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楼一下被问懵了。看她吱吱唔唔的酝酿了半天,心里猜了一百种被她坑的场景,却没想过她来说这个。 这个场景他幻想过无数遍,不过问这话的是自己。现实却是反着来的,她果然是反套路出牌。 不等陆重楼说话,白缳又接着补充,像是谈判,又像是给他抛出橄榄枝,“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你,我会努力的。这样你愿意吗?”...
从前犯了错,她也是不敢面对老白,然后就去疯狂的学习,最后拿个优异的成绩到他面前,那样父女俩算是心照不宣的和好了。可是现在她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现在又能拿什么成绩到他面前呢?好像什么也拿不出来。
陆重楼把东西送进去,直说,“缳缳在门口不敢进来。”
老白不紧不慢的喝着汤,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些,碗里的汤也更香了。
知女莫若父,白缳这个状态才是真的认错的态度。她要是大喇喇的走进来,老白才又要犯病了。
白缳在病房外龟缩着,唐紫苏风尘仆仆的赶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束花,白缳猝不及防的打了几个喷嚏。
看着那被抽走骨气的模样,唐紫苏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
“你这是被罚站了啊,缳缳?”
“苏苏,我不敢进去,也不敢再解释黑人朋友的事了,我爸他不信我。”
唐紫苏扬言,“你要不去民政局登个记,自证下清白?”
一句话点醒了白缳,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关键目前她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只是去哪里找个人结婚呢,民政局又不会发男人。
白缳想到老白说的那一套,
“身高得185左右,不能胖也不能瘦,学历不能低于硕士,博士最好。长的也不能难看,得有份体面的工作。智商要高,不然影响下一代。脾气得好,不能抽烟……”
脑子里不由的冒出一个人。这么刁钻的条件除了陆重楼,他不认识第二个了。
白缳靠在诊室外的椅子上,仿佛听到咻咻咻的声音,她的反骨被一根根抽走了。
结婚也不是不可以,既然爱情的最终归宿是亲情,那么她也不介意直接跳过爱情和一个人走进亲情。只是陆重楼会愿意吗?他那么好的条件会同意和一个不爱他的人结婚吗?陆重楼有多受女人欢迎,看医院的小护士眼神就知道了。
白缳思来想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陆重楼从诊室出来,看到白缳一个人在那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白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心虚看了看别处,眼神再度回过来跟他对视。
看她这个样子,陆重楼就觉得没好事。她每次坑人的时候总是这副表情,有点心虚又有点理直气壮,陆重楼认识白缳前从没觉得这么矛盾的两个表情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说说吧,心里编排我什么呢?”
咳咳,好像被看穿了,白缳调整了一下坐姿,显得正式一点,像是在开会的样子。
“陆重楼,你有没有时间跟我聊一会儿?”
陆重楼心想,有时间,可太有时间了,他想看看这丫头究竟憋着什么坏呢,心里竟还有一点点期待,期待着被她坑。
心里这么想,陆重楼还是看了一下腕表,语气平淡的说,
“刚好下班了。走吧,天台?”
陆重楼带路,两人再一次来到天台。
傍晚时分,同一片天空却和上午时的景色截然不同了。
乌云散尽,夕阳下沉,把天边染成了红色。远处的大楼也被蒙上了的一层红色光晕。有一座写字楼格外的高,在一片建筑中鹤然而立,在其它建筑的衬托下更显窈窕身姿,像是着一身红装等待着被掀盖头的新娘。
白缳想,最漂亮的景色果然还是大自然给的,这么美的意境她可画不出来。
言归正传,白缳欣赏美景的同时可没忘记她找陆重楼的正事,只是这事她也是第一次做,一没经验,二没底气的,她需要酝酿酝酿。
这算是求婚吗?太他妈的紧张了。
白缳搓了搓手,手心里全是汗。反观陆重楼,一脸闲散的表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重楼倒是等不及先开口了。
嗨,还没准备好。
白缳清了清嗓子,谄笑了两声,“嘿嘿,陆重楼”
“嗯?”
陆重楼怔怔的看过来,等着她的下文,已经准备在接大招了。
“陆重楼,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
陆重楼没过多考虑,只回复,“算”
“你还愿意帮我不?”
“帮”
“那你下周一有时间不?”说完又补充道,“就是后天”
这次陆重楼没有直接回答,脑子里过了一下后天的工作,没有安排手术,但是要待在门诊,可能腾不出过多的时间来,先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说。
“那具体要看你什么事?”
白缳觉得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而且明显的有所保留。就好比你微信问一个人在不在,人家回复,看情况。要是借钱就不在,请吃饭就在。
所以她这个情况是该归为借钱的一类,还是请吃饭的一类?她还真拿 不准。
不管了,毁灭吧世界!
白缳心一横就直接问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咱们去领证吧?”
