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幅幅逼真的作品,远看不辨真假,近看更像油画。不,比油画还要细腻生动。在一众刺绣作品中,《荷塘月色》是唯一的缂丝织品,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许多人都在前面驻足欣赏。...
季礼一边往外走,一边拿手机,翻出黎早的微信,迅速打字——“你在门口?穿连体裤的那位?”
果然,女孩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抬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他扬起长臂挥了挥,对方拿着手机也挥了挥。
网友面基成功。
季礼小跑着过去,自带笑容,雀跃的小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第一次,他的预感这么准。
“你就是黎早?”
季礼目光炯炯,一瞬不移地定格在了黎早的脸上,远看美人如画,近看胜过天仙。
“你是季礼?”
“是。”
黎早不吝赞美道:“你的声音很好听,人也长得很帅,幸会幸会。”
两人相视一笑,短暂地握了握手。
面对这种直球的夸赞,季礼脸都烫了,手一收就握紧,掌心都是汗。
校验的小哥怔了两秒钟,想到刚才黎早说的发函人,忽然一拍脑门,抱歉地说道:“原来是小季总的客人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季礼今天刚到任,早会的时候跟大家匆匆见过一面,员工们也没记住名字也是正常。
“怎么回事?”季礼问道。
苏葵快言快语,“刚才他说携伴参加指的是携带伴侣的意思,不让我进去。”
季礼一笑,给出了官方解释,“携伴参加,也可以是小伙伴。”
苏葵朝小哥抬抬下巴,说:“听到没?这就是格局。”
黎早用手肘轻轻敲了一下苏葵,主动将邀请函递上前,说道:“没关系,能进去就行了,有劳。”
上流圈里多的是拜高踩低,越是这种高规格的场合,就越严重,小哥也只是打工的,何必去为难人家。
黎早转头一笑,“那就谢谢小季总了。”
一笑倾心。
季礼心跳都漏了半拍。
前几天父亲跟他说,没想到《荷塘月色》居然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这个小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才华横溢,拥有一身绝技,让他好好接触一下。
他当时不以为然,只当父亲又在催他找女朋友。
后来黎早问他能不能带朋友,他还跟父亲说,漂亮又有才的小姑娘怎么会没人追,人家早就有男朋友了。
不过现在,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打从心底里高兴。
忽然觉得回国接手拍卖行也不是那么为难的事情。
黎早和苏葵在季礼的带领下进入了展厅。
真不愧是江城第一的拍卖行,连一个展厅都如此的恢弘大气。
里面每一件作品都用玻璃罩保护着,仅供欣赏。
苏葵难掩兴奋,低声道:“这每一件都是博物馆级别的了,贵不说,还需要精心储藏,真的有人买吗?”
“真正的爱好者会买来收藏,但不多,更多的人买来是为了送礼。”
“拿这么贵的东西送礼?”
“对有钱人来说,贵是其次,体面才最重要。”
苏葵摇摇头,“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黎早揶揄她,“只要你想,你也可以回家继承家业,变成有钱人。”
苏葵冷不丁就打了一个寒颤,“大可不必。”
季礼听她们小声耳语,便问:“黎早,你这位朋友也是同行?”
黎早刚掀动嘴唇,苏葵就打断道:“不不不,我是黎师傅的小跟班。”
黎早一笑,介绍道:“这是我发小,苏葵,清美毕业,现在开了一家画廊。”
季礼儒雅地一笑,“那跟我还是同行啊。”
苏葵瞬间心虚,“呵呵,小画廊,不值一提。”
这次展览会所展出的丝织品,以刺绣居多,且件件都出自名家之手。
那一幅幅逼真的作品,远看不辨真假,近看更像油画。
不,比油画还要细腻生动。
在一众刺绣作品中,《荷塘月色》是唯一的缂丝织品,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许多人都在前面驻足欣赏。
“这副《荷塘月色》我在季总的朋友圈看过,现在看到实物,这工艺真是惊为天人啊。”
“季总要出手?我早就心动了。”
“注意看提示语,此件作品只做展示用,不在拍卖之列。”
“我就知道,老季怎么舍得割爱,吊吊我们胃口的。”
“天啊,居然是缂丝,太美了,这手艺起码得有二十年吧?”
“我看不止,这位叫‘大枣’的艺术家只有这一件作品,八成是哪位名家的马甲。如今能把缂丝工艺掌握得这么传神的,屈指可数,各个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师傅。”
众人七嘴八舌,听得一旁的苏葵直乐呵,揪揪黎早的衣袖,轻声说道:“如果从抓周开始算,差不多是有二十年的手艺了。”
“嘘……”
黎早转而望向季礼,“小季总,能不能帮个小忙?”
“什么?”
“不要透露我就是大枣。”
“为什么?”
黎早笑靥如花,眼睛里一直都是自信的光,还带着一点小俏皮,“我想偷偷地听别人夸我。”
季礼笑,越发的欣赏她,“行。”
一拨人评论完了就往别处走,苏葵拉着黎早过去拍照。
不拍照发个朋友圈,今天可就白来了。
这时,一道不善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她怎么会在这?”
黎早心尖一颤,是陆向蓝,那……
慢慢侧过脸,只见陆向宁同样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担心的万一果然成真了。
他们都是受邀而来的贵宾,看展只是其次,攀交才是首当其冲,一个个必然都是光鲜亮丽,男士西装革履,女士高定礼裙,都是标配。
陆向蓝把去年生日她妈送给她的9克拉水滴型钻石项链都戴出来了。
对比之下,黎早这身休闲服就显得特别寒酸。
陆向宁的贵气是与生俱来的,体面的服装只是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