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搀扶着慕容啸回房,秋意跟了过去。 慕容柒交代云湘:“你把王忠的尸体处理一下,顺便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信息。” 云湘点头:“明白。”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秋意检查完慕容啸的身子,对慕容柒道:“世子,老王爷身子不容乐观,得尽快解毒,否则被毒素侵入肺腑就难办了,让我解毒有些困难,只能先把老王爷送到檀夕姑姑那里了。”...
对面的南堇端着茶盏轻饮,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梢。
他已经弄清楚了慕容啸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慕容柒把消息瞒下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小崽子果然是蜕变成小狐狸了,都学会出谋划策了。
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任由慕容柒怎么审问,王忠依旧不吭声,很能沉得住气。
突然,他嘴角流出黑血,秋意脸色一变:“糟了,他想自尽!”
等秋意上前阻止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慕容柒看着倒在地上的王忠,神情凝肃,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忠心的主儿,宁愿自尽也不愿多透漏一句。
南堇看眼地上的尸体,眸色深了几分。
“父亲!”
慕容坤突然一声大喊,只见慕容啸吐了一口黑血。
慕容柒赶紧吩咐:“快扶祖父屋子,秋意给祖父看看!”
秦管家搀扶着慕容啸回房,秋意跟了过去。
慕容柒交代云湘:“你把王忠的尸体处理一下,顺便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信息。”
云湘点头:“明白。”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秋意检查完慕容啸的身子,对慕容柒道:“世子,老王爷身子不容乐观,得尽快解毒,否则被毒素侵入肺腑就难办了,让我解毒有些困难,只能先把老王爷送到檀夕姑姑那里了。”
前几日为了掩人耳目,她把老王爷的穴位封住,先抑制住毒素,让人看不出他中毒的迹象,但也只能坚持几天,现在穴位自动解封,毒素又开始蔓延。
她的医术没有檀夕姑姑高深,西域的毒更是钻研不深,为了不耽误治疗,只能让檀夕姑姑来解。
慕容柒来不及犹豫,便道:“收拾一下,明日把祖父送到明御庄。”
这时,文姨娘和慕容婉莺姗姗来迟。
“听闻祖父被人下毒,凶手已经被抓住了,现在怎么样了?”慕容婉莺柔声轻问,温婉的小脸上略显担忧。
“凶手没想到是王忠,亏公爹带他这么好。”沈月荣轻叹,饶是好脾气的她,脸上也多了怒气。
文姨娘掌心一紧,语气中多了几分迫切:“那王忠现在人呢,他为何要谋害老王爷,可是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了?”
语气中的迫不及待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一旁的慕容婉莺却是听出来了,眼神稍暗了一下。
她握着文姨娘的手,温言细语:“我知道姨娘担心祖父的身子,但您先别急,看娘怎么说。”
文姨娘脸色微变,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心急了,差点失态。
她稳住情绪,又恢复镇定,附和着慕容婉莺:“都怪姨娘太担心老王爷的身子了。”
沈月荣没发觉母女俩的异样,理所当然地以为文姨娘太过担心老王爷。
“王忠已经自尽了,从他口中也没问出半分消息。”沈月荣摇头叹息。
文姨娘紧握的掌心松动几分,暗中舒了一口气。
等安排好明天送慕容啸去明御庄的事宜,已经到了深夜。
慕容坤不放心父亲的身子,打算今晚守在身边照看。
慕容柒和南堇便先回去了,两人同路,便相伴同行。
慕容柒问:“小叔叔对祖父的事情有何见解?”
“你是说下毒的事情?”南堇反问。
慕容柒道:“还有王忠那背后之人。”
“如你所想,王忠肯定不是真正凶手,他和父亲无冤无仇,没理由下毒手,至于幕后凶手,肯定另有他人。”南堇语声清淡,像是拂过的微风。
“那小叔叔觉得幕后凶手会是谁?”慕容柒回眸看他一眼。
南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默了片刻才道:“和父亲有仇的,只能是官场上的人,至于是何人,我也说不准,我常年在外经商,官场上的事情不多了解。”
慕容柒没再多问。
这个小叔叔不混官场,对朝廷的事情不了解也是应该的。
青辞却明白,主子不是不了解官场,相反比谁都了解,他只是不想多说,怕露馅呗。
现在的世子可是只小狐狸,主子怕她的鼻子闻出些什么。
两人分开回各自的院子,青辞跟在南堇身边,忍不住疑问:“主子,老王爷的事情,会不会是皇上所为?”
如今最想除掉慕容啸的只有元帝了,难免不会让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对慕容啸下毒。
南堇却摇头:“不会,元帝是想除掉父亲,但他不会用下毒的办法,这种办法太危险,他会怕东窗事发。”
他跟在元帝身边,最了解他脾性,元帝很在乎自己的名誉,他不敢用卑劣的手段除掉父亲,父亲早年保家卫国,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很高,若是元帝暗中下毒被查出来,被人知道他谋害忠臣,那他肯定会失去民心。
元帝最看重自己的名声,所以他不敢这般冒险。
青辞思索:“若不是皇上,那还会是谁,会是太子和靖王?”
