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学校时关系就好,眼下,关系更亲厚了些。但是宋安晴自嫁给章又珺没多久章又珺便出了国,她一个大少奶奶,形同虚设。章又珺前不久才回国,他们成婚这么久,宋安晴终于算是有了身孕。章舒华出嫁前回章公馆后才听说,宋安晴时常以有孕在身为由,回娘家去住。...
章舒华从前是因为不知道,现在是逃不过。
但是她和冯靳洲之间,主动权从来都不在她这里。
过去不是,现在更不是。
但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她即便知道了冯靳洲的身份,她又有什么逃避的理由呢?
她没有,她本来就是为了钱。
季凤白见她不说话,最后甩了手,转身走了。
不冷不淡抛了句,“冥顽不灵。”
章舒华重重将门关上了,心里的委屈却散不去。
可她心头最大的事还是她母亲。
所以第二日,她又跑了出去。
章公馆不让进,她总归得想办法知道她母亲的情况。
她到宋家的时候管家正好开门出来,看到是章舒华还停顿了片刻。
“章大小姐?”老人家眼有些花了,仔细辨认竟然认出了她来。
但是章舒华话还没说出口,身旁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
鲁管家哎呦一声赶忙下了大门台阶,过去弯腰候着。
章舒华顺势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后座上的冯靳洲。
他身边坐着个女子,烫着新式的毛毛卷,面庞清丽又干净,动作起来发型跟着一跳一跳的,特别可爱。
冯靳洲从后窗抬眸看到了她。
她躲都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定定站着。
章舒华看到冯靳洲亲自下车为那女子开门。
章舒华有些印象,是宋家的二小姐宋安如。
宋安如下车后挽着冯靳洲的胳膊撒娇似的,“干嘛特意下车呀?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冯靳洲眉眼清淡,嘴角挂着笑,是章舒华从来没有见过的纵容之意。
他将胳膊松松给着宋安如,带着她跨步上前,“送你进去。”
两人就这么朝着章舒华走近。
章舒华低了头别过了脸。
她想当做没看到的,但是两人的步子却突然停在了她面前。
“这不是舒华姐姐吗?”
她这是躲不过去了。
章舒华接上话头,余光里瞥见冯靳洲眉目松软的神情。
“二小姐。”章舒华跟宋安如打招呼。
宋安如跟她熟识,她大姐宋安晴跟章舒华是女校的同学,可惜后来她们谁都没有在女校毕业。
她被章老爷赶出了家门。
而宋安晴被家里人安排嫁给章舒华的大哥章又珺。
她们在学校时关系就好,眼下,关系更亲厚了些。
但是宋安晴自嫁给章又珺没多久章又珺便出了国,她一个大少奶奶,形同虚设。
章又珺前不久才回国,他们成婚这么久,宋安晴终于算是有了身孕。
章舒华出嫁前回章公馆后才听说,宋安晴时常以有孕在身为由,回娘家去住。
她今天是来找宋安晴的。
宋安如问:“舒华姐姐,你来找我大姐的吧?”
她挽紧冯靳洲的臂弯,跟章舒华笑着说:“不巧,大姐今日一早去寺里祈福去了,你正好错过了,要不去里面等吧?”
章舒华的目光不自觉便落在了面前两人紧扣着的臂弯上。
一时有些出神,回过神来才接了话,“不用……”
耳边冷不防响起熟悉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冯靳洲一脸风轻云淡,问章舒华,“不用什么?”
章舒华顿时心头一机灵,脸色瞬间就白了。
宋安如嗔怪冯靳洲,“冯少爷,您吓到舒华姐姐啦!”
冯靳洲轻轻勾唇,目光开始有了肆无忌惮,他嘴角含着笑,“是吗?吓到你了吗?”
还没来得及等章舒华回答,冯靳洲话落之时又加了一句。
他接在刚才的话后,叫她,“章姨太。”
一番寒暄过后,宋老爷还要留冯靳洲坐会儿。攀上冯家的高枝,是江城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偏偏季凤白就告诫她,要让她少招惹冯靳洲。章舒华期待着冯靳洲快些走,可是他的脚步停在她的身旁,随后转身,坐在了她的另一边。...
