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之出了车祸,撞死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北城赫赫有名的蒋戾旬的未婚妻。而因为一次工作,她曾经看到顾随之和蒋戾旬曾同时出现在一家酒店……不过进入的时间相差甚远,俩人也没什么关系。她能记住,完全是因为蒋戾旬够出名,也完全因为,和她搞在一起的孟易,是顾随之的未婚夫。...
顾随之被安排在了客卧。
蒋戾旬进了书房,他久久的坐在椅子上。
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抚摸着屏保上女人的笑颜。
蒋戾旬又哭又笑,笑自己,自诩爱青栀爱到了骨子里,却不知道她生了很严重的病。
笑自己,顾随之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信。
他双手扶住额头,挺拔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在颤。
孟易将车开进了车库,失魂落魄的坐在车里。
他嗓子有些干,视线游离到车上放着的古双与他的合照上。
古双长的很漂亮,是很标准的南方姑娘的长相,眉眼水盈盈的,唇微微勾着,笑的漂亮。
他头靠住背椅,目光看向后视镜。
他看到了古双。
她边走边整理衣服,在快接近车的时候,脸上扬起笑容。
孟易推开车门,下了车。
古双扑到了他的怀里。
“阿易。”她的脸贴着他的怀,像只小猫一样的窝在那里,蹭了蹭。
孟易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
他的眼里,无一丝笑意,古双的眼里有些无措。
“阿易。”她冲他笑笑,“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我们回家。”
孟易俯身,盯着古双秀美的脸。
“古双。”
古双一怔,他向来叫她双双的,只有以前不熟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她知道他看顾随之了,古双咬咬唇,忍下情绪。
孟易声音很沉,“你有没有对我撒过谎?”
孟易的眼底是有期盼的,古双是他真心实意想娶回家的妻子。
古双抱住他的腰,笑着摇头,“我从来没有对你撒过谎。”
孟易手贴到古双的心口上,“是你当初跟我说,顾随之为了一个男人,撞死了那个男人的未婚妻,是你说,你看着顾随之跟别的男人进了酒店。”
手底下的心跳很快,快到孟易的心渐渐的发冷。
“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跟我撒过谎。”
古双快速的摇头,唇死死的抿着。
孟易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古双的肩,手背后去掰她的手。
古双开始哭,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孟易,你不能这么对我。”古双声音哽咽。
她身上还带着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气息,以往,那是孟易茫然之时,最恋的味道。
她的手背强行掰开,孟易要开门上车。
古双手死死的扣住车门,吸着鼻子看孟易,“你今天若是离开这里,我便去死。”
孟易不可置信的看向古双,他冷笑着点头,然后将古双拽进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古双整个身子抵在椅背上,她被孟易狠狠的摁着。
“好啊,我不走,但我要你一字一句告诉我,你怎么会撒那样的谎。”
孟易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古双拆吃入腹。
古双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缺,她目光涣散,“不撒谎,你会娶我吗?”
顾随之不在的三年,多好的三年啊。
随她描黑描白,没人能证明顾随之的清白。
孟易挫败的松开了手,头向上仰着大口大口的吸气。
古双坐起来,车厢内的气氛沉默。
“阿易,是你先招我的。”古双看他,“你别想把自己摘干净。”
是他先劈腿,先跟她睡了。
孟易捂住脸,手掌用力,额头青筋暴起。
古双握住他的手腕,“阿易,你知道你要跟我断干净的那段日子我怎么过的么?”
古双戳自己的心口,“我生不如死,我明明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就是难受。”
她永远都明白,这个男人心里最在乎的还是顾随之,他不过当她是调剂。
所有人都劝她离开他,可是她就是不愿意。
她要将这个男人彻底的从顾随之身边抢过来。
然后,她得知,孟易准备跟顾随之求婚。
顾随之出了车祸,撞死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北城赫赫有名的蒋戾旬的未婚妻。
而因为一次工作,她曾经看到顾随之和蒋戾旬曾同时出现在一家酒店……不过进入的时间相差甚远,俩人也没什么关系。
她能记住,完全是因为蒋戾旬够出名,也完全因为,和她搞在一起的孟易,是顾随之的未婚夫。
顾随之太漂亮了,漂亮到她心里不安,患得患失。
她会想,顾随之那么漂亮,孟易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他们是否会有未来?
孟易是否会为了她跟顾随之分手?
答案,是否定的。
她当时不知道怎么就疯了,利用工作之便,要了那天的监控,在监控上做了假。
让孟易不得不相信,顾随之劈腿了。
孟易嘶吼出声,他挥开古双的手。
古双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块糖,剥了放进嘴里。
孟易知道她喜欢吃糖,这是他专门为她备的。
当这个男人知道,她所有的体贴,知心,不过都是装出来的,他一定恨死她了,可是那样又如何,她要跟他至死方休。
“你和顾随之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古双轻笑。
这糖,真甜啊。
孟易放下手,目光腥红的盯着她。
古双也不怕,她对上孟易的目光,抬手去抚他的眼角。
“阿易,顾随之怀了蒋戾旬的孩子。”古双扯唇,“蒋戾旬那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容许他的种流落在外么?”