“不会是太子,他一直想要拉拢慕容家的势力,不会想着除掉父亲。”起码在他没登基前,他对慕容家不会轻举妄动。
“至于靖王,”南堇顿声,“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有这个脑子吗?”
布下这么一个长远的局,他怕是脑子不够吧。
青辞抽下嘴角:“......”
景启淮好歹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战神,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在主子这里,却成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青辞忍不住嘟囔两句:“那靖王虽然谋略上不行,但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毕竟能让无数女子倾心,包括......世子。”
“那是她眼光不好。”南堇语气薄凉,含着嘲讽之意。
眼光不好?那怎么才能算好?喜欢主子这样的才算好?
蓦地,青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太他娘的异想天开了。
世子喜欢上主子可还行。
苏慕阁。
云湘已经把王忠的尸体处理好了,但她也在王忠身上查到了一件消息。
“世子,我按照您吩咐搜查了一下王忠的身子,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图案。”
云湘拿着一张宣纸给慕容柒看,上面画着一个六边形的图案,有点接近太阳的模样。
她把宣纸先收好,问:“云湘,上次让你问南巷十七号那家商铺怎么样了?对方可愿意出?” 云湘道:“对方可愿意了,价钱也谈好了,就您上次说的五百两银子,对方已经答应了。” 慕容柒露出笑意,很是满意:“那好,明天你拿银子去和对方交接商铺。”...
“这是什么标志?”慕容柒没见过这种图案,反复观察了两边。
云湘猜测:“应该是某个军队或者暗卫的标志。”
她从小在军队里长大,知道一些士兵或者暗卫身上都会有图案标记。
但是这种图案,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图案象征着王忠的身份,但王忠已经死了,他幕后凶手一时也难查出来。
慕容柒倒是不心急,只要凶手敢再次有所动作,那他肯定还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她把宣纸先收好,问:“云湘,上次让你问南巷十七号那家商铺怎么样了?对方可愿意出?”
云湘道:“对方可愿意了,价钱也谈好了,就您上次说的五百两银子,对方已经答应了。”
慕容柒露出笑意,很是满意:“那好,明天你拿银子去和对方交接商铺。”
南巷十七号那家店铺经营着布庄生意,不知是不是那店铺位置不好,这两年布庄一直赔本,所以云湘去谈判的时候,对方掌管欣然答应把店铺给卖了。
慕容柒知道那家店铺收益不好,不是什么旺铺,所以也没开高价,五百两就拿下了。
次日一大早,慕容啸就被送去明御庄了。
慕容柒觉得祖父去明御庄也挺好,一来是能让他远离帝京,离皇上远远的,省得被他一直盯着,二来能让他好好修养一下身子。
这三来嘛,她无拘无束,可以在帝京大展拳脚了。
从她穿越来开始,她便没想过安分守己地活一辈子,她深知在古代有太多的枷锁在女人身上,一辈子只能在后院里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这不是慕容柒想要的生活。
前世她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虽然危险,但也酣畅淋漓,正因为前世的冒险精神,让她骨子里有一股野劲儿。
她从来不是享受安逸、安分守己的人,也断然不可能日后围着男人转。
为了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所以她得把事业搞起来。
无论在哪个时代,搞钱才是王道!
如今北陵王府风雨飘摇,背腹受敌,她必须要给慕容家谋个后路。
晌午,云湘拿着布庄店铺的地契回来了,已经和对方掌柜交接好了,一切都很顺利。
慕容柒正在后院里摆弄着花花草草,云湘把地契交给她,看着满园花圃,想不出世子种这么多花做什么。
从开春开始,世子就在后院种了不少花苗,什么品种的都有。
现在到了四月,不少花苗冒出了花苞,慕容柒正在给花苗修剪施肥。
云湘第一次见自家世子做事这般有耐心,以前的她从来都不会去碰这些花花草草的,自从三个月前大病一场,世子的性子变了很多。
用她的话来说,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被阎王爷点化了,脑子也大彻大悟了。
云湘思索:“世子,您买下南巷十七号的店铺,是为了开花铺?”
除了卖花这一点,她也想不到世子拿那店铺有什么用了。
“卖花没钱途,我要做的是赚钱的买卖,”慕容柒认真修剪着花枝,也没抬头。
云湘讶然:“世子要从商?”
“当然,做生意不比整天遛鸟强。”慕容柒道。
那不得把王府的家底赔个精光?