章舒华听出了冯靳洲口气里的戏弄。
但是他不就是无时无刻都在戏弄她吗?
脑子里隐隐闪过前一日夜里头那一句:女人多得是。
她把视线收回,在对上冯靳洲的视线时,呼吸沉了一下,“没有,冯先生说笑了。”
她这个称呼让冯靳洲挑了眉,眼底似有似无闪过些许暗沉。
宋安如接上话头,“那就好,舒华姐姐,我们进去吧,外头怪冷的呢。”她转头又跟冯靳洲娇气说着,“好冷呀,我们进去吧。”
冯靳洲语气不咸不淡,唇角勾着一抹笑意。
章舒华其实常见他这样的笑容,若有似无,瞧去好似好脾气,但是都是假的。
又或者,他只是对她是假的。
章舒华不想跟他们一起进去,但是又想要见宋安晴一面。
冯靳洲耐心听着两人对话,不催不急。
他对宋安如有着好耐心。
章舒华转身跟着两人一同进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冯靳洲一眼。
如今她跟在两人身后,见他将臂弯从她手臂间抽出来,然后揽住了宋安如的腰。
章舒华不知为何,心头像是跟着沉了沉。
宋家人听得是冯靳洲亲自将宋安如送进门的,转眼便都来了大厅。
一番寒暄过后,宋老爷还要留冯靳洲坐会儿。
攀上冯家的高枝,是江城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
但是偏偏季凤白就告诫她,要让她少招惹冯靳洲。
章舒华期待着冯靳洲快些走,可是他的脚步停在她的身旁,随后转身,坐在了她的另一边。
他姿态怡然,与宋老爷道:“倒也无事,可以多留一会儿。”
宋家人自然是高兴,一时聊了起来。
宋安如主动坐到章舒华身旁,“舒华姐姐我好久没见你了,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冯靳洲就在她另一边,她开口他肯定能听到。
过得好不好?
有冯靳洲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可能是被宋安如的声音吸引,冯靳洲的目光转了过来。
章舒华原本想好的话咽进了嘴里,她回道:“挺好的。”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哼,带着些嘲讽,冯靳洲嗓音低沉,“原来章姨太喜欢守活寡。”
章舒华心头一凛,转头看向冯靳洲,认真接了他的话,“我不喜欢。”
冯靳洲面色瞬间冷了几分,大厅内的气氛霎时僵了。
谁都看得出来,章舒华不知死活顶撞了冯靳洲。
冯大少爷生气了。
宋家孙二姨太是宋安如的生母,自己的庶出能得冯靳洲青睐,她觉得祖上怕是冒了青烟了。
瞧着这样的气氛,她忙出来打圆场。
孙姨太看向章舒华,“被冯大少爷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舒华,我听说你父亲将你许给了季家老爷?”
她主动走过来,五十开外的年龄风韵犹存,她弯下腰来拉住了章舒华的手,说道:“你跟我们安晴关系好,安如打小就跟着你喊姐姐,我见你第一面就实在是喜欢,听说了这事儿可着实是生气,你这个年纪许给他们季家大少爷还差不多,怎的能把你嫁过去守活寡呢……”
孙姨太话还没说完,宋老爷轻咳一声,说道:“尽说些没的,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孙姨太一时也觉得自己失态,便笑着说:“看我,一时就都气忘了。”
章舒华只点了下头,对着孙姨太扯了扯嘴角,说了句,“无妨。”
随后她起身,说了句还有事便匆匆告了辞。
冯靳洲的目光落在她离去的背影上,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她刚才那一句不喜欢。
真是难得啊。
小乖猫亮爪子了呢。
从宋府出来,章舒华发现天下起了雪。
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
不少片刻,雪已经落了她满身,黑发上一点一点积起来又化开来。
她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就是这些年营养跟不上,发尾有了枯黄。
雪风扫来,扬了她满背。
她捧了双手轻轻哈气,白色的热气起不了多少作用,可大雪天里实在是太冷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
她回头,便对上了冯靳洲一如从前的淡漠目光。
入耳也是熟悉又冰冷的声音,“上车。”
章舒华没有动。
她想到刚才他的车里还坐过别的女人,他的手掌还搂过别的女人的腰,一时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了些倔强。
就像刚才她顶撞他一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冯靳洲话不说第二遍,侧了眸子沉默看着她。
章舒华摇头,不上车。
冯靳洲还是头一次见她那么不听话,修长手指敲着车窗,“要不要我去季府跑一趟?”