陆重楼一下被问懵了。看她吱吱唔唔的酝酿了半天,心里猜了一百种被她坑的场景,却没想过她来说这个。
这个场景他幻想过无数遍,不过问这话的是自己。现实却是反着来的,她果然是反套路出牌。
不等陆重楼说话,白缳又接着补充,像是谈判,又像是给他抛出橄榄枝,“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你,我会努力的。这样你愿意吗?”
陆重楼蓦的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喜欢一个人太久了,娶她竟成了一个执念。她的态度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也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她用来哄老白的筹码。她说会努力喜欢他,那么他也会努力让自己被她喜欢。两个努力的人应该会有好的结局吧,先娶回家再说。
这个时候却心情很好的想要逗逗她。
“领什么证?学生证?身份证?”陆重楼看了下楼下院子里穿志愿者马甲的工作人员又问,“还是志愿者证?”
“就是结婚证呗,还能有什么证?”
总不能是残疾证吧?白缳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大概是她做过最没底气的事了,当年摔断班里那个男孩胳膊被叫家长的时候都没这么胆怯过。瞧瞧她刚才说的什么话,不喜欢人家还要跟人家结婚,白缳觉得自己就是渣女本渣,和那些明明是同性恋,却要找个女孩形婚的狗男人没什么区别。
这明明是个不平等条约,以陆重楼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凭啥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结婚。
“行,周一早上带上户口本民政局见!”
陆重楼知道白缳的性子,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她一时冲动冒出来的想法,也不确定她哪会儿脑子一抽会不会改主意了,他不敢拖,不敢赌。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她去,可是现在民政局不上班,明天是周日,最快的时间是下周一,希望不要生出什么变数来。
唉?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白缳有点意外,她有点怀疑陆重楼是不是傻,这都能答应。
“陆重楼,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陆重楼:“……”
“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排队的情侣鱼贯而入,排在他后面的人都抢着往里涌。陆重楼看了下腕表,九点整。长长的队伍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门口等。 打开手机,找到那串新号码拨过去,漫长的嘟声后,等来一段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声音。 陆重楼心里有点慌,伸手去摸裤兜想找根烟,却忘了自己没有吸烟的习惯。一颗心被抛在空中不上不下,等待着,煎熬着。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万一她不来,自己该怎么办。...
不平等条约已谈成,就差签字盖章了。
陆重楼回到诊室,查了下周的排班。
刚好同科室杨烁下周排的晚班,早上是可以调换的。为了周一调班,陆重楼答应帮他值一周的夜班作为交换条件。
周末两天,陆重楼本来是可以休息的,但是老白住院,他也不甚放心在医院守了两天。白缳母女看到他在也会安心些。
周日一天,白缳都在躲着他,猜不透是什么心理。陆重楼有点担心 ,这狼心狗肺的家伙不会反悔了吧?
周一陆重楼换了件崭新的白衬衫早早的出现在民政局门口。来得早了些,还没到上班时间,门口已经有两对情侣在排队等了,前面的一对为了抢个好彩头,半夜就来了。
来排队的情侣渐渐的多了起来,今天艳阳高照,是个好日子。
咔嚓一声,民政局到点准时开门。
排队的情侣鱼贯而入,排在他后面的人都抢着往里涌。陆重楼看了下腕表,九点整。长长的队伍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门口等。
打开手机,找到那串新号码拨过去,漫长的嘟声后,等来一段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声音。
陆重楼心里有点慌,伸手去摸裤兜想找根烟,却忘了自己没有吸烟的习惯。一颗心被抛在空中不上不下,等待着,煎熬着。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万一她不来,自己该怎么办。
短短的半个小时,陆重楼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她撑着一把遮阳伞出现在视线里,另一只手捧着手机,像是在看地图。
“唉,陆重楼!”
看到陆重楼站在门口表情复杂的样子,急忙过去解释。
“陆重楼,我堵车了,后来换乘地铁过来的。”
“我以为你后悔了。”
白缳扬言,“你别后悔就行!”
两人进去拍了照,签字,到最后一步盖章的时候,白缳又善意的提醒,“陆重楼,这是你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口气像是陆重楼是被她拐来被迫与她结婚的男人。
陆重楼回道,“放心,我不是擅长吃亏的人。”
来日方长,走着瞧。谁拐谁还不一定呢。
这对话把拿着红章的工作人员绕迷糊了,“二位是自愿的吗?要不要回去协商一下再来”
二人异口同声,“协商好了!”
拿着红本本出来的时候,白缳还是懵的。
原来少女和人妻的转变,只需要盖个章这么简单。合约达成,所以她现在和陆重楼已经算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就像刚刚在里面宣读的誓词,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他们都将同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身的伴侣。
我们是亲人了,陆重楼。
段沐森看到陆重楼朋友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妈的,这兄弟还真不是吹牛,刚把人骗回国几天,这又骗去把证都领了。
一个电话打到白缳手机上,贱兮兮的问,“白缳同学,你怎么上了陆重楼圈套了”
白缳坐在副驾,瞅了眼正开车的陆重楼,缓缓开了免提,“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把陆重楼骗到手的。”
说完还一脸得意,回头看了眼陆重楼,一副小人得志的得瑟样子。
段沐森一惊,我他妈的没听错吧,谁骗谁?不禁有点怀疑这姑娘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他不是第一天认识陆重楼,从上学起就领略过陆重楼的手段了,他不愿意,谁能把他骗了?