云湘心里腹诽,没把话说出口,怕打击慕容柒的积极性。
“比起做第一纨绔,我还是喜欢做第一首富。”慕容柒直起身子伸个懒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云湘没太在意她的话,以为是她心血来潮想玩玩儿,等她知道生意不好做的时候就会知难而退了。
后来慕容柒把生意做大做强,遍布天下的时候,云湘才知道慕容柒如今的话不是说着玩儿的。
打理好花圃,下午的时候,慕容柒去了一趟刚买下的那家店铺里。
店里的布料都已经搬走了,留在店里也没用,以后她用这家店也不开布庄,准备开香铺。
从她重活一世开始,她就准备把前世的手艺继续经营下去。
前世身为特工,都会学习一项特长掩盖身份,她的好基友零九是学医的,在医术上的造诣颇高,而她是调香师,各种香料信手拈来。
她之前钻研过古代的制香方法,所以以她现在的环境,制作起香料没有任何困难。
查看完店铺,慕容柒去了一家胭脂铺,她得买一盒胭脂回去研究一下,以后开香铺,肯定少不了胭脂水粉这些。
慕容柒随意要了一盒胭脂,却被一声娇嗲的嗓音拦截:“王爷,妾身想要这盒胭脂,听说这是新品。”
慕容柒眸色微动,这声音听着耳熟。
她回头看过去,只见一女子穿着华贵,没骨头似的贴在旁边景启淮身上。
一看见景启淮,慕容柒便想到那女子是谁了,是他的侧室柳如芸。
柳如芸是御史府上的庶女,嫁给景启淮为侧妃,如今景启淮还没有正妃,柳如芸在王府一人独大。
慕容柒看着柳如芸,眼底泛起寒意,三个月前落水的那一次,跟这女人脱不了干系。
原主爱慕景启淮,明知道自己对外是男子,但还是安耐不住对景启淮的情意,对他表露了心迹,自此众人都知道慕容柒是个“断袖。”
柳如芸得知慕容柒爱慕景启淮,一时心生妒意,找来了几个小姐妹羞辱慕容柒,当时正值寒冬腊月,还把慕容柒给推到了冰湖里。
原主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店铺的掌柜看到柳如芸指了的那盒胭脂,脸色为难起来:“......这位夫人,这盒胭脂已经有人要了,您不如再看看其他的?”
柳如芸的脸色瞬间不悦:“是谁要了?”
“我。”
慕容柒慢悠悠的嗓音传过来,柳如芸和景启淮同时朝她看过来,两人的脸色同样厌恶。
一看是慕容柒,柳如芸那股骄纵劲儿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盛气凌人:“慕容柒,你一个大男人买胭脂干嘛,总不能学起我们女人描眉化妆。”
说着,柳如芸看慕容柒的眼神越发恶心:“别以为你打扮成女人就能讨王爷欢心,王爷是不会喜欢上你这种变态之人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虽然她明知道慕容柒是个“男人,”王爷也断然不会看上慕容柒,但她看着慕容柒那张比女子还魅惑的脸,心里的妒意就忍不住泛滥,就想着弄死慕容柒。
“啪”的一声脆响,慕容柒一巴掌甩在柳如芸脸上。
姒瑶脸色一白,轻咬下红唇:“是,属下下次会记得。” 她一直以为,她在主子心里是不一样的。 现在她是景乐茹的身份,不过多久就要嫁给他,日后的身份就是国师夫人,虽然她是用景乐茹的身份嫁给他,但嫁给他的人还是她姒瑶。...
柳如芸捂着红肿的脸颊,怔愣的说不出话来。
慕容柒吹了下指尖,语气随意:“不好意思,你嘴巴太贱了,我没忍住。”
柳如芸回过神来,羞愤欲死,对着景启淮委屈落泪:“王爷,慕容柒她打我,王爷您快教训她!”
慕容柒这般作为,在景启淮看来就是另一种意思,一种爱而不得的表现。
因为得不到他,所以对柳如芸心怀妒意,才忍不住给她一巴掌。
上次在皇宫夜宴上,慕容柒当众大言不惭地说“喜欢男人,”让全场的焦点都落到他的身上,这件事成了不少人的笑谈。
身为尊贵的王爷,这让他的脸面往哪搁。
思及此,景启淮越发厌恶慕容柒,语气丝毫不客气:“慕容柒,本王喜欢的是真正的女人,你再怎么扮作女人,本王都不会看上你!”
“你脸真大,我用得着为你扮作女人?”慕容柒鄙夷地看他一眼,眼神像是看智障。
“我眼瞎的毛病已经治好了,靖王日后也别再自作多情了。”
慕容柒扔下一句,付了胭脂的钱,拿着胭脂转身就离开了。
景启淮脸色铁青,想问她什么意思,但慕容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想他身份尊贵,也定然不会再追上去询问。
国师府。
观澜正在给宫染道:“我们的人打探道,南巷十七号那家店铺被慕容世子买走了,那家店铺经营的布庄生意,但生意一直惨淡亏本,不知道慕容世子买下来有什么用。”
难不成是想要做生意?慕容世子那脑子能行吗?