章舒华闻言终于抬起了头,她满满的警惕,“去干什么?”
他对她从来没有耐心,“去跟他们说一说,老东西死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
听到他警告一般的话章舒华捏紧双手,咬着唇犹豫许久,侧身坐到了冯靳洲的腿上。冯靳洲眉头轻挑,顺势抬了胳膊,扣住她的腰,修长手指不自觉在她腰间摩挲。他带着笑意提醒她,“这么着急?我的副官还在车里了。”...
章舒华一张脸瞬间惨白。
雪色都比不过。
她僵着身子,牙尖是隐忍着的颤抖。
见她还是不动,冯靳洲收回目光,靠回椅背,低声跟前头的副官开口,“开车。”
可车子刚要动,章舒华却一把拉住了车把手。
好在副官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的动作,不然,她就有可能会被拖拽出去。
冯靳洲对着副官沉声,“停车。”
不及他重新降下车窗,一旁的车门已经被章舒华打开了。
她主动抬步上了车。
沾了满身的雪也被带进了车内。
这么冷的天,她一身单薄。
冯靳洲侧眸打量她,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看她到底哪一处跟季凤白般配。
他伸手,修长手指挑过她垂到腰际的一缕黑发,慢慢绕着。
这年头,将头发留这么长的姑娘已经不多见了。
章舒华是例外。
她太素了,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惹人垂怜的诱惑。
“今天不太听话啊。”冯靳洲轻叹,又吩咐着前头的副官开了车。
下了雪的关系,街道上人群依稀少了起来。
听到他警告一般的话章舒华捏紧双手,咬着唇犹豫许久,侧身坐到了冯靳洲的腿上。
冯靳洲眉头轻挑,顺势抬了胳膊,扣住她的腰,修长手指不自觉在她腰间摩挲。
他带着笑意提醒她,“这么着急?我的副官还在车里了。”
她知道他是有意的调戏。
车子晃动,章舒华坐不稳,她下意识伸出双手撑在他宽阔的肩头,“冯先生,您怎么样才满意?”才能放过我?
后半句章舒华咽了下去,她不敢明说,她不敢惹冯靳洲不高兴。
她垂眼就能看到他腰际的枪。
冯靳洲眉眼挑了挑。
“我满不满意,应该是看你的表现才对。”他向后,慵懒靠在椅背上。
章舒华顺势身子跟着朝前,紧贴了他胸膛一分。
只要她还想活下去,她就得乖乖听他的话。
章舒华拽紧他的领口,俯下身去,直接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冯靳洲喉结微微滑动,垂下的眸子瞬间便沉了。
车里里满是他的气味,呼吸沉声间也都钻进了她的鼻间。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掌间用力,强迫她抬起了头,“原来喜欢在车里……”
章舒华明白他的暗示,尽管心里抗拒,却还是没有拒绝,与其被他带去别的地方,不如节省时间。
章舒华甚至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又一次主动亲了上去。
她笨拙堵住了他的唇。
冯靳洲慢条斯理的姿态瞬间变得有些燥。
她今天是铁了心要玩火了是吗?
他当然也不客气,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前。
她坐在他结实的腿上,高过了他的视线,低头时满头的黑发铺散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庞。
她满满的气息也都落在他的鼻尖。
她从不用香,可偏偏又有让人沉迷的气味。
他掐了她的下颚,不带喜怒低声问:“就是怕我去季府?”
他指尖又用了些力,“怕被谁知道?”