“得,果然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开车的陆重楼终于忍不住,“可以闭上你的狗嘴了!”
段沐森:“……”
神了,刚领证就夫妻同心了,电话都一起听,段沐森默默的挂了电话,看了看微信,女神还是没有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等红灯的时间,陆重楼把手机递过来,“给唐紫苏打电话,告诉她你现在过去搬东西。”
“啥?搬啥东西?”
白缳像是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一样,搬什么东西?半天才反应过来陆重楼是要她去拿行李。
“嘿嘿,陆重楼,我还要搬啊?不着急吧?”
白缳光想着拉着陆重楼领证这事,完全没考虑领证后两个怎么相处,他是要她搬过去一起住吗?好像是这意思吧。妈耶!脑子有点乱。
陆重楼:“……”
“你见过哪对夫妻结完婚还分开住的?”
白缳想了想,是这么回事。
“那我要搬到你那吗?”
“不然呢?”
白缳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多么智障的一个问题。可是……和他一起生活,真的还没准备好。
“嘿嘿,陆重楼,说实话,我真没考虑那么远的事”
陆重楼失笑,神他妈的远。敢情这姑娘脑子里只考虑当天的事,第二天就算远了。这时脑子里开始播放老白在书房跟他说的那一堆话,白缳这丫头就是胆子大,爱冲动,这一刻是领略到了,确实冲动。这媳妇娶回家是真不省心啊。
“结完婚肯定要搬一起,这事远吗?”
陆重楼想不明白,这事怎么就算远了。
白缳看他寸步不让的样子,想来这事也没商量了。怯生生的问,“你不会明天就让我生孩子吧?”
陆重楼不由的笑出声,“你想生也可以”,说完又朝她肚子看了一眼,“不过,最快也得年后吧,明天恐怕生不出来”
白缳被他说了个大红脸,心想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狗男人变了,从前可不这么没正形。
唐紫苏接到电话,震惊程度不比段沐森少。
“缳缳,你不会是受我启发吧?”
白缳同样开了免提在车里。
“嘿嘿,差不多吧,还是你办法好?”
陆重楼心想,这是启发啥了,唉,不管怎样,我谢谢你唐紫苏。
“恭喜你啊,喜提陆草。不过听说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陆重楼那么完美的人,这么多年又是单身,他那方面没问题吧?婚前试过没?”
唐紫苏想不明白了,上帝究竟给陆重楼关上了哪扇窗?
“苏苏,你……”
陆重楼:我真是栓Q
白缳忙掐断了电话,开始后悔开免提,不知道她这闺蜜脑子里装的什么废物颜料。
老白哆哆嗦嗦的打开那个崭新的红本本,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心里想着,结就结了吧,至少不是远嫁,不触碰他的底线,别的就由她吧。这几天他也自我反省过了,这些年确实管她太多,才会让她有那么多的怨念。 徐佳卉眼睁睁的看着老白前一秒愁容不展,下一秒嘴角就要咧到后脑勺了。...
闲聊了半天,居然还没说到正事。陆重楼对这两人的沟通效率也是无语。不过幸好白缳拿了钥匙,直接进门收拾行李。其实也没啥行李,白缳是被骗回来的,衣服都没带多少。只带了些生活必需品,也就一个行李箱解决的事。
拿完东西,给唐紫苏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搬走了,回头给她送钥匙去。
跟着陆重楼进门,第二次来这竟是以女主人的身份。
“过来录个指纹!”
陆重楼家装的是智能锁,他握着白缳手腕牵着往门口走,动作流畅自然的像是吃饭喝水一样。一向大大咧咧白缳反而有些不自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要不要带你参观一下?”
“不用了,你这户型看着和唐紫苏家没区别”
陆重楼看她直接把行李箱拉进次卧,跟过去把行李箱抢过来,二话不说给提到主卧去。
白缳一急,不知道要说什么,“陆……陆重楼?”
陆重楼放好李行箱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果非要分开,那我睡次卧。”
来日方长,慢慢来吧,他想,不能一下子给人吓跑了。
辗转到医院,白缳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老白正准备吃晚饭,这几天恢复的不错,陆重楼说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爸,我那天在书房看到好多乐高。”
白缳也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拿乐高当话题和老白搭讪。
老白哼了一声,“放着也是占地方,赶明儿让你妈扔了去。”
“唉,爸爸,别别别呀,我还没拼完呢。”说完又狗腿似的过去又是倒水又是递筷子。
“爸爸,我不走了,你相信我,那个黑人真是普通朋友没别的。”
徐佳卉在旁边听她又提这茬,手心里捏了一把汗,生怕老白又被她气晕过去。
下一秒,白缳从包里掏出个红本本,“嘿嘿,爸爸,我真不走了,你看我领证了,完完全全按你的要求找的。”
老白听完她的话,待反应过来整个人一顿,缓缓把筷子放折叠桌上,一时觉得血压又有点突突突的涨。这辈子这是生了个什么孩子,一点都不省心呢,老白回忆把白缳拉扯大,这一路走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胎教?早教?幼儿园?还是小学中学?感觉不论哪个阶段都是精心教导的。不过有一点倒是肯定的,他坚决不认同徐佳卉说白缳这性子是随了他的。
“你这孩子怎么又先斩后奏?”