北陵王府的家底不知道够不够她霍霍。
这一点儿,观澜和云湘想到一块儿去了。
宫染盘坐在团蒲上闭眼凝神,手里的佛珠慢慢转动,脸上平静无波,没什么情绪。
观澜看眼自家主子,欲言又止:“听说慕容世子还在胭脂铺买了胭脂,说是为了靖王想要打扮成女人.......”
观澜看主子平静的面色上果然有了波动。
“她为了景启淮都自甘堕落到这地步了?”宫染掀开眼眸,语气中除了嘲讽,再无其他。
“......”
观澜不敢冒然接话。
主子是慕容世子的小叔叔,虽然主子性子薄凉,与他无关的事情毫不在意,但慕容世子是他的小辈,念及情分,他对慕容世子也会多几丝关心。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姒瑶一袭宫装,娇柔华贵,手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主子,属下做了芙蓉水晶糕,您尝尝。”
她脸上还戴着景乐茹的人皮面具,这段时间她在宫里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扮景乐茹也越来越游刃有余。
宫染轻蹙下眉心,语气冷淡:“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姒瑶脸色一白,轻咬下红唇:“是,属下下次会记得。”
她一直以为,她在主子心里是不一样的。
现在她是景乐茹的身份,不过多久就要嫁给他,日后的身份就是国师夫人,虽然她是用景乐茹的身份嫁给他,但嫁给他的人还是她姒瑶。
她认为他们的关系会更近一步,也可以随意进出他的房间。
但主子方才的话,无疑是在她头顶浇了一盆冷水。
观澜看眼姒瑶的脸色,发觉有些不对劲,他心下一冷,似乎明白了姒瑶的心意。
方才她冒然进屋,已经僭越了身为属下的身份。
她现在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国师夫人!
姒瑶打开食盒,盈盈一笑,脸色恢复如初:“主子尝尝属下做的芙蓉水晶糕。”
“本座不喜甜食。”
宫染轻敛着眉眼,没看她一眼,拒人于千里之外。
姒瑶脸色微僵,又立马恢复,她把食盒重新盖好,落落大方含笑:“是属下忘了,主子从不碰甜食,一会儿属下把这些糕点分给兄弟们行了,也不会浪费。”
她知道他向来不碰甜食,本以为在得知是她亲手做的份上会尝几口......
观澜把姒瑶的小心思看在眼里,暗中摇了摇头。
“主子,皇上准备把我们的婚事定在三个月后。”姒瑶道。
观澜眉心一拧,不悦的眼神看向她。
姒瑶像是反应过来话有不妥,又改口:“抱歉,属下说错了,是您和景乐茹的婚事。”
她面不改色,仿佛是真的一时口误。
“三个月后......”宫染眯眼沉吟,“太快了,起码要等半年以后。”
景乐茹是元帝想放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哪怕已经被他桃代李僵,他和姒瑶不过是逢场作戏,但他也不想这么快举行这场婚事。
“半年以后再举办婚事,时间有些长,皇上会不会不答应?”姒瑶蹙眉担忧。
宫染淡声:“本座会解决,你不用管,扮好景乐茹就行。”
“属下遵命。”
姒瑶暗中握紧了一下掌心,她知道主子想要把婚期提后轻而易举,但要把婚期拖到半年之后,她只觉得很漫长。
因为没人知道,她有多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哪怕顶着别人的身份,她也不介意。
只要她名义上成为主子的女人,她相信总有一天能把自己装到主子心里。
片刻,姒瑶和观澜一起从房间里出来。
姒瑶把手里的食盒递给门口的武夷,笑道:“师父,这是我做的芙蓉水晶糕点,主子不喜甜食,扔了可惜,让弟兄们分了吧。”
“你这丫头有心了,知道主子不喜甜食,下次别这么麻烦了。”武夷接过食盒,刚毅凶狠的脸上难得多了柔和,语气中对姒瑶也多了一份疼惜。
武夷身为火麟军的统领,外人看来,他只服从元帝和宫染的命令,实则宫染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所以武夷也知道眼前的景乐茹是姒瑶假扮的,而姒瑶还是他的徒弟。
姒瑶在十多岁的时候就被武夷收留,认她做徒弟,姒瑶是武夷看着长大的。
宫染手下有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他们都是顶级的武者。
观澜是七十二地煞的首领,青辞是三十六天罡的首领,而是姒瑶是二十八星宿的首领。
姒瑶能当上二十八星宿的首领,能力不容小觑,她也是近身服侍宫染的第一个女手下。
姒瑶在众手下面前的人缘很好,领导能力也强,没有人不服她。
走廊里,观澜和姒瑶并肩同行,观澜忍不住提醒一句:“有些念想不是你该有的,你最好趁早断了,省得日后作茧自缚。”
从国师府出来后,姒瑶坐上马车回宫,许是受观澜的影响,她脸色不是很好。 木芝倒杯茶水给她递过去:“首领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木芝是二十八星宿里的一员,姒瑶扮作景乐茹后,就把原先的贴身侍女给换成了木芝,这样做事也方便。...
