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隔壁的斐言听到声音,连忙披了一件狐裘,推门走了进去。却见燕归宁躺在床榻之上,神色痛苦。她似乎陷入了梦魇,声音悲怆:“爹,娘!不要!”沈斐言心头猛然一揪,他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燕归宁。先前之事,他早有耳闻。燕将军被说谋反,全府上下无一活口。他派去查探的人,却还没有消息。斐言叹息了一声,他伸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很烫!...
燕归宁只觉浑身都很疼,可她却无法从梦境中醒来。
她好像看见了燕府上下几十口人都被侍卫押着,叫喊着,惨叫着。
燕府已是一片火海,燕府之人全都就地格杀。
她还看见了自己的阿娘,燕归宁好似听见了阿娘的声音:“快走!”
燕归宁还看见了自己的阿爹,他神色木然,身后有一柄刀剑指着他。
燕归宁惊呼出声:“爹,娘!”
可不管怎么呼唤,他们好像都听不见她的声音。
燕归宁梦嘶喊着,声音都透着一丝悲凉。
就连她的枕巾都被汗水浸湿了。
睡在隔壁的斐言听到声音,连忙披了一件狐裘,推门走了进去。
却见燕归宁躺在床榻之上,神色痛苦。
她似乎陷入了梦魇,声音悲怆:“爹,娘!不要!”
沈斐言心头猛然一揪,他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燕归宁。
先前之事,他早有耳闻。
燕将军被说谋反,全府上下无一活口。
他派去查探的人,却还没有消息。
斐言叹息了一声,他伸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很烫!
他担忧地目光看着她,她的火毒又发作了。
斐言知道以后燕归宁毒发将会越来越频繁。
燕归宁以前可是一身毒血,而如今危在旦夕……
斐言看着床榻上疼痛不已的燕归宁,长叹一声。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萧景辰!
夜色渐深,只剩榻前燃着的一只烛火徐徐燃着。
斐言一遍遍将沾了凉水的手帕放在燕归宁的额头。
忽然燕归宁轻声呓语着:“阿廷……”
斐言拧眉,深深看了一眼燕归宁。
当夜他时不时用手探她的额间,直到她浑身的发热渐渐消退。
斐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强撑着困意,给燕归宁把脉。
他神色微凝,从脉象上看,有三种毒素互相冲击着她的身体。
如此下去只怕命不久矣。
翌日,天蒙蒙亮。
燕归宁醒来的时候却看见了守在床榻边的师兄斐言。
她心间一暖。
斐言看见燕归宁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声音关切:“师妹,我们今日就动身吧。”
燕归宁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师兄,我想去看看阿爹阿娘。”
斐言拧眉深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Ӽɨռɢ“好,不可太久。”
他怕萧景辰终于有一天会察觉,燕归宁之死另有蹊跷。
无量墓地。
燕归宁站在一处墓碑前,深深看了一眼。
她只能看着墓碑前父母的名字出神,却不能祭拜。
燕归宁弯下膝盖,跪了下去。
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凄然:“爹,娘,女儿不孝,来看你们了。”
斐言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不由红了眼眶。
自己却永远不能祭拜父亲。
燕归宁拜别父母之后,便朝着小僧牵着的马走去。
可翻身上马的时候,却失足险些自马上跌落。
忽然燕归宁落入一个怀抱。
她不由红了脸。
虽然自小和斐言亲近,可如此靠近还是第一次。
斐言压低了嗓音轻声说:“你还是和我共乘一匹吧。”
燕归宁咬紧了唇,不禁自嘲一笑。
如今自己武功皆废,实在是废人一个。
斐言利落地翻身上马,手握着缰绳,然后朝着燕归宁伸出了手。
“来。”
燕归宁对上斐言清澈见底的眸光,这一刻好似那些情绪皆被冲淡了。
斐言同样发丝胜雪,却自有一种隐世气息。
燕归宁怔然地伸出手去,然后触手一片凉意。
翻身上马之后,两人同乘一匹马,都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