徐佳卉吓坏了,连忙过去安抚老白。
“爸,你好歹看看嘛,真是按照你的要求找的。”
老白哆哆嗦嗦的打开那个崭新的红本本,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心里想着,结就结了吧,至少不是远嫁,不触碰他的底线,别的就由她吧。这几天他也自我反省过了,这些年确实管她太多,才会让她有那么多的怨念。
徐佳卉眼睁睁的看着老白前一秒愁容不展,下一秒嘴角就要咧到后脑勺了。
唉唉唉,是陆重楼。
“好女婿,好女婿!”
陆重楼查房查到老白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欢声笑语的。
老白看到陆重楼第一句话就是,“重楼啊,快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回去喝一杯!”
陆重楼:“……”
徐佳卉:“……”
白缳:“……”
陆重楼神色凝重的警告,“老师,您现在不宜饮酒!”
老白唉了一声,有些遗憾的道,“那就西瓜汁吧!”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质问的口吻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咳咳,白缳瞅了眼陆重楼和后面跟着的乌泱泱一群白大褂,忽然嗓子有点不舒服了。
“爸,陆重楼在工作!”
陆重楼倒是没藏着掖着,脆生生的喊了声,爸!又对着徐佳卉喊了声,妈!他后面跟着的一群人一阵吹嘘,居然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了声嫂子。
可把老白和徐佳卉两人高兴坏了。
又社死了,白缳想把脸埋起来。
检查结果一切都好,老白实在闹着要出院回家。本来定的是隔天上午办出院手续的。被磨的不行,陆重楼还是乖乖签字了,又叮嘱了一堆注意事项,现在是老丈人了更是不能怠慢。
白缳帮着徐佳卉一顿收拾,待老白换好衣服,出门叫车的时候,老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来做什么,还不跟你老公回家?”
“爸?”
上午刚拿了证,这就成泼出去的水了?
“爸爸~你再让我回去住一晚嘛!”
白缳这声爸爸叫的拐了好几个弯,老白硬是不为所动。
白缳可怜巴巴的耷拉着嘴角,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她的乐高还没拼好呢。
这时候陆重楼忙完工作出来,远远的就听见他喊了声爸。这回陆重楼成老白亲儿子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一个徒弟半个儿,加起来可真是比亲儿子还亲。
老白脸色立马就和刚才不一样了,京剧里的变脸都没这么快。
“重楼啊,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别耽误你工作。”
“爸,我今天值夜班,还是让缳缳跟你们一起回去吧,她一个人在家肯定怕黑。”
白缳:“?”
我怕哪门子黑?
老白还真就爽快的答应了。
白缳又成柠檬精了,怎么她现在回自己家还得陆重楼帮着求情,这剧本好像又拿错了吧?
回到家徐佳卉还真给老白打了一壶西瓜汁,倒在高脚杯里,老白一只手端着轻轻晃,晃完小口小口的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喝的是85年的拉菲呢。
白缳狗腿似的拿着壶给老白续。
“爸爸,咱俩算是和好了吧?”不等老白回复,又谄笑了两声,“嘿嘿,我能不能在家里多待几天?”
老白把杯子猛地往茶几上一放,发出清脆的一声,“重楼下班了,你就回去,家里待什么待?”
得,真成泼出去的水了。
白缳收拾了一些旧物,准备隔天打包带走。老白是真不要她了。躺在床上还挺留恋的,第一次觉得这床真香。小时候总嫌弃床旧,一翻身就咯吱咯吱的响,跟老白吐槽过多次,都没给她换新的,老白扬言,这屋子的陈设在高考前都不能动,容易坏了风水。
如今都高考完十年了,竟还是那张旧床。
回去要和陆重楼怎么相处?她有些发愁。
陆重楼笑了笑,答,“听缳缳的吧!” 这回答正中白缳下怀,白缳瞅了眼陆重楼,假意商量的口吻,“就不回去了吧?” 陆重楼心想,鬼才想跟你回去,回去不得分屋睡? 一家人齐了,老白把正在厨房洗水果的徐佳卉叫过来,开家庭会议。...
隔天,白缳在家里一直陆迹到吃过晚饭还没出门,不记得老白已经赶过她几次了。直到陆重楼来敲门的时候,白缳都还没打算走。
“唉,陆重楼,你今天不用值班吗?”
