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还特别坏的想，要是能把你压矮点，我看你也就不用仰头了。”耳边听着王暮雅的声音，褚容鸣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哪怕抹去，还是会有新的掉下来。...
褚容鸣离开咖啡厅后，去了王暮雅的公寓。
他推开门，迎面一股风卷着灰尘浮上浮下。
十几天的空荡，让公寓里落下了一层灰，却再也等不来属于它们的主人。
褚容鸣走进屋子，便看见挂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
和在别墅里挂的位置，完全相同。
王暮雅……是想让自己觉得还没有离开他们的家吗？
他走上前，伸手拂去婚纱照上的灰，照片中两个人的脸清晰地露了出来。
只见王暮雅挽着褚容鸣的手臂，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的侧脸。
而他的脸上，只有极淡的一抹笑。
褚容鸣呼吸一滞，悔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王暮雅每次看到婚纱照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把公寓看了一圈，褚容鸣才发现这里的东西竟那么少。
衣柜里没有几件衣服，都是他这些年见过的；简单的洗漱用品，空空如也的冰箱，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厨房灶台……
褚容鸣的心攥成一团。
王暮雅对自己的生活已然不关心，她是不是早就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
他提出离婚，恐怕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褚容鸣半跪在地上，胳膊落在沙发上，突然压到了什么。
紧接着电视屏幕倏地亮起。
“离离，今天是你和褚容鸣的婚礼，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王暮雅闺蜜许颜的声音从电视中传来。
而画面上，正是一袭蕾丝婚纱的王暮雅。
她看着镜头笑了笑：“说什么啊？”
许颜满含深意地笑了下：“当然是表白啊，婚都结了，还不赶紧表白修成正果？你喜欢褚容鸣这么多年了。”
闻言，王暮雅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她为难地看着镜头：“颜颜……”
许颜顿了顿，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敢？”
王暮雅摇头：“不是不敢，敬怀……他不喜欢我，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连朋友都做不了……”
许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啊！”
沉默半晌，许颜又说：“那你对着镜头说吧，放心，这一段我不剪辑到结婚录像去，专门发给你。”
王暮雅还是犹豫，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那好吧，万一到最后都没表白一次，听起来也挺遗憾的。”
说完，王暮雅咳了咳，而后抬起那双清澈的双眼直直看向镜头。
褚容鸣心底狠狠一颤，仿佛王暮雅真的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敬怀。”王暮雅唤了声，双颊微微红起来，“其实……其实我从六岁就喜欢你了，那天是你第一次替我受罚。”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偷偷跑出老宅想到公园去玩，被你抓个正着，你知道我会挨打，说什么都不带我去，后来我一哭，你就心软了，带着我去玩。”
“我们玩了一下午，滑了滑梯，荡了秋千。最后被爸妈抓回去的时候，是你主动站出来，说是你带我跑出去的。”
“我当时都要担心死了，生怕爸妈真的打你。不过虽然你没有挨打，却还是跪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站都站不起来。”
“我很愧疚，偷偷在心里发誓再也不乱跑了。之后我给你当了半个月的拐杖，这事你肯定记得，因为你笑话我是个小矮豆。”
说到这，王暮雅笑了下：“因为你说我矮，我还傻乎乎地每天都喝一大杯牛奶，结果身高还是没有长高。”
“啊，还有八岁那年，我说我想看烟花，你就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堆烟花，然后我们俩偷偷出去放，直到现在，我也觉得那场烟花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烟花。”
“十岁，看你会骑自行车，我也想学，结果摔成骨折。你一边念叨我，一边背我上学，足足一个月我都没有自己走路。”
“当时我还特别坏的想，要是能把你压矮点，我看你也就不用仰头了。”
耳边听着王暮雅的声音，褚容鸣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哪怕抹去，还是会有新的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