是用对了!
现在的局面,就需要这样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明末时期脱朱衣、穿紫袍、迎闯王的东林群贤而言。
方正化在历史上,那可是为国死战的忠奴!
在崇祯十七年,保定城破后,他还独自一人连杀数十名贼子,直止壮烈身死!
“奴婢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多久,方正化顶着黑眼圈来到了皇宫,跪在地上山呼。
朱由检微微打量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地牢忙活了一夜,让人看茶,“起来吧。”
“方正化,你这趟差事办的不错,该赏!”
相比其他的太监,方正化没有丝毫阴柔之色,相反还长得十分魁梧,高大不凡。
不但如此,据王承恩所说,这死太监功夫了得,七八个大汉都近不了他的身。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练童子功……
“多谢陛下,奴婢不敢居功。”
方正化没有起身,当即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别看他在外头杀人不眨眼,威风凛凛,但在皇帝面前,却是显得十分拘谨,连大气都不敢出。
魏忠贤牛逼吧?
可刚登基不久的朱由检,凭着一道简单的圣旨,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这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拿下!
可想而知,明朝太监的权利,几乎都来自皇帝。
方正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入宫很多年了,但这些年在宫里干的都是一些廊庑洒扫之事,连个八品的带班太监都没混上。
如今居然能有机会替天子办事,实在是祖坟冒了青烟,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陛下,奴婢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那群在承天门外闹事的幕后主谋,转交给锦衣卫的田大人处置了。”
“可奴婢估计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说不定还会扯出萝卜带出泥!”
“陛下,您看要不要,再把背后……”
闻言,朱由检不动声色,放下茶杯,“方正化,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方正化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天子要对付东林党,那不如借着这个契机搞票大的。
就算不能让那帮文臣元气大伤,那也得让他们伤筋动骨!
想法是好的,朱由检也打算这么做,他不可能放过一次任何可以抄家弄钱的机会……
但问题就来了!
魏忠贤怎么死的?
就是想法太多,而且多到没边了!
对于朱由检来说,可以再出现一个魏忠贤,但不能失控,一切行动要听指挥。
朕怎么说,那你就怎么做
朕没说,你不能抢着做……
要学会懂规矩!
“奴婢死罪!奴婢死罪啊!”
听到这话,方正化顿时被吓得不轻。
瞧着他的模样,朱由检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方正化,听旨!”
“奴婢接旨!”
“直殿监太监方正化,少时入宫,多年来兢兢业业,即日起入担任御马监掌印太监,掌腾骧四卫!”
“啊?”
不要误会,御马监并不是养马的……
这个机构掌管着宫廷之中的财政以及军权。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算是总参谋部吧,各地的监军太监都是御马监的人。
权柄十分重大!
“奴、奴、奴……”
方正化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在皇宫里面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八品带班太监都没混上。
如今却一下成了位高权重的御马监提督。
这他娘的实在是……
“行了行了。”朱由检毫不怀疑方正化的忠心,把御马监交给他自然放心。
而且,等到秦良玉的白杆兵进京之后。
这支军队不会照常理挂靠在五军都督府,而是由御马监直辖。
换句话说,朱由检在着手整合兵权了!
“把你脸上的屎尿给朕擦干净,如今东厂初立,曹化淳还在赶回京城的路上。”
“那你就先暂时管着这一摊子事,把东厂的架子给朕搭起来!”
“另外,赶紧收拾收拾,先陪着去一趟京营瞧瞧!”
朱由检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虽然他知道京营很烂……
可就算再烂,不大不小也是个力量,自然不可能放弃!
而京营提督正是英国公张维贤,也就是张世泽的爷爷。
他是勋戚一脉,但实际上和王承恩、田尔耕他们一样,是最忠诚的保皇党。
可这货虽然忠心,却是个二愣子,军事上基本一窍不通,让他练兵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不过,朱由检似乎低估了明代繁文缛节的程度。
御撵在早上都准备好了,直到第二天下午,一行人才赶到皇城内校场。
而张维贤也没想到皇帝要突然看京营,当即顾不得在府上继续喝酒吃肉。
匆忙的出了府门,忙把京营能让的人都喊到了内校场。
“英国公,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先帝在位时,京营报给朝廷的名册,约莫着有十二万人马吧?”
“他妈的!”
“人呢?!”
尽管在来之前,朱由检已经知道京营很烂。
但没想到,居然烂得这么别致!
眼前稀稀疏疏站在较长的京营军士,一眼望去,最多只有几千人,而且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
这特么就是成祖皇帝当年带出去欺负人的那个京营?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