章舒华一愣,在他的话语间整张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吃不准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含着笑意的嘴角叫她瞧着心里发怵。
果然,他掌间的力道也莫名大了几分。
冯靳洲搂住她的背脊,动作也越发粗暴了。
可下一秒,车子突然急刹车,前头一直沉默不语的副官忽地开口,“师座。”
像是在提醒。
冯靳洲抬头,目光朝着车外看了一眼,情欲的眸光瞬间变得犀利。
车子里一下子静得可怕。
章舒华因为窘迫,脑袋埋在冯靳洲的肩头,呼吸微促。
但是下一秒,冯靳洲突然松开她,面色阴冷,“滚下去。”
没等章舒华反应过来,冯靳洲直接打开车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都不等章舒华抬头,车子便快速从她身边开走了。
紧接着,雨水堪堪砸了下来。铁门敲不开,周围也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章舒华瞬间便被淋得全身湿透。大门上的小窗口突然开了一个小口子,是后厨的老人陈嫂,她撑着伞,满眼愁容,“大小姐,你还是快走吧,以后都别回来了,你是季家的人了,家里最近出了不少事,你得护好你自己呀,老爷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了,你也好好去季家做姨太太吧,好歹也算是个归宿啊……”...
刚落了雪的街道,还积不起雪来,地上一片湿漉。
章舒华被推下来,手掌撑着地,地面粗糙,掌心直接划破了皮。
裙衫被潮湿的街面浸湿,狼狈不已。
等到她站起来的时候,车子已经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她在街边站了站,心想,也好。
转身便朝着章公馆的方向而去。
季府这边季夫人得知章舒华一大早又出了门,气到摔了杯子。
季夫人:“这个小蹄子!当真是一天都安生不下来!季家这点脸面都要被她丢光了!”
二姨太嫌事不够大,“我听下人说昨夜里大少爷去找了她……”
“什么!”二姨太话还没说完,季夫人已经跳了起来,“居然还敢勾搭起凤白来了!来人呐!去把那个小贱人找出来,找到了,当场打死她!”
章舒华这边刚到章公馆。
章公馆依旧大门紧闭。
大雪已经停了,气温便更低了。
章舒华不停叫门,大门被她拍得啪啪响。
但是喊了半天,她喉咙都哑了,还是没有人出来。
天公也来凑热闹,一时乌云遮了头,视野瞬间暗了下来。
紧接着,雨水堪堪砸了下来。
铁门敲不开,周围也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章舒华瞬间便被淋得全身湿透。
大门上的小窗口突然开了一个小口子,是后厨的老人陈嫂,她撑着伞,满眼愁容,“大小姐,你还是快走吧,以后都别回来了,你是季家的人了,家里最近出了不少事,你得护好你自己呀,老爷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了,你也好好去季家做姨太太吧,好歹也算是个归宿啊……”
她爹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了?
章舒华一时有些没有想明白,但是陈嫂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有两名家丁把她拖了进去。
她侧头便看到张瑾雅站在里面的大门口,面无表情看着她。
但是没等章舒华说出话来,她身后突然出现两个男人。
毫无征兆的,她被重重推拉了一把,直接摔倒在地。
雨水裹着泥水,溅了她满脸。
季家的下人?
那两人在雨中冲着她喊道:“章姨太,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希望你黄泉路上不要记恨我们。”
章舒华撑着地往后退,却又无路可退,抵着墙根呼吸剧烈起伏。
那两人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时间,并肩就直冲她而去。
但是下一秒,两人却都突然顿住了身体。
不仅如此,两人还不停慢慢往后退,“章姨太……别冲动,我们不过是下人,听夫人安排而已……”
两人皆满眼警惕盯着章舒华。
而顺着两人视线而去,章舒华依旧跌坐在墙角,只不过,她手里握着一把枪。
她面色冰冷,颤着唇角说道:“敢动我一下,我就开枪!”
她在雨中像个疯子,对着那两个男人说:“让章公馆的人把门打开。”
她调转了方向,给出命令。
两个男人照做,用力拍打铁门,“快开门,我们是季家的人,快开门!”