“你滚。”孟易咬牙。
古双低头笑,低头摩挲着自己变得粗糙的手心。
“我真觉得,你遇上我这样的人,纯属活该。”古双手握住门把手,扭头时笑意刺花了孟易的脸,“你但凡管住自己。”
她的视线向下,眼神讽刺,“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
古双指指自己,“我是很脏,可是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你和顾随之交往那么久,就一个视频和我的几句话你便信了她是那样的人。”
“孟易你扪心自问,你甘愿相信顾随之是个为了别的男人撞死人的杀人犯,真的不是为了自己更心安理得么?”
“想必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一定觉得又怕又刺激。”
“然后你知道原来顾随之也跟你一样,你就觉得,大家都一样脏了不是么?”
古双说完,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她拍拍车门,道:“阿易,闹够了就回家吧,待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舔舔唇,“我等你。”
他所以为的肇事逃逸,不过是顾随之联系到了医生后,听闻顾凯出事,顾随之急匆匆的出了医院,才与蒋戾旬错开。他一遍一遍的顺顾随之的后背,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直到很久之后才沉沉的睡过去。顾随之毫无睡意,待他睡着之后,顾随之拿开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臂,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孟易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下车,越过古双,率先上了楼。
古双到的时候,家里一阵乒乓ɖʀ乱响。
但凡入眼可见的东西,都被孟易砸了。
他回头指着古双的鼻子,“我要和你离婚。”
古双歪头笑,“想离婚啊,除非我死。”
“孟易,只要我活着,你别想甩掉我。”
...
半夜。
月上梢头。
卧室的门发出一声轻响,床边深陷,男人滚烫的身躯贴了上来。
顾随之闻到了酒的味道,她偏头,蒋戾旬便吻住了她的脖子。
顾随之猛烈挣扎,蒋戾旬箍住她的腰,脖间传来细密的痛。
“蒋戾旬。”她手拽住他的头发,但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意,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脖间。
蒋戾旬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摁在床上。
他全身都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室内透过月光,夜里,他的一双眼睛依旧很亮。
他深深的喘着气,酒醉的气息,在顾随之的鼻尖晃。
蒋戾旬抬手去抚摸她的眉眼,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随之。”他呢喃,薄唇弧度下压。
他的五指扣住顾随之的五指,而后握紧。
蒋戾旬脸贴住顾随之的侧脸,蓦的,失声痛哭。
他心疼的受不了,酒精已经无法麻痹。
那年,强暴青栀的男人,今日被判刑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待顾随之,是为了什么。
嘶声裂肺的大哭,没一会变成了轻微的抽泣,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的也是成年精英的模样,那个让顾随之骨子里都惧怕的男人。
此刻的神情,脆弱的像个孩子。
顾随之一动不动,蒋戾旬的情绪慢慢的安静下来。
他抬眼,将顾随之拢在怀里,手背上青筋分明。
他查到了,出事那天顾随之的行程。
事发后三分钟后,顾随之出现在了街斜对面的一家医院。
据医生描述,他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当时顾随之说她撞到人了,她抱不动人,周围没有人可以帮她。
她求他们快点去救人。
那辆带走青栀的救护车,就是那个医院的。
事发时,监控的后半段,顾随之从车上下来,一直蹲在地上,试图去抱人的行为,蒋戾旬现在才理解。
他原本以为,顾随之见人伤的严重,才慌张逃跑。
他所以为的肇事逃逸,不过是顾随之联系到了医生后,听闻顾凯出事,顾随之急匆匆的出了医院,才与蒋戾旬错开。
他一遍一遍的顺顾随之的后背,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直到很久之后才沉沉的睡过去。
顾随之毫无睡意,待他睡着之后,顾随之拿开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臂,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她走出门外,站在栏杆前,呆愣愣的看着客厅的方向。
记得第一次来蒋家,那里有一个大鱼缸。
当时,蒋戾旬将她母亲的骨灰撒在里面了。
心里密密麻麻的痛,顾随之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下楼。
她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脑袋埋在了腿上。
凌晨。
蒋戾旬睁开眼睛,他的手空搭在床上,旁边并无一人。
头痛欲裂,他捂住额头起身。
蒋戾旬一颗一颗的解开扣子律周向外走。
客厅里一片漆黑,不知为什么,蒋戾旬就直觉,顾随之在沙发那边。
他走过去,果然看到了她蜷缩在那的身影。
蒋戾旬轻手轻脚的去取了件薄毯,盖在她的身上,他蹲下,凝视着她的睡颜。
顾随之长的很干净,睡着的时候,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她身上有那种水秀美人的气质,就像是从民国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蒋戾旬伸出食指,想触她的眉心,手几乎要伸到的时候又顿住,怕把她吵醒。
她好好的床不睡,睡在这里。
大概是嫌他占了她的床。
蒋戾旬缓慢的站起来,将衬衫脱了,走向浴室,将裤子扔向脏衣篓,调了水温,温热的水冲下来。
他仰着头,喉结滚动。
顾随之是被家里的阿姨小声唤醒的,阿姨准备好了营养早餐。
蒋戾旬特地吩咐过,阿姨准备了适合孕妇吃的食物。
而蒋戾旬,此刻坐在车里,正在看股市信息。
车途经一个花店,蒋戾旬向外看去,示意司机停车。
他推开车门下车,卖花的小姑娘看到蒋戾旬后,眼神避了避,耳朵尖红了。
蒋戾旬要了一束百合。
百合是青栀最喜欢的花。
宋平坐在副驾驶,欲言又止。
蒋戾旬看他一眼,“说。”
宋平抿唇,道:“随之小姐那边...”