姒瑶脸色稍僵,听出观澜是什么意思。
“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教我多做事,”她语气冷然,没有领情的意思。
两人的职位相等,姒瑶在观澜面前丝毫不遑多让,整个国师府,她只听武夷和宫染的命令。
虽然她没有观澜和青辞在宫染身边待的时间长,但她心气儿高,也不会在两人面前放低姿态。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主子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触及的。”
观澜知道自己的话她听不进去,冷脸扔下一句就离开了。
姒瑶脚下一顿,脸色白了几分。
“下人”两个字刺痛了她的心,仿佛在提醒着她身份低贱,配不上主子。
姒瑶攥紧掌心,没有要退缩的意思,眼神越发坚定。
等她成为主子的女人,那时候她就是主母,看观澜还会不会把她当成下人!
从国师府出来后,姒瑶坐上马车回宫,许是受观澜的影响,她脸色不是很好。
木芝倒杯茶水给她递过去:“首领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木芝是二十八星宿里的一员,姒瑶扮作景乐茹后,就把原先的贴身侍女给换成了木芝,这样做事也方便。
姒瑶饮口茶,平复一下情绪:“木芝,你说主子身边的女人日后会是谁?”
“不是首领吗?您都快跟主子成亲了,肯定会是他的女人啊。”木芝理所当然地认为首领就是主子的女人。
姒瑶心里荡漾,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随后轻叹一声:“也就你会这么想,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观澜就不是这么想的。
“其他兄弟姐妹也是跟属下想的一样,都觉得首领日后会是我们的主母,不然除了首领,谁还能配得上主子。”
木芝这话没说假,那些手下都默认姒瑶会跟主子在一起,毕竟除了姒瑶,没有哪个女手下能近身主子。
而且姒瑶跟在主子身边有七年之久,这份情意不是其他女子能比的。
姒瑶被木芝的话给取悦到了,心头的烦躁也烟消云散。
木芝说得没错,除了她,谁还能配得上主子。
突然,马车刚没走几步停了。
木芝询问车夫:“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停了?”
车夫道:“回公主,前面有一辆马车挡住去路了,是北陵王府慕容世子的马车。”
慕容柒?
姒瑶眼神一冷,不退让半分:“撞过去!”
车夫扯住缰绳,迎面朝慕容柒的马车撞过去。
这边驾车的是云湘,看着对方发疯般撞过来的马车,云湘也不惯着,抽出旁边的长剑朝马儿刺去。
马儿胸口被刺了一剑,疼得高高抬起两只前蹄嘶鸣,受惊般四处乱撞,马车被它掀翻,车厢里的姒瑶和木芝会武功,两人身上没受伤。
但车夫就没这么好的身手了,被马车砸在身上一命呜呼。
姒瑶从马车里出来,虽然没受伤,但身上的宫裙被挂烂了,精致的发髻也散乱几分,显得有些狼狈。
反观慕容柒这边的马车,佁然不动,没有丝毫影响。
云湘对慕容柒道:“世子,刚才向我们撞过来的马车是八公主的。”
那马车二话不说地就撞过来,让人不得不说是故意为之。
“是景乐茹啊。”慕容柒眯着懒散的狐狸眼,悠悠一声。
姒瑶整理下妆容,不见丝毫慌乱,气质端庄优雅:“慕容世子怎能这般无礼,竟然纵容自己的侍女对我的马车下毒手。”
呦,一个假的八公主在她面前狐假虎威起来了。
慕容柒下来马车,眯着狐眼似笑非笑:“瞧八公主这话说的,难道不是你的马车先撞上来的吗,道路狭窄,我还想着给八公主让路呢,没想到您那马车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过去,我的侍女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您的马车撞过来不是,伤了您的马儿,她也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姒瑶眼底微沉,暗骂慕容柒伶牙俐嘴。
方才她听闻对面的马车是慕容柒的,心头一股燥火,就让车夫撞了过去。
抛开慕容柒知道她是假景乐茹的事情,她和慕容柒没有任何过节,但她就是对慕容柒有一股厌烦。
慕容柒握着她是假景乐茹的把柄,主子明知道这件事,却依旧不对慕容柒斩草除根,这让她对慕容柒更加不喜。
甚至主子还纵容慕容柒拿此事两次威胁他。
凭什么?!