一听到是季家的人,张瑾雅脸色豁然就变了。
她再怎么样也不敢得罪季家的人。
她连忙让下人去开了大门,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两个男人,而他们的身后正站着章舒华。
她双手举着枪,枪口直直对着张瑾雅。
张瑾雅吓了一跳,目光穿过雨帘看到神色恐怖的章舒华。
章舒华手里拿着枪,一路走进去,众人纷纷让开,谁也不敢拦。
她一路去了她母亲的房间,进了房她才收了手中的抢。
但是她母亲如今昏睡着,什么都听不到。
她久病缠身,瘦得几乎脱了像,两颊凹陷,面白如雪。
章舒华话都还没跟她母亲说上几句,房门便被强行打开了。
张瑾雅带着警察闯了进来。
二话没说,那警察直接将章舒华带回了警察厅。
她全身都湿透了,冷得瑟瑟发抖。
因为她拒不配合交代枪的来历,他们将她拘留了。
囚室内又暗又潮,章舒华倚着墙,脑袋越来越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囚室门口忽的传来声音。
她睁开眼抬头看去,居然看到了一身戎装的男人。
模糊间,他宽阔的身形像极了冯靳洲。
“冯先……”
刚想开口,章舒华眼前忽的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她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那日冯靳洲满是怒意的脸,他让她滚。章舒华没去在意季凤白的话,觉得他跟个老先生似的,天天盯着她那点三纲五常。她撑着胳膊起身,却发现脑袋涨得厉害,全身上下冒着冷汗,可身体又烫着,她强撑着起来,掀了被子刚落地,双脚不受控制一软,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章舒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季府了。
身旁有个丫鬟守着她,见她醒来便跟她说,“章姨太,大少爷让我跟您说,您昨日晕倒了,是他送您回来的,他说您既然嫁进了季家,就该顾虑季家的脸面,不要在外头做不让季家体面的事。”
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原来一身戎装的是季凤白。
她果然是天真了,竟还在心里想着会不会是他。
她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那日冯靳洲满是怒意的脸,他让她滚。
章舒华没去在意季凤白的话,觉得他跟个老先生似的,天天盯着她那点三纲五常。
她撑着胳膊起身,却发现脑袋涨得厉害,全身上下冒着冷汗,可身体又烫着,她强撑着起来,掀了被子刚落地,双脚不受控制一软,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她本就身上有着伤,如今大雨一淋好似发起烧来了。
全身没有力气,她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重新爬回了床边。
烧得应该挺厉害的,章舒华一直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进来叮嘱她吃药,又听到有人进来好似给她送饭,她都没有力气坐起来。
朦朦胧胧的,身体彻底脱了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全黑了。
床边坐着个人。
她吓了一跳,嘴巴张大,喉咙却发不出声来。
而床边的人见她反应,伸出大掌捂住了她的嘴。
她定住神,这才在夜光下看清了来人。
竟然是冯靳洲。
她脑子现在不清醒,以为是幻觉。
她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是实打实的触感。
她的手实在是小,一圈根本箍不全他的腕骨。
她的掌心依旧发着烫,热度还没有全退。
冯靳洲收回手,手掌伸向她的肩头,一用力,将她抱坐了起来。
她睡了怕是有一天一夜了,一下子坐起来,脑袋一阵晕乎。
章舒华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结实又宽阔,堪堪像是为她圈出了一方天地。
可乱世里哪有什么清净地呢?
她满身的汗,全身都是黏糊糊的,其实并不舒服。
但是在他怀里,她也放弃了想要动弹的念头,她实在是太过乏力了。
就着夜光,她坐稳后在他怀里抬头看他。
冯靳洲的神情依旧是冷漠的。
夜色凉薄下,他一张清冷寡淡的脸,叫人看去心里头已经失望了一大截。
见他如此神色,她便又低下了头,“冯大少爷……”
冯靳洲听到这个称呼,眸光更沉了。
“要跟我讲规矩?”他低声,问。
江城所有人都喊他一声冯大少爷,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她更不可能因为他是她从前的客人,她就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这一点,章舒华始终清楚。
她声音是哑的,闷在鼻子里,听上去明明叫人觉得疼惜,但是话却不讨喜,“您是江城的大人物,我自然要跟您讲规矩。”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想要重新低下去的脑袋扣住,“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跟我讲规矩?”