蒋戾旬敛了眉眼,“我自有打算。”
车子开到了墓园门口,蒋戾旬率先下了车,他大步向墓园内走去。
他走路向来很快,久跟在他身边的宋平依旧要紧跟着才能跟在他的身后。
蒋戾旬走到一处墓地站定。
墓碑上,女人笑颜如花。
青栀是单眼皮,但是眼睛生的又大又圆,她笑的时候,右侧脸颊会有小梨涡。
以前蒋戾旬抱着她的时候,总喜欢去抚她的梨涡。
蒋戾旬弯腰,将百合放在墓碑前。
日头热烈的照耀着大地,蒋戾旬身穿黑色的西装,站的笔直。
宋平为他撑上一把遮阳黑伞。
“栀栀。”蒋戾旬蹲下身去,抚摸她的照片,“我来看你了。”
照片里的女人不会回答,不会做出别的表情。
蒋戾旬收回手,宋平在他的身后低下头,没忍住眼酸。
“走吧。”许久,蒋戾旬起身。
他的腿蹲麻了,走路时候一瘸一拐的。
车开到公司后,蒋戾旬吩咐宋平,“你去把顾随之接来。”
顾随之到的时候,蒋戾旬正在看文件。
他戴着副金丝眼镜框,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的系着,听到动静后,抬起头。
他对顾随之招手,“过来。”
顾随之走过去,还没近前,他便拉住她的手,顾随之一下子坐在了他的怀里。
蒋戾旬将她抱紧,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冰冷的镜框触碰到顾随之的耳朵,顾随之偏头避开。
蒋戾旬手勾住她的脸,手一下一下的扶着她的脸颊。
镜框后那双锐利的眼睛阖上,她身上的味道好闻,莫名的令蒋戾旬安心。
昨日,他抱着她的时候,睡得很好。
三年了,他未曾完整的睡过一个好觉。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他勾起唇,顾随之皱起眉头。他喉结滚动,盯着她,“顾随之,你要不要跟着我?”顾随之失笑,“蒋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欠我的?”...
空气里很安静,只听的到彼此的呼吸声。
蒋戾旬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
他掌心覆盖在她的肚子上,顾随之僵了下。
“蒋戾旬。”她道。
他侧头,看着她的侧脸,轻嗯了一声。
“你别碰我。”顾随之咬紧唇。
蒋戾旬声音很低,“我是孩子的父亲。”
他又道:“我想碰碰他。”
顾随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反驳,七个月,还有七个月。
她低头,不知道再想什么,蒋戾旬握住她的手,把玩着,“随之,你跟我说说话。”
顾随之扭过头,一言不发。
他眼含笑意,骨骼分明的手指伸向笔筒,从中抽出一支钢笔来。
他将钢笔抽开,塞进了顾随之的手里。
他起身,让顾随之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撑在椅子的两侧。
顾随之的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
顾随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蒋戾旬扯开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手随意的在胸膛上比划了一下,笑着道:“一个窟窿换你一句话好不好?”
顾随之视线从上扫过,最后仰头,落入了他的眸光里。
“你疯了。”她语气淡淡。
他凑近,鼻尖碰到她的鼻尖,蒋戾旬歪头,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顾随之要偏头,却被他捏住下巴。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他勾起唇,顾随之皱起眉头。
他喉结滚动,盯着她,“顾随之,你要不要跟着我?”
顾随之失笑,“蒋总。”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欠我的?”
顾随之知道,自己没那么大本事,让蒋戾旬爱上她。
蒋戾旬目光未动。
顾随之抬起双手,勾住他脖子,蒋戾旬因为她的动作,身子向下低。
她几乎亲上他的唇。
蒋戾旬呼吸一顿,顾随之错开他的唇,微微挺身将唇凑到他的耳朵边上。
“七个月后,孩子给你留下,我走。”
她眼神淡淡,“你要真觉得欠我的,可以给我很多很多的钱。”
蒋戾旬:“拿了钱后呢?”
顾随之想了下,然后松开他的脖子跌回到椅子里,“去享受自己的人生。”
她冲着蒋戾旬笑,“或许我能遇上我的爱人,也说不定。”
蒋戾旬:“孟易呢?”