这里离国师府没几步远,慕容柒猜测这个假景乐茹刚从宫染那里出来。
这会儿周围围观不少百姓,都是看热闹的。
“慕容世子误会了,方才是我的马车突然失控了,车夫没有控制好才撞上您的马车,若是惊扰到您了,我给您赔个不是。”姒瑶柔柔轻笑,仪态端庄。
她没有跟慕容柒继续争执下去,反而退让一步,一副明辨是非的模样。
“八公主果然是知书达理的贤惠之人,一点也不跋扈。”
“是啊,这点气度可不是七公主能比的。”
“这要是七公主,早就仗势欺人了。”
“既然八公主也不是故意的,慕容世子也没必要得理不饶人了。”
周围的百姓对姒瑶的做法赞不绝口,还不忘顺带拉踩一下景诗晴。
只要有八公主的地方,都会把景诗晴拿来对比,妥妥的大冤种一个。
慕容柒打量两眼姒瑶,虽然她跟姒瑶不认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不得不说,她扮景乐茹丝毫不违和。
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色演出。
“怎么回事?”突然,一道冷清的嗓音传过来。
百姓们看向那道雪色干净的身影,瞬间后退几步,仿佛离得太近,就是一种亵渎。
宫染在他们心中就是神明,无数人都是他的信徒。
慕容柒也后退了两步,她和其他人的心态不一样,宫染在她心里可不是什么神明佛陀,就是一个煞神恶魔。
她怕离得太近,宫染会把她“吃”了。
姒瑶徐徐开口:“方才我的马车突然失控,不小心撞上慕容世子的马车,我自知有错在先,所以正给慕容世子道歉,希望她能够谅解。”
“嗯,是该道歉。”宫染不咸不淡。
姒瑶眼底一变,主子不是应该袒护她的吗?
慕容柒心里哀叹,她排了一个时辰才买到的最爱的梅花香糕,还没到嘴,飞了。 她这般放低姿态讨好宫染,是怕惹怒了这尊煞神。 况且她身上还揣着的宫染和姒瑶的秘密,虽然宫染现在没有要杀她灭口的意思,但她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宫染哪天心血来潮就把她给杀了。...
慕容柒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宫染会替她说话。
这佛口蛇心的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可不信这厮这么好心替她说话。
“既然八公主都道过歉了,事情也就过去了。”慕容柒摆摆手,不想再和姒瑶继续掺和下去。
转眸,她看向宫染,手里的一盒糕点递过去:“不好意思,惊扰到国师大人您了,为了向您也赔个不是,这盒梅花香糕送给您。”
慕容柒心里哀叹,她排了一个时辰才买到的最爱的梅花香糕,还没到嘴,飞了。
她这般放低姿态讨好宫染,是怕惹怒了这尊煞神。
况且她身上还揣着的宫染和姒瑶的秘密,虽然宫染现在没有要杀她灭口的意思,但她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宫染哪天心血来潮就把她给杀了。
所以眼下,她得好好抚顺宫染身上的毛,免得他再突然炸毛,反口咬她一下。
慕容柒举得手都酸了,也没见宫染要接的意思。
是怕不好吃?
慕容柒贴心地把包装盒打开,捏着一块糕点递给宫染:“尝尝,城南的老字号,我最喜欢吃的糕点,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呢,别怕不好吃。”
姒瑶插话:“慕容世子,国师大人不喜......”
她话还没说完,宫染便接过慕容柒手里的糕点,放在口中浅尝。
慕容柒挑挑眉:“味道怎么样?”
“不错。”宫染淡答。
“那是,毕竟是我喜欢吃的糕点。”肉疼啊!
宫染从她手里接过糕点:“你这赔礼,本座收下了。”
“国师大人满意就好。”慕容柒还不忘把捏过糕点的两只手指头舔了一下。
糕点没了,她也只能舔手指头了。
一旁的观澜欣慰,世子终于懂得孝敬长辈了,长大了啊。
主子也是疼爱小辈的人,从不吃甜食的他也难得尝了世子手里的糕点。
姒瑶已经浑身僵硬在原地,唇瓣也褪去些血色。
主子宁愿尝慕容柒买来的糕点,也不愿吃她亲手做的。
宫染吩咐观澜:“八公主的马车坏了,你去送她回宫。”
“是。”
......
观澜驾着马车送姒瑶到宫门口,她下马车后,心里一直不平静,忍不住询问观澜:“主子为何这般纵容慕容柒,主子不但对她处处留情,还吃她给的糕点,主子明明不吃甜食的。”
观澜知道她在介怀主子吃了慕容世子给的糕点,没有吃她做的。
“你跟慕容世子不一样,不用拿来比较。”
说完,观澜驾车就离开了。
姒瑶不知道主子和慕容世子的关系,说再多也没用,等日后她知道了就会明白。
姒瑶怔在原地,不一样?她和慕容柒哪里不一样?
木芝看她脸色不好,以为是方才马车的事情惹她不开心了。
她扶着姒瑶进宫,边走边安慰:“首领不必和慕容柒置气,她不值得您生气,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又没什么能耐,整天只知道追着靖王,今日还听闻她买胭脂,想要为了靖王扮作女人,一个'大男人'喜欢男人,真是恬不知耻。”
喜欢男人......