不仅不讲规矩,还身娇体软,一摸就柔,可不就是叫人想要欺负的意思吗?
想到两人亲昵时的场景,章舒华顿时面色更烫了。
“您来……有事?”她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他,转了话题。
她从前喊他冯先生,不知道是不是顺口了,如今开口每次喊他冯大少爷,她总是觉得嘴巴像是打了结,有些拗口。
但是冯先生这个称呼,只要一在脑子里想起,就像是在提醒她,她卖身与他时,多么淫荡下贱。
冯靳洲轻笑一声,“除了睡觉,我来找你还能有其他事?”
发了烧的关系,她身上依旧是烫的。她轻声低咛,“冯先生,我今天有些不太舒服……”她在拒绝他。他听出来了,兴致便也低了几分,抬头瞧见她水润的眸子,小腹的那一片火却依旧有些压不住。...
每次听到冯靳洲说这样的话章舒华都觉得难堪至极。
他次次都要提醒她,过去的她都做了些什么。
“您说得对。”章舒华声音干涩又哑,实在是难听。
反驳他什么呢?她没办法反驳。
他皱了眉,搁在她后背的掌心摸到一片黏腻,便也收回了手掌。
他扫了眼桌上一动都没被动过的东西,侧头,问:“想寻死?”
她若真的想寻死,就不会一直在他面前抛掉自己的尊严了。
这个世道,想死太容易了。
想活,却不简单。
想到此处,她微抬头,看了冯靳洲一眼。
他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一样,眉眼清冷,暗藏凛冽,叫人看不透彻。
收回眼时章舒华跟他摇了摇头,随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屋子里实在是太冷了,她一身汗,遇了冷,顿时全身一阵寒颤。
她走到桌边,将一晚冷粥尽数喝下肚,随后不停歇,抬起手边的药碗,全全喝了下去。
药实在是太苦,她皱了眉。
不吃东西,怎么活下去?
冯靳洲靠在床边,目光落在她身上,冷不防见她搁下了碗后回头看了过来。
眸光莹莹亮,像是击中了心里的某一处。
他朝她招了下手,示意她过来。
章舒华很多时候在他面前都是听话的。
她起身,还没走到他面前,他便伸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身后就是床,他抱着她直接翻了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从前她不这么想,但是近来的念头,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大概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跟不同的女人做这样的事。
屋内安静,呼吸可闻。
尽管章舒华一直平静,却还是在他靠近过来的时候身体僵了僵。
他一向敏锐,抬了头,问:“多少次了还紧张?”
被他这么一说,她顿时面色更烫。
多少次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大概得从钱的数量里才能衡量。
她还在发着烧,身体实在是难受,她想拒绝的。
但是只要他想,她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还是前一日的衣服,下摆之前就已经被他压皱过。
他少见她穿紧身的衣服,手掌一路而下,凹凸有致尽在掌间。
发了烧的关系,她身上依旧是烫的。
她轻声低咛,“冯先生,我今天有些不太舒服……”
她在拒绝他。
他听出来了,兴致便也低了几分,抬头瞧见她水润的眸子,小腹的那一片火却依旧有些压不住。
冯靳洲起身,直接让她背对着他,避开了她那一双带着祈求的眼。
他低声哄她,“乖,一会儿就好了。”
章舒华咬牙,直觉自己今晚是躲不过了,可还没张口求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她微愣,猛地回头看向冯靳洲。
冯靳洲扣住了她的双手。
紧接着,门外竟然响起了季凤白的声音,“章姨太。”
季凤白这个时候来找她?
手腕倏地一紧,她被身上的男人勒得生疼。
冯靳洲再一次压下来,在她耳边冷哼,“半夜三更,他来找你?”
他声音骤然就寒了,“挺熟门熟路的,要不要让他看看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冯靳洲的话堪堪落下,门外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章姨太。”
季凤白声音里一贯带着严肃,但是这一次却带着些急切。
冯靳洲冷哼,伸手掰过章舒华面颊,迫使她看着他,他掌间并没有收力,略带粗糙的指腹压紧了她的下颚。
“章姨太是勾搭了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