顾随之笑的风情万种,“他在我心里,就是个死人。”
蒋戾旬唇角勾起,捏了捏她的脸。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蒋戾旬转身,宋平慢慢推门进来。
“蒋总,十分钟后有个会议。”
蒋戾旬点了下头,从桌上抽出个平板,递给顾随之。
“自己待会,我开完会就过来。”
蒋戾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顾随之的后背出了一身汗。
兜里手机嗡嗡震,顾随之回神。
电话是孟易打来的。
顾随之上次只是删除了他的号码,但是他的号码,顾随之倒着背也能背出来。
她直接将孟易拖进了黑名单。
孟易坐在车里,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他的车就停在蒋氏的楼下。
第一时间发现的宋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蒋戾旬。
他将手中的方案合上,递给旁边的助理,而后大步往办公室走。
他打开门,第一眼没看到顾随之。
他视线往左,在沙发上看到了人。
宋平刚要说话,他抬手打断,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宋平点了个头,退下。
蒋戾旬关上门走了进去。
顾随之睡着了,她最近很是嗜睡,看不了多会的东西就想合眼。
但是也浅眠,蒋戾旬走过来的时候,她便醒了。
“我可以走了吗?”蒋戾旬要宋平接她过来,她就这么呆了很长时间。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她不想呆在他的身边。
蒋戾旬握住了她的手,向外走。
顾随之下意识抗拒,蒋戾旬稍微用力,将她拢在怀里。
孟易在抽到第八根烟的时候,看到了顾随之。
她和蒋戾旬在一起。
孟易的瞳孔紧缩,五指泛白。
他下意识去触碰门拉手,却迟迟没有开车门。
此刻,孟易意识到,他是怕蒋戾旬的。
蒋戾旬的司机开着车过来,孟易看着蒋戾旬挥退了司机,将顾随之送进了副驾驶,自己则绕过车头,进了驾驶位。
顾随之坐的副驾驶离孟易很近。
顾随之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孟易。
蒋戾旬上车后,没急着开,顾随之偏头看向他。
蒋戾旬冲她笑了下,俯身过来,扯住安全带,给她系上。
顾随之呼吸顿了一秒,垂着眼睫不去看他。
可是,蒋戾旬并未退开。
他大掌勾住她的脖子,轻抬下颌,“你前男友在那边。”
“我知道。”顾随之抿唇,“我们走吧。”
“怕他看见我们在一起?”他身上的气息极具侵略性,顾随之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他视线中幽暗的神色,目光顿了下。
随后蒋戾旬欺身而上。
顾随之瞪大眼睛,蒋戾旬顺手调了椅子的位置,将顾随之彻底的挪到孟易的视线之外。
孟易看不到顾随之,可是他不用看,也知道两人在干什么。
他骨节握的咯吱咯吱响,肠子悔的铁青。
胸腔被密密麻麻的痛意撕咬,他扯开扣子,甚至都不能觉得呼吸顺一些。
他甚至不敢在往那边看一眼,他怕自己会发疯。
孟易一脚踩下油门,车轰的开出去。
蒋戾旬咬了下她的唇,这才松开,他抬手,抹了下唇。
顾随之软的像水一样窝在座椅上。
车窗升上,蒋戾旬发动了车子。
孟易一路飙车到地下车库。
他从副驾驶上拿过文件,大步下了车。
古双正坐绿轴在沙发上看综艺,门被人打开,又被猛地关上。
她脸上的笑意散去,看向来人。
孟易将文件甩到她的面前,“签了。”
他语气不耐,丢给古双一支笔。
古双低头,打开文件,看到那上面的字之后笑了。
“我不签。”
孟易绕过茶几站到古双的面前,他费尽力气忍住怒意,道:“你还想要什么?”
古双敛眸,“我只想要你。”
“你别给脸不要脸。”
古双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真的想要和我离婚?”
孟易点头。
古双冷嗤:“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孟易手指插入头发丝里,他抓狂了。
“古双,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这么耗着没用。”
古双撕了离婚协议,“我就想这么耗着。”
孟易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古双身子震了一下,低下了头。
蒋戾旬扯过浴巾将她包裹住,将人抱了起来。见他要往外走,顾随之勾住了他的脖子,“只是脚抽筋儿了。”蒋戾旬脚步一顿,将她放在了床上。他给顾随之盖上被子,搓了搓手,握住她的脚,细缓的柔。...