白缳心里滴咕,这陆重楼不会是来接她了吧?如果真是那她可别心存侥幸了,老白和徐佳卉肯定会把她推出去,然后笑着跟她拜拜。
陆重楼一边换鞋一边回答,“今天不值,明天值”
本来是答应帮杨烁值一周的,陆重楼领证的消息在医院传开了,杨烁觉得人家刚领证就帮他值夜班有点过意不去,后来两人分了一三五和二四六。
老白和徐佳卉看到陆重楼来笑盈盈的,虽然之前也是常客,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看着陆重楼格外顺眼。
“这么晚了,要不今天你们别回去了,就在家里吧?”
听见徐佳卉留人,白缳心里窃喜,想着快答应啊陆重楼。
陆重楼笑了笑,答,“听缳缳的吧!”
这回答正中白缳下怀,白缳瞅了眼陆重楼,假意商量的口吻,“就不回去了吧?”
陆重楼心想,鬼才想跟你回去,回去不得分屋睡?
一家人齐了,老白把正在厨房洗水果的徐佳卉叫过来,开家庭会议。
“重楼,你们俩领证虽然有点仓促,但该有的礼仪不能少,问问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双方父母碰个面,商量一下你们俩的婚事。”
陆重楼点头回答,“爸,这事我来安排,时间上我需要和我爸妈确定一下!”
老白点头应着,“你们看什么时候有空都行,我反正退休老头子一个,看你们的时间!”
陆重楼的父母不在一块。早年间夫妻俩弃医从商,一起经营了家做医疗器械的公司,生意做的红火算是白手起家。公司做的有了些成就后,夫妻俩开始意见不和,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之后干脆分开单干,离了婚就此分道扬镳。
离婚的时候陆重楼正上高二,秦挽清问他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陆重楼只说随便吧,都一样。他不想打破现有生活的平静,更不想转学,法律上爱怎么判他不在意,他们离婚后他还要跟爷爷一起生活。
这些年陆重楼跟父母的关系处的不咸不淡,隔段时间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时间长了一起吃个饭,当然都是父母约的他,他一般很少能约到人。夫妻俩离婚后又各自经营了一家公司,忙的很,什么时候能把两人同时约出来还真得好好问一下。
对于段沐森去外地上个学要全家出动送到车站,背包里塞满小零食挥泪告别这种场面他是不甚理解的。他这个人打小就独立,有主见。跟白缳领了证也是第一个把这件喜事告诉爷爷。
正事聊完,徐佳卉拿来了一本厚厚的相册给陆重楼看,都是白缳从小到大的照片。陆重楼还挺感兴趣的,他只见过高中时期的白缳。不知道小时候又是一副怎样的顽劣样子。
谁能想到打开第一页就是张裸/照,上面写着百天留念。三个多月已经看得出来小姑娘眼睛大大圆圆的。白缳看他翻着相册忽然不动了,一扭头,好家伙,徐女士真是卖女儿卖的彻底,一点面子都不她留。
白缳伸手就去抢,陆重楼眼疾手快,一只手把相册拿到另一边举的高高的,白缳跟着他的手往前一扑,重重的趴在陆重楼的腿上。
气氛忽然有点变味了,白缳想爬起来,手一扶,明显的感觉陆重楼身体僵了一下,这……
手好像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而且这个东西貌似也感觉到了她手的存在,正在一点点宣誓着它的不满。
看过不少言情小说的白缳秒懂了。
徐佳卉给老白使了个眼色说困了,不跟你们年轻人熬夜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把客厅交给俩个人。
陆重楼喉尖轻滚了下,莫名的感觉有点燥热。隔着衣服明显的能感觉到两团软软的东西贴在腿上,脑子里不由得出现十年前浴室的画面,用腿部肌肉的知觉描绘着轮廓。嗯,应该长大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手感如何?
白缳坐在一边,捋了捋头发,该说点啥呢?好像说啥都不对,干脆沉默了。
气氛僵持了大概几分钟,咯吱一声开门的声音。徐佳卉抱出一个枕头,还有干净的床单,被罩往白缳房间去。
这时白缳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又中了陆重楼的套路。徐女士刚刚留他们的时候,瞧他怎么回答的,“听缳缳的!”
现在想来这回答可真是天衣无缝,他老早就知道她不想走,却偏要装作一副听媳妇话的样子,实际更不想走的是他自己吧?跟他回去好歹还能自己睡一个房间,留在家里床都要分他一半,甚至被子都可能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办?
“陆重楼?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这床有点小,恐怕盛不下你这大长腿!”
“外面堵车呢”
白缳想了想,“陆重楼你是不是没带洗漱用品?”
“车里有”
“嗨,陆重楼,你没有换洗衣服吧?”
“车里有!”
这车是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吧?
能想到的路都被他堵死了,这狗男人今天绝对是有备而来,连洗漱用品换洗衣服都带来了,明显是奔着她的床来的。
客厅简短的对话还是被徐女士听到了,“回什么回?明天再走!”