姒瑶突然停步,心里冒出个想法,眼底瞬间惊悚。
主子对慕容柒这般不同,不会是被她带“弯”了?
不!不会的!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两人正走着,路过一处假山,突然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女声,满是怒火:“谢若丹个贱人!本宫迟早要把她的皮剥了喂狗!”
姒瑶顿步,眼神流转了一下。
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徐皇后厉呵:“谁在那里?!”
姒瑶不躲不闪,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儿臣见过母后。”
“原来是长悦。”徐皇后正在怒火间,看见姒瑶也没什么好脸色。
姒瑶走上前,给徐皇后按捏着肩膀,笑道:“不知道是谁惹母后生气了,不妨母后说说看,看儿臣能不能给母后出出气。”
“哼!还能有谁,除了谢贵妃,谁还敢在本宫面前放肆!”徐皇后被她按捏得很是舒服,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一半,冷哼一声。
谢贵妃是景启淮的生母,和徐皇后势同水火。
如今整个朝堂,景乾礼最大的威胁就是景启淮,两人明争暗斗,谁都想坐上那把龙椅。
是以,徐皇后和谢贵妃两人也处处针锋相对,谁都想为自己的儿子争一口气。
姒瑶轻笑:“原来是谢贵妃,她为人一向张扬,母后不和她一般见识就行,不管她再放肆,在您面前总归称一声‘妾。’”
这话瞬间让徐皇后心里舒坦了,谢若丹那贱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个妾罢了,而她终归是执掌六宫的正宫娘娘。
“你这孩子,小嘴就是会说话,”徐皇后被哄得心情不错,从手上褪下一只翡翠玉镯送给姒瑶。
“这玉镯是皇上刚赏赐给本宫的,你戴着挺合适。”
姒瑶也不忸怩,收下玉镯:“多谢母后。”
“方才儿臣从宫外回来,恰好听说一件慕容世子和三皇兄的事情,”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像是随口一提。
徐皇后却是脸色一凛,多了凝重:“他俩什么事情?”
“听说慕容世子为了讨三皇兄欢心,还特意买了胭脂想扮作女人,没想到慕容世子对三皇兄这般情深义重。”姒瑶无奈地摇头,不由感叹一声。
但她眼神一直注意着徐皇后脸色的变化。
“岂有此理!”徐皇后怒拍桌案,“慕容柒那个混账东西难怪死活不娶景诗晴,原来她对景启淮一直情深根种!”
姒瑶叹息:“早就听闻慕容世子对三皇兄爱慕有加,甚至为了三皇兄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那岂不是景启淮只要动动嘴,慕容柒就能把慕容家的戎翼军送给他?
她儿一心想得到的东西,岂能白白落到景启淮手里!
既然她儿得不到,那就干脆毁了!
徐皇后阴沉的脸色变幻莫测。
“世子现在懂事了,也能明白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了。”桂嬷嬷欣慰,眼圈发红。 别人不知道太后娘娘这段时间怎么过来的,但她却是清楚得很,因为世子的事情,太后娘娘寝食难安,这段时间消瘦憔悴了不少。 太后心软道:“你能明白哀家的心意就好,你和靖王断然是不合适的,两个男人怎么能够结婚生子,等以后哀家给你找个贤惠端庄的姑娘,这才是在一起正儿八经的过日子。”...
姒瑶走在回寝宫的路上,上扬的嘴角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手里一直把玩着徐皇后送她的那枚翡翠玉镯。
“首领,您为何要挑唆皇后和慕容世子?”木芝不解。
方才首领在皇后面前那番话,她听出首领是在挑拨皇后和慕容世子的关系。
“当然是为了我们主子好,慕容柒握着我的把柄,她会拿此事处处威胁主子,这对主子很不利,我理所应当为主子斩草除根。”
姒瑶把手里的玉镯送给木芝:“赏你了。”
“多谢首领。”木芝欣喜接过,迫不及待戴在自己手腕上:“首领的意思,是想除掉慕容柒?”
姒瑶勾着阴冷的红唇,笑而不语。
她这招叫做“借刀杀人。”
......
“阿嚏!”
“阿嚏!”
此时北陵王府,慕容柒正在研究买来的胭脂,却连连打着喷嚏。
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在背后编排她。
秋意抱着几包药草走进屋,唉声叹气:“世子,现在街上都在传言,说您喜欢靖王都快疯魔了,还不惜为了他想变成女人。”
她方才去了一趟药铺,街上到处都是世子和靖王的流言蜚语,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秋意撇着小嘴:“世子,您现在还喜欢靖王吗?”