酒吧。
孟易喝的酩酊大醉。
一帮狐朋狗友见他的模样,叫来了两个姑娘陪他。
孟易迷茫的眼神落在其实一人脸上,手指捏住姑娘的脸颊,带着酒气的唇凑了上去。
“随之...”他低声呢喃,“随之,我错了。”
他捧住她的脸,“你原谅我好不好。”
正过来的赵赛听到这话,眼神往这边停留了一下,再看到什么后,快速的上楼进了包厢。
包厢里,蒋戾旬坐在角落。
他整个人都匿在阴影里,手里拿着酒杯。
赵赛:“旬哥。”
蒋戾旬抬眸,赵赛舔了下唇,“我看到随之姐的前男友了。”
蒋戾旬眯眼,起身走出了包厢。
蒋戾旬下来的时候,孟易还在发疯。
旁边的人起先还笑呵呵的调侃,后来见到蒋戾旬下来后,一个一个都像是被吓坏了胆的鹌鹑,各个缩着头。
唯独孟易,无知无觉。
而蒋戾旬,觉得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随之,都无比的刺耳。
他扣住孟易的脖子,将人从沙发上拖了下来。
他的力气极大,孟易反抗,根本反抗不过。
孟易几乎干掉了半瓶酒,此刻看谁都两眼迷离。
可是,他几乎第一时间认出了蒋戾旬。
孟易挥拳要打蒋戾旬,蒋戾旬轻而易举的攥住他的拳头。
咔嚓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传来。
孟易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
蒋戾旬从钱夹里拿出一沓现金,摔在孟易的脸上。
“你敢再叫顾随之的名字,我就弄死你。”
孟易一激灵,酒醒了不少。
蒋戾旬起身,视线扫过一众人,大家心照不宣的低下了头。
蒋戾旬没回包厢,直接上了车。
他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蒋总,回家么?”司机小心翼翼的问。
蒋戾旬睁开眼睛,道:“去附近的玩具店。”
司机愣了一下,又没多说什么,老实的将车开到蒋戾旬要去的地方。
车子停在一家大型商场前,蒋戾旬下了车,进了二层的玩具店。
他的视线在里面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一人高的熊上。
他舔了下唇,对营业员道:“我要那个熊。”
车驶入蒋宅。
别墅里透着人气的光,蒋戾旬站在车边抽了支烟,而后夹着熊往门口走去。
顾随之正在沙发上看书。
是关于胎教的。
她刚翻了个页,门口便传来响动。
她看着身形纤瘦,如果没有人开口,谁也不知道,她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那个小生命,是他蒋戾旬的孩子。
顾随之抬头,没看见人,反而看见了一个巨型的毛绒玩具。
她收了书。
巨型玩具走到她的面前,随后蒋戾旬的脑袋自后露了出来。
“给你买的。”他道。
而后看到了她刚才在看的书籍。
蒋戾旬将熊放在一边,拿起了胎教书,坐在了顾随之的身边。
顾随之起身,准备上楼,蒋戾旬拉住她的手腕。
顾随之被迫坐下,蒋戾旬将熊拽过来,让顾随之躺在上面。
蒋戾旬的手搭在顾随之的脖颈上,他拇指无意识的滑动,目光却是在看胎教书。
里面都是一个一个单独的有趣的小故事。
蒋戾旬眉眼柔和,挠了挠顾随之的下巴。
“我读给你听。”
顾随之正好困了,闻言,闭上眼睛。
蒋戾旬唇角勾了勾。
室内灯光昏黄,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没过多久,顾随之沉沉睡去。
蒋戾旬放下书,捏了下眉心,低眸看睡着的女人。
他伸出手,触了触她的眉心。
指尖的触感温热,蒋戾旬手捧住她的脸,定定的看了她很久。
顾随之的肚子慢慢的大了,蒋戾旬请了专门的阿姨上来伺候她的起居。
顾随之换上了宽松的衣服。
走路也越来越觉得累。
一动就一身汗。
顾随之进浴室洗澡,拿喷头冲脚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不合适了,脚抽筋儿了,一动也不敢动。
她关了淋浴,倒抽了一口凉气。
顾随之疼出了一头的汗,她甚至有些站不住。
“蒋戾旬。”她使劲儿喊。
很快,门外有了动静,男人急促的跑步声传来。
他直接拉开了浴室的门。
顾随ℨℌ之的脸色吓到了他。
蒋戾旬扯过浴巾将她包裹住,将人抱了起来。
见他要往外走,顾随之勾住了他的脖子,“只是脚抽筋儿了。”
蒋戾旬脚步一顿,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给顾随之盖上被子,搓了搓手,握住她的脚,细缓的柔。
顾随之疼的龇牙咧嘴。
蒋戾旬见她那样,不由的更轻了一些。
等顾随之缓过来一点了,她问:“你还会这个啊。”
其实单看蒋戾旬,便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蒋戾旬头未抬,道:“以前学游泳的时候,经常抽筋儿,所以会一些。”
顾随之点头。
蒋戾旬道:“最近经常这样么?”