徐佳卉给他们换完床上四件套直接回屋,客厅又交给他俩。
俩人沙发坐了半天,气氛死一样的尴尬。今天走是不可能走了,不如想想别的办法。书房不是还有个单人床吗,不如她睡书房把房间让给陆重楼?
好主意。
白缳起身走到书房门口,一拧把手,
白缳:“?”
锁死了。
算了,死心了。
既然是合法夫妻,早晚要走到这一步,认命了。
白缳先回房间关上门磨磨蹭蹭的换睡衣,前几次没有觉得,这以前的睡衣实在是不能穿了。倒不是衣服旧,只是这胸围实在尴尬,胸前的扣子被绷的紧,两扇衣襟间被撑出大大的间隙,侧面诡异的角度能看见一片春光。白缳扯着胸围使劲撑了又撑,不知道磨蹭了多久,开门的时候,正碰到陆重楼已经洗完澡出来,头发擦的半干,整个人清清爽爽。
“你保证不打我?” “保证!” 陆重楼清了清嗓子,缓缓的举起左手呈半握状,眼神不自觉往她身上瞟了一眼,语气却正经的像是在给病人交代注意事项, “那个时候这么大,”半天又补充了一句,“粉色!”...
“我去洗澡……”白缳回头朝卧室方向示意了一下,“要不,你先睡?”
陆重楼眉眼带笑的回答,“不急,等你一起!”
“好!”
白缳应付了一句后落荒而逃,打开水龙头,热水浇头而下,这一刻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的对话有多暧昧。
蒸腾的雾气中看到洗手台上,是陆重楼的牙刷和牙杯,一支男士洗面奶。白缳掬一捧水拍在脸上,又使劲拍了几下,是疼的。所以,她真的和陆重楼结婚了。主卧有卫生间,外面这个平时只有她自己用。潮湿的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陆重楼的味道……
不知道洗了多久,直到热水器没了热水才准备要出来。白缳开门前做了个深呼吸,用手给自己顺气,一颗心忐忑不安。虽然是合法了,言情小说看过不少,涩涩的漫画书也看过一些,对于成年男女的那些事也有过期待,但是她的男主角是陆重楼这事就很梦幻。
踌躇了片刻,算了,豁出去了。陆重楼总不能在这就把她怎么样了吧?何况隔壁还住着白老师呢。
白缳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室内一片旖旎。屋顶的主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的壁灯,昏黄的光线照过来,让人不由得暖了几分。她很少开壁灯,第一次发现这光线还挺舒服的。
陆重楼靠在床头翻着相册,听到开门声后把相册缓缓合上放到床头柜。
“你习惯睡哪边?”
白缳心想,我也没跟别人一起睡过啊,抬手指了指,“就睡里面吧。”
陆重楼刚好躺在边上,也省的挪地方了。他倒是没客气,身体往下一滑躺到枕头上,长腿伸直刚好搭在床尾边上,这床竟一厘米不多一厘米不少,像是给他量身定做一样。她这个一米五宽两米长的床多了一个人显得有些逼仄。徐女士不知什么时候把被子换成了双人被,粉红色的被单有点扎眼,白缳盯着被单上两只接吻的小熊楞怔了几秒。
床尾放了套桌椅,是她上学时写作业的地方。要去床里面只能从陆重楼身上越过去。白缳蹑手蹑脚爬到里面,掀开被子一角轻轻钻进去,把被子拉到胸口,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像是被绑架了一样,还是第一次觉得睡觉这么难受。
陆重楼转过脸看她躺的一板一眼的,有些失笑,索性翻个身转过来,一只手撑着脸对着她,这个角度有点居高临下,眼神里带了些玩味,
“缳缳,深呼吸……”
白缳本来就心如鼓擂,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陆重楼,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怎么,怕啦?”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此刻白缳真的有点犯怵。
“陆重楼,你说我们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吧?”
陆重楼眼神黯了黯,搞不懂这家伙什么脑回路,八成是想忽悠他什么呢。
“少来跟我攀亲戚,咱俩是失散多年的夫妻!”
夫妻二字提高了音量。
白缳听到那两个字无意识的往边上靠了靠,就差变成一幅壁画贴墙上了。
“陆重楼,你不会真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陆重楼有点无语。
“没想法我娶你干啥,真当我是闲的?”
白缳一时语塞,定了半天才问,“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想法?”
“不然呢?”
白缳本来想说如果你因为十年前那件事娶我那大可不必,他日若是遇到喜欢的姑娘那咱们痛痛快快把离婚证领了做回朋友。听到陆重楼这么坦率的回答,忽然间给她整不会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接着白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不会是那次……吧?”
陆重楼知道她指的什么,顿了顿答,“更早!”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陆重楼,既然我们证也领了,有些事情就干脆说开了吧,那次……你看到多少?”