“不喜欢。”慕容柒不假思索。
“这么快就忘掉他了?”秋意惊讶。
慕容柒抬眸懒懒瞥她一眼:“以前是眼瞎,现在眼瞎的毛病好了,自然就不喜欢了。”
秋意咂舌,世子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哦对了,方才听闻太后娘娘从灵音寺回宫了,世子您看有空了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秋意小心翼翼地问。
慕容柒脸色一顿,点点头:“明天进宫去看看,你配制一些调理的补药,我给她捎过去。”
之前因为景启淮的事情,原主和太后有些隔阂,直到现在,两人之间的芥蒂还没消除。
她继承原主的身体后,也一直没见过太后,主要是太后没在皇宫,而是去灵音寺修养身子了,她也没机会替原主给太后好好道个歉。
第二天一早,慕容柒带着秋意进宫。
坤羽宫,太后正在饮茶。
慕容柒上前跪地请安:“阿柒拜见皇姑奶奶,皇姑奶奶万福金安。”
“哼!哀家看见你这小兔崽子,很难万福金安。”太后放下手中茶盏,板着脸冷哼。
桂嬷嬷心知太后娘娘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明明很惦念着世子,现在人在面前了,又是一副厌烦的模样。
“阿柒知道以前不懂事惹了皇姑奶奶生气,所以专门来给您道歉的,阿柒知道错了,皇姑奶奶别再生气了,对您身子不好。”慕容柒语气真挚,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
太后看她是真心来认错的,眸色不由柔和几分,语气却依旧冷硬:“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赶紧起来,就你那娇生惯养的小身板,跪不了一会儿就要喊累了!”
桂嬷嬷赶紧上前把慕容柒搀扶起来,给她搬过来一把椅子。
慕容柒笑弯了狐眸:“若是皇姑奶奶还不消气,那阿柒就一直跪着也无妨。”
这话说完,太后心里所有的火气都消散了,看慕容柒的眼神只剩疼爱:“若是你之前这么懂事,哀家也不至于生了这么长时间的气。”
慕容柒胸口升起一股心酸。
太后和原主置气这么久,不过是在等原主一个服软认错罢了。
可原主至死也没能给太后一个道歉。
太后是慕容家的人,也是慕容啸的亲妹妹。
先帝在世时,慕容家保家卫国,南征北战,先帝感念慕容家有功,就娶太后为妻,立她为后。
彼时慕容家权高位重,盛极一时,大臣们纷纷担忧慕容家日后会外戚干政,太后为表忠心,一辈子没要孩子。
哪怕慕容家再过忠心,也依旧消除不了元帝的戒备之心。
因为自己无儿无女,太后对这些小辈尤为疼爱,当初慕容柒喜欢景启淮闹得人尽皆知,太后定然不能让慕容柒走上歪路,多次劝她离景启淮远点。
正因为此事,两人有了间隙,当初慕容柒扬言再也不来皇宫看望太后,太后一时被她气病,后来去了灵音寺修养身子,这一去就是三个多月。
慕容柒乖顺道:“皇姑奶奶,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住了眼睛识人不清,我以后不会再靠近靖王了,我会好好听您的话。”
“世子现在懂事了,也能明白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了。”桂嬷嬷欣慰,眼圈发红。
别人不知道太后娘娘这段时间怎么过来的,但她却是清楚得很,因为世子的事情,太后娘娘寝食难安,这段时间消瘦憔悴了不少。
太后心软道:“你能明白哀家的心意就好,你和靖王断然是不合适的,两个男人怎么能够结婚生子,等以后哀家给你找个贤惠端庄的姑娘,这才是在一起正儿八经的过日子。”
太后不知道慕容柒的女儿身,所以才极力反对她和景启淮的事情。
慕容柒现在不想和太后聊结婚生子的事情,她只想独自美丽,便岔开话题:“皇姑奶奶这段时间消瘦了,我给你带来一些补药。”
慕容柒让秋意把补药交给桂嬷嬷,桂嬷嬷立马让下人去熬上一份。
“我还给皇姑奶奶带来了这个。”慕容柒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太后看着很是稀奇,打开盖子飘出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让人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了。
慕容柒道:“这是我研制的精油,有静心安神的效果,看皇姑奶奶眼底的青黛,肯定好长时间没休息好了,这精油摆放在寝宫里,能让您睡个好觉。”
“你研制的?你什么时候会这种玩意儿了?”太后很是质疑。
“嘿嘿,书籍上看的,又跟着调香的师父学习了一下。”慕容柒敷衍一句糊弄过去。
“你这玩意儿靠谱吗,可别把哀家毒死了。”太后虽是质疑,却还是把精油交给了桂嬷嬷,让她摆放在床头边,还宝贝似的叮嘱一句:“小心别弄洒了,就那么一点。”
......
下午,慕容柒离开坤羽宫。
和太后解除隔阂后,她心里一阵舒畅。
还没走出皇宫的时候,御林军突然把她围住,为首的头领道:“慕容世子涉嫌下毒谋害太后娘娘,在下奉皇命捉拿您,请慕容世子跟我们走吧。”
下毒谋害太后?!
慕容柒惊愣,还不等她反应,两个侍卫就把刀架到她脖子上,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