顾随之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上了月份之后,就经常会这样了,哪怕不走路,脚都会肿,鞋子也穿不进去。
见她点头,蒋戾旬抿紧了唇。
第二天一早,顾随之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脚被人握住。
她睁开眼睛,眯缝着眼,就看到蒋戾旬背对着她坐着。
他轻轻地在给她按脚。
顾随之没出声,看着他的后背。
她记得蒋戾旬跟她说,他不会跟别人结婚了。
顾随之有些能理解,蒋戾旬为何执意要这个孩子。
他应该会是个好父亲。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蒋戾旬回头,正对上顾随之的视线。
“再ๅๅๅ睡一会,还早。”
他额前的发安分的搭在额头,室内自然光昏暗,几乎都被窗帘遮住。
现在也就早上四五点钟。
顾随之摇头,“睡不着了。”
蒋戾旬转过身,几乎是跪在床上。
“张嫂说你最近胃口不好。”
蒋戾旬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看起来瘦了……除了肚子大之外,其余的地方一点肉都没有长。
“天太热了,没胃口。”
顾随之往回抽脚,摇头道:“不难受了。”
蒋戾旬松开手,躺在她的身侧。
手覆在她的肚子上。
早上八点。
北城惊爆一个新闻。
蒋戾旬看了眼蒋佳宁的车,扯了下唇。作假做的还挺到位。吩咐宋平等拖车的,蒋佳宁钻进了副驾驶。车内空调宜人,蒋佳宁这才缓过神来。...
联发企业二公子孟易的妻子跳楼身亡。
古双与孟易的婚姻,仅仅七个月就画上了尾声。
以一方惨烈身亡收场。
古双跳下楼的时候,孟易还在别人的床上。
他是被身旁的女人推醒的,那女人给他看手机推送的消息,孟易看到后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古双执意不肯签离婚协议书,于是他就搬了出来。
一个月没回家,他没想到古双会轻生。
孟易跌跌撞撞的回家,地面上还有一滩血。
他嗓子干涩,拽住了出勤警察的袖子。
警察告知他,古双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孟易在门口遇见了古双的父母,两个老人步履蹒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岁。
古双的弟弟摁住孟易的领口往死里打。
孟易没能看到古双最后一眼。
家里一片冷清,客厅没开灯,孟易坐在那里。
双手抱住头。
他眼周黑眼圈十分明显,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
空荡荡的婚房,古双的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
以往孟易进门的时候,总能闻见令人馋的饭香,能看到古双忙碌在厨房的身影。
孟易呆愣愣的看着厨房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
孟易这才意识到,是自己错的离谱。
距离预产期还有十二天的时候,顾随之住进了医院。
她的肚子特别的大。
蒋戾旬推了所有的工作,陪着她。
又过了十天,顾随之生了。
是个儿子。
一个月后,顾随之消失在了蒋戾旬的世界里。
三年后。
致爱幼儿园。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幼儿园门口。
车门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矜贵的皮鞋,以及被西裤包裹着的大长腿。
宋平走在后面给蒋戾旬汇报工作,蒋戾旬则往教师办公室那里走。
蒋随言低着头,站在老师办公桌前,一言不发。
蒋戾旬到的时候,他抬眼看到自己的爸爸,有些害怕的往老师那边靠了靠。
蒋戾旬看了蒋随言一眼,又看向老师:“他怎么了?”
老师叹气,将蒋随言的作业本递给蒋戾旬。
“随言小朋友已经两次未交作业了。”
蒋戾旬一听,寒下脸来。
蒋随言瘪嘴,一言不吭。
出了教室办公室,蒋戾旬拎着蒋随言上了车。
蒋随言很怕蒋戾旬,于是坐的离他远远地,盯着自己脚上的鞋子不吭声。
“你怎么回事?”蒋戾旬问他,“抬起头来!”
蒋随言吓得脖子一缩,但还是听话的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蒋戾旬。
蒋戾旬将作业本丢到他的身边,问:“为什么不做作业?”
他扯了两下领口,试图耐心的跟蒋随言沟通。
蒋随言被凶出了泪包,“老师让我们画妈妈。”
蒋戾旬目光一怔。
蒋随言头更低,“我没见过,我不知道怎么画。”
蒋戾旬眼神柔和下来,揉吧两下蒋随言的脑瓜,道:“我会把你妈妈找回来。”
下车的时候,蒋随言情绪不高,蒋戾旬弯腰探进车里,将儿子抗在肩上。
蒋随言抱着他的头。
蒋戾旬问,“想不想看妈妈照片?”