一个敢问一个却不敢答了,陆重楼这些年多少是有些心怀愧疚的,情窦初开的年纪看了人家洗澡,并且那些画面像是刺绣般刻在脑子里,从不曾忘记,那惊鸿一瞥,一眼值万年。甚至还在数不清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那个画面做了不少龌龊事,总归是亏欠她的。
“你真想听?”
“嗯”
“你保证不打我?”
“保证!”
陆重楼清了清嗓子,缓缓的举起左手呈半握状,眼神不自觉往她身上瞟了一眼,语气却正经的像是在给病人交代注意事项,
“那个时候这么大,”半天又补充了一句,“粉色!”
白缳脑子轰的一炸,拳头不受控制了,雨点似的密密麻麻的往陆重楼身上招呼,“王八蛋陆重楼,我把你当朋友,你心里却想点乱七八糟的!”
自重逢以来,她端了那么久,这一刻还是破功了。
家暴来的太突然,陆重楼一下来不及反应。其实他还想说现在似乎大了不少,终究是没来及说出口就被拳头砸了回去。藕节似的细细的手臂也没多大力气,落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他全盘接收了。
“不是保证不动手么?”
白缳一边挥拳一边气呼呼的说,“我保证不打死你”,气极了全然没注意在她挥拳的同时,这张十年前就该换的破床吱吱呀呀有了节奏。
咳咳咳!
床头传来老白的咳嗽声,时间倏忽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切声音戛然而止,白缳默默的把最后没砸下去的一拳收了回去。
心里暗自骂了句,这破小区的隔音也太差了点。老白定是误会了!
白缳躺回去平息了一下怒气,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隔壁听了墙角,
“陆重楼,那些正常夫妻该做的任务我暂时还没办法接受,那事发生在咱俩身上我觉得有点奇怪,你有什么困难就自己克服下吧,反正这么多年没娶老婆也都过来了”
陆重楼心被狠狠扎了一下,同时听她这么说又觉得有些失笑。
“放心,你的意愿最重要。婚内强迫也是犯法的,我不会乱来!”说完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你别强迫我就行,法律在这方面对男性没什么保护”
白缳听他那么说本来放松了不少,听到后面那句拳头又握紧了,但终究还是没砸下去。
算了,陆重楼,今天是这张床救了你!
“关灯吧!睡觉!”
打了半天把自己打累了,挨打的倒还神采奕奕,真是没有天理。
陆重楼爬起来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开关,转过来问,“缳缳,开关在哪里?”
这开关设计的是隐秘了些,也是因为这个白缳不常用这个灯。白缳没好气的说,“刚刚不是你开的么?”
陆重楼一脸委屈的回答,“刚刚你洗澡的时候,妈过来换被子开的。”
冤枉他了,“你躺下,我关吧!”
陆重楼又平躺了回去,白缳爬起来越过陆重楼,胳膊撑在他外侧去摸开关,陆重楼被她圈在身下盯着眼前浑圆的形状脑子里一团浆糊。
“啪嗒”一声,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眼前的风景顿时消失,陆重楼的手一紧,白缳一时失去支撑趴在他身上。
“缳缳,要不要帮你脱个敏?”
陆重楼的声音如同这黑夜是带了几分欲的,可感情迟钝的白缳没有听出来。
“啥?”
白缳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他一只大手扣着往下,直到嘴唇碰到一个软软糯糯的东西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触即离,白缳像是触电般逃回自己的位置,几秒后怔怔的控诉,
“陆重楼,我初吻……”
陆重楼云淡风轻的回答,“巧了,我也是。”
陆重楼寻思着,刚刚没有挨揍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些?接着又说,“刚才太快了,要不要再重现一下?”
白缳上去就是一脚踢在陆重楼大腿上,“你滚!”
陆重楼谄谄的笑了两声,随后警告,“别乱踢,踢坏后果自负!”
神他妈的后果自负……
白缳摸黑去床尾桌子上拿了本书,抖了抖被子把书放到中间,隔出一条楚河汉界。
没几分钟,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没心没肺的人果然睡的快!
陆重楼却有点失眠了。
白缳不知是不是听到陆重楼说话,翻了个身转过来,嘴里嘟哝着,“陆重楼……” 陆重楼吃惊,这是给人吵醒了?正要应一声,下一秒就听到她又嘟哝着说了句,“狗男人!” 这是说梦话呢?陆重楼汗颜。...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陆重楼这一刻才真实的感受到,他真的如愿以偿了。莫名的感到心安,心尖被踏实感填的满满当当。
少年情怀总是诗,年少时想把世间的美好都给她,奈何人跑了十年。而现在她虽然在中间隔了条楚河汉界,躲他远远的,那又怎么样?他们现在可是睡一张床同盖一床被的关系。十年前老白防他防的紧,十年后他终究还是进了这扇门。
陆重楼侧躺着盯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呢喃一句,“我娶到你了,缳缳!”
白缳不知是不是听到陆重楼说话,翻了个身转过来,嘴里嘟哝着,“陆重楼……”
陆重楼吃惊,这是给人吵醒了?正要应一声,下一秒就听到她又嘟哝着说了句,“狗男人!”
