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侯府一段时间，赵云归很忙，偶尔会回来，给我带点小吃食，都是我们年少时爱吃的零嘴。

他似乎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的时光停留在年少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深仇大恨。

我不吃，也不给清宁吃，清宁哭着问我为什么？

我想，这些仇恨，应该有人跟我一样记着。

赵云归想要娶我为妻，只可惜胡人的小公主也爱上了赵云归，非他不嫁，听说他要娶我这个亡国公主，气得找上门来。

我当时正与清宁搬一些书来看，胡人的小公主哈吉尔拎着一条鞭子闯了进来，她穿着一袭红色胡服，鲜艳如火，脸很精致，一双眼睛尤为灵动。

她那双眼睛看着我，用不怎么熟络的汉语说：“你就是那个赵云归喜欢的人？”

我一时间不知道她的身份，说：“不知阁下是谁，找我有何贵干。”

她拍着胸脯说：“我是草原上的公主哈吉尔，我将成为赵云归的妻子。”

我手指微微一动，有些发凉，就像心脏一样，我掩盖自己的情绪：“你想嫁他就嫁，与我有何干系。”

哈吉尔说：“可他喜欢你，我不太开心。”

她用鞭子一下一下地拍着手，说：“我不开心了，所以你也别想好过。”

她一鞭子抽了过来，要是抽到我身上，肯定皮开肉绽，清宁冲了出来，挡住了鞭子，我看到她身上留着一条红痕。

清宁的行为似乎惹怒了小公主，她一把把清宁推进池塘里。看着清宁在水里挣扎，她哈哈大笑。

我跳进水里，将清宁救上岸来，我们两个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倒在地上。

她说：“你知道猎人是怎么捕猎的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她说：“就是看着他们挣扎，他们越是挣扎，猎人就更兴奋。”

我说：“难道猎人就不怕被猎物反咬一口么？”

哈吉尔凑过来说：“这个天下都是我们的了，你可以试一试。”

哈吉尔走后，我生了一场病，赵云归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恭喜大人，是喜脉。”

我怀孕了，孩子是赵云归的。

我不知是喜是悲，或者说是又喜又悲。

赵云归和大夫走后，我哭得肝肠寸断。

同样生着病的清宁躺在我身边，跟着我一起哭，“阿姐，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

乱世人，能活着就好了。

侯府迎来了新的女主人。

哈吉尔喜欢中原的婚礼仪式，于是赵云归用了八抬大轿把哈吉尔抬进府里，他只能把我安置在偏院。

新婚当晚，我抬头看着主院里的灯火，红艳艳的灯笼，听那宾客往来的喧嚣。

清宁嘟嘟囔囔地说：“还说喜欢我阿姐，娶的还不是别人，负心汉。”

我想，赵云归多半是欣喜的，娶的不都是公主么？图的不就是平步青云么？

我抚摸着我的肚子，里面有一个新的生命，而这个生命的父亲正与人缠绵，我有点恶心地想吐。

这个孩子，我不知道该不该留下。

夜晚，应该与新娘缠绵的人喝得醉醺醺地出现在我的房里，他一遍又一遍地喊我的名字，“阿荷，阿荷……等我娶你。”

在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中，我感觉到窒息和痛苦，我手上的匕首，怎么也刺不进去。

哈吉尔新婚之夜，却独守空房，一向嚣张跋扈的小公主怎么能忍受这种事情。

第二天，她找上门来，赵云归还在，给我布置早饭。哈吉尔还穿着嫁衣，眼睛通红地指责赵云归：“云归哥哥，你忘记了你跟我阿父的承诺了吗？”

小说《终成恨》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