蒋随言忙不迭的点头,蒋戾旬带他进了书房。
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钱包。
钱包里夹着一张照片,他递律周给蒋随言。
这张照片,还是蒋戾旬在顾随之的家里找到的。
顾随之一言不吭的跑了,他找了她三年,连人影也找不到。
将蒋随言抱在怀里,蒋戾旬坐在椅子上,抽出几张A4纸,又拿起铅笔。
将顾随之的照片放在一旁,他看一眼画一笔。
两个小时后,画完,将画好的话递给了蒋随言。
他捏了捏儿子的脸,“明天给老师交这张。”
哄睡蒋随言后,蒋戾旬去厨房喝水。
手机微信闪了闪,是蒋佳宁发来的。
“哥,我最喜欢的旗袍设计师来北城啦。”
“哥哥,听说她明天在少年宫办艺术展。”
“你陪我去看看嘛。”
蒋戾旬:“没空。”
蒋佳宁回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两人皆叹了一口气。
当年,蒋戾旬就快要和青栀结婚了,结果青栀出了意外。
后来没过几年,就给他们抱回来一个孩子,说孩子是他的。
蒋戾旬全身心都扑在公司上,蒋戾旬的母亲却是惦记着他的生活。
蒋戾旬那个没耐心的人,无论多忙,都会赶回来哄孩子睡觉。
起初,换了尿布都笨手笨脚的。
夏天了孩子屁股生了热痱子,半夜半夜的哭,蒋戾旬就半夜半夜的抱着哄。
蒋母很想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但蒋戾旬身边的人嘴都特别严。
孩子都三岁了,她也没打听出来。
一开始她还想着再等等,心想着等等也就看到了。
结果,到现在,蒋戾旬还是孑然一身。
蒋母不得不着急,她一想到自己儿子每天回到冰冷冷的家里,身边只有个小不点,她就觉得心酸。
听熟人说,这次来北城开艺术展的旗袍设计师SZ,长的特别漂亮还单身,蒋母这才动了心思。
蒋母凑到蒋佳宁的耳边嘀咕了什么,蒋佳宁连连点头。
竖日,蒋戾旬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蒋佳宁的电话,她说自己的车在路上抛锚了,要他去接她。
lvz蒋戾旬招手叫宋平,可是在想到了什么之后。
他捏了下眉心,抓起车钥匙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蒋戾旬到了蒋佳宁的位置。
蒋佳宁撑着伞,蹲在路边,车引擎盖都在冒烟。
“哥你再不来,我就要晒化了,我都要赶不上开展的时间了。”
蒋戾旬看了眼蒋佳宁的车,扯了下唇。
作假做的还挺到位。
吩咐宋平等拖车的,蒋佳宁钻进了副驾驶。
车内空调宜人,蒋佳宁这才缓过神来。
她可真是为了他哥哥的幸福,做了巨大的牺牲。
她今天原本是约着学长去看电影的。为了蒋戾旬,她只能在路边晒着,再去看那个她并不感兴趣的艺术展。
“没听说你对旗袍设计有兴趣。”引擎发动,蒋戾旬开口。
蒋佳宁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嘿嘿的笑了两声。
“哥,咱能不能开快点?”
快去快回,她还能赶得上和学长约会呢。
少年宫就在市区。
开车半个小时便到了,蒋戾旬将蒋佳宁送到后,并不打算下车。
蒋戾旬点了支烟,蒋佳宁见他不下车,磨磨蹭蹭的,心里跟着火了似的、
顾随之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带绣的旗袍,她身段窈窕,生的冷清,给人一种距离感。空气一时寂静,这位孩子妈妈先开口了。“你们是夫妻吗?”她指的是林西和顾随之。...
“哥,你跟我进去吧,我认生。”
蒋佳宁讨好的笑笑,抱住蒋戾旬的臂弯。
蒋戾旬侧头,吐出一口烟雾,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认生。”
蒋佳宁被堵得没话说。
见蒋戾旬的模样,就知道,她这哥哥怕是心里门清。
蒋佳宁干脆也就不撒谎了,揪着手指头道:“听说这次来开展的旗袍设计师长的特别漂亮。”
蒋戾旬冷嗤了一声,脑子里闪过顾随之的脸。
还能有她漂亮?
见他无动于衷,蒋佳宁挫败,自己打算下车,“跟你说不通了。”
她恨他是块木头。
蒋戾旬抬眸,不经意间看到了展牌。
上面有两个巨大的字母,SZ。
蒋戾旬眯眼,握住方向盘的手一顿。
他记得,顾随之专业是服装设计。
SZ,随之。
巧合么?
蒋佳宁本来都打算自己去看,随便拍几张照片给自己母亲发过去,以表示自己在用心的完成任务,但是她哥哥是块木头。
她完全没有折。
以免她母上大人再唠叨。
谁知道,她刚下车,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关门声。
蒋佳宁回头,见到蒋戾旬一起下车了。
“哥。”蒋佳宁乐了。
蒋戾旬看了眼黑压压的门口,伸手要票。
今天来看展的大多是家长带着学生来的,地点开在少年宫,是为了给孩子们普及一下传统文化。
蒋佳宁斗胆想了一下,大概是她那句,设计师长的特别好看,让他哥心动了吧。
她美滋滋的给蒋母发消息,表示第一步ok。
她的小动作蒋戾旬全部都看在眼里。
蒋佳宁打脸了,进去看到旗袍,她眼睛都移不开。
今天不光有展览,还有义卖活动。
卖出去的钱,全部捐给偏远山区,给学生置办教学用品。
蒋佳宁连着看了好几件,寻思待会让她哥买单。
她太过兴奋,完全没发现,蒋戾旬一直在找人。
“你放开,这是我的。”
有两个小孩因为一块糖起了争执,被抢了糖的小男孩坐地下大哭。
蒋佳宁瞧着那小孩子跟蒋随言差不多大的年纪,心里登上柔软了下来,她走过去,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的糖递给小男孩。
蒋戾旬跟着踱步过去。
身后,有家长跑来。
还有两个人从展厅后走了出来,顾随之边打电话边往外走。
蒋戾旬忽的顿住脚步,回头。
孩子家长一下子撞到了他,对上他的视线后,立马道歉,然后拉着自己的孩子走远了。
蒋戾旬皱眉。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顾随之的声音。
蒋佳宁一回头,就见自己的哥哥在向外走。
她边跑边喊,“哎,哥,设计师还没看到呢,你这是去哪啊。”
蒋佳宁心道,自己就不该高兴的太早。
她这个哥哥就不按常理出牌。
蒋戾旬出了展厅,跑到栏杆处向下看,四周人影攒动。
他没看到顾随之。
“哥。”蒋佳宁气喘吁吁的,她今天为了美美,特意穿了高跟鞋,跑了两步就觉得受不了了。
蒋佳宁往里拽蒋戾旬,“哥,说好要去看设计师的。”
蒋戾旬眯眼,道:“她出来了。”
蒋佳宁顿了下,“哪里啊,你认识?”
蒋戾旬从蒋佳宁的手中抽回手,蒋佳宁叹气,道:“哥,你看错了吧。”
蒋戾旬抿唇,也许是他看错了。
蒋佳宁回头看了眼,展厅里一个身高高挑的女人,鹤立鸡群。
她立马眼前一亮,对蒋戾旬道:“我好想看到SZ了。”
蒋戾旬闻言,迅速回头。
蒋佳宁道:“你跟我进来。”
只可惜,离得近了,交谈了几句,蒋佳宁才知道,这个长得无比漂亮的女人,是SZ的助理。
而SZ有事,今天不在会馆。
于此同时,顾随之躲在走廊,心砰砰的跳。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当初说好的,孩子生下,归他,他放她走。
她当时走的决绝,是怕看到孩子,怕看一眼,就再也离不开了。
她没想到,今天会看到蒋戾旬。
顾随之想也没想的,就躲到了这里。
“之之?”身后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顾随之起先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熟悉的脸后,心跳才平缓了下来。
他递给了顾随之一瓶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顾随之喝了一口后,道:“第一次办展,紧张的。”
嗓子润了下,顾随之道:“林西,我们什么时候回苏州?”
林西是她的老板,这次的展会也是林西要办的,顾随之得知地点在北城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抗拒的。
但是她又想着事情没有那么巧。
林西想了下,“个展就半到明天,明晚还要参加一个酒会,我们后天回。”
顾随之放下心来,后天而已。
顾随之抬头,就见蒋戾旬和一个女孩一起上了车,车子开走后,她才走了出来。
林西问:“我看过你身份证,你是北城人?”
“是啊,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顾随之笑笑,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次回来,要是有相见的人就尽管去,我多放你几天假,不急着回苏州。”
相见的人么?
顾随之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那个生下来脸皱巴巴的孩子。
她猛地摇摇头,止住想法。
“我亲人几年前就去世了,我朋友不多。”
林西挠挠头,他没想到自己会戳到顾随之的痛处。
看到蒋戾旬走了,顾随之回了展厅。
晚上五点半,展会结束,顾随之与林西向外走。
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小轿车旁边,有一位女士在焦急的打电话。
顾随之认了出来,这是帮助办展的本地工作人员。
“怎么了?”顾随之走过去。
女士的眼里很明显的焦躁,看到顾随之后,懊恼的道:“我的车坏了,我儿子已经放学十分钟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人去接他。”
她叫了半天的车,也没叫到一辆。
顾随之看了眼林西,林西道:“我们送你一程。”
女士连忙表示感谢。
车上,女士有些拘束。
顾随之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带绣的旗袍,她身段窈窕,生的冷清,给人一种距离感。
空气一时寂静,这位孩子妈妈先开口了。
“你们是夫妻吗?”
她指的是林西和顾随之。
不怪她这样说,实在是这两个人太登对了。
顾随之笑笑,她笑的时候,眉眼间的冷意散开,漂亮的无法用词语形容。
“不是,他是我老板。”
孩子妈有些不好意思。
林西问了她孩子学校的地址。
一路上的交谈,顾随之得知,这位女士的孩子五岁,在上幼儿园。
幼儿园距离这里半个小时的车程,等他们到的时候,幼儿园已经放学快一个小时了。
孩子妈下车的时候,连忙跟两人道谢,然后奔向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
顾随之收回视线,忽然看到了什么。
就在学校门口,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
他看起来要比刚才那个女士的孩子年轻要小,眉眼也更稚嫩,此刻低着头正在用鞋子踢石子。
顾随之感叹,估摸着家长也是忙,还没来得及来。
林西道:“今晚我在恒世订了餐厅,维文说不来了,现在就剩我们俩了。”
林西从后视镜里看她,发现她注意力全在外面,于是不由得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