这是说梦话呢?陆重楼汗颜。
隔天,白缳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脸贴在一堵结实墙上,这墙还是温热的。太舒服 ,闭上眼睛再小憩一会儿。这墙貌似手感也不错,顺着时针打圈圈,有一小包一小包鼓起来像砖一样的东西。
陆重楼一大早的被她摸的直冒火,眼看着这手是要往不该去的地方走了,他轻咳了一下,“摸够了吗?”
“啊……”
白缳触电般离开,昨晚睡的挺舒服,一晚好梦,她早忘记了陆重楼还在她床上。这下是彻底的清醒了。
“我说陆重楼,你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乱动吗,你挨我这么近干啥?”
陆重楼拉了拉被子盖在身上,也不是冷,主要是早上嘛,又被她摸了半天,某些部位有点尴尬。随后善意的提醒道,
“看清楚了再说话!”
白缳冷静下来一看,确实陆重楼规规矩矩的躺在边上,都快被她挤下床去了。而昨天拿来放在中间的书,早被她踢到了脚底。
咳,冤枉他了。
“那什么,起床吧!谁先起?”
陆重楼犹豫了一下,“你先吧!”
他还得再缓缓。
白缳拿着衣服做贼似的遛去卫生间换,防着陆重楼之外还得防着老白和徐女士,不然又要唠叨个没完。
陆重楼捞起被她踢到脚底的书,“挪威的森林”,里面不同的桥段做了标记,随手翻了几下,除了标记还夹了书签,看样子是很喜欢这本书了。陆重楼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
白缳洗漱完回屋,一开门正巧看见陆重楼在换衣服。一大早就看见这么香艳的画面,她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几秒没听到动静又透过指缝去偷看。
呜呜呜……
看不出来这陆重楼还挺有料的。精瘦的小腹上整齐的排列着八块腹肌,白缳回忆了下,这就是她早上摸到的?视线顺着人鱼线往下,白缳忽然觉得自己邪恶了,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要摸一下吗?”
陆重楼手里拎着上衣,迟迟没有穿的动作,却还在心情很好的打趣她。虽然用手捂着,早发现她穿过指缝贼溜溜的偷看。
白缳被问的耳根发热,说话也开始结巴,“你快……快点把衣服穿好!”
“看完了?”
“看完了!”
几秒后反应过来,这诡异的对话。
呸!谁看了?
吃过早饭,陆重楼还要去上班。吃了昨晚的亏,白缳收拾好东西连滚带爬的跟着陆重楼出了门。这家是不能待了,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泼出去的水的身份。
走到楼下,陆重楼抬手看了下腕表,送她回去时间不够了,索性把钥匙递给白缳,“车你开走吧,我坐地铁去医院!”
白缳瞅着他那辆漆光闪闪的宾利,不由得吞了下口水,“还是算了吧,你这车看起来不便宜,我车技不好万一不小心给你刮了蹭了赔不起!”
陆重楼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谁要你赔了?”
“嘿嘿,我车技真不行,你开着走吧,我坐地铁。”
陆重楼又看了眼腕表,没太多时间跟她在这掰扯了。打开副驾把人塞进去,把白缳载到地铁站,驱车直奔医院。
白缳不紧不慢的回了陆重楼小区。虽然唐紫苏家也住这,对这边还算熟悉,但还没有仔细的逛过。周围溜达了一圈,发现生活圈挺方便的。不远处有地铁站和公交站,四通八达的去哪都方便。大型超市,高档商场,理发店,银行,饭店,宠物店应有尽有。
白缳去商场买了几件衣服,匆匆忙忙被骗回国,她是真没带多少东西。也许是女人爱购物的天性,买双袜子都要搭双鞋,买了鞋又发现裤子不搭,只要买起来就收不住。最后拎着大包小包一堆战利品回去,幸好离家近。
回去沙发暂歇了下,白缳想起来行李箱被陆重楼提到主卧了,还有这些衣服放哪?总要收拾一下的。
蹑手蹑脚的来到主卧,做贼似的。
主卧蛮大的,床上是深色的四件套,是他喜欢的风格。床头柜上放着一副眼镜,一本书,再无其它。
打开衣帽间,里面衣服挂的井井有条,衬衫,西服,裤子,t恤,每个格子按颜色深浅划分,竟没有空余的格子。
白缳打开微信给陆重楼编辑了一条信息,
“陆重楼,我衣服放哪?”
片刻后,陆重楼回复,“那是你家,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白缳盯着衣帽间发呆,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有它的专属位置。白缳知道陆重楼那严重的强迫症,想起上学时段沐森故意弄乱他的习题差点被扭断胳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动。
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聊,这家里暂时她好像哪也不敢碰,想想段沐森就觉得自己胳膊疼。白缳又回到沙发,无聊的踢着腿,踢着踢着觉着哪里不对。
脚上这双粉色拖鞋明显不是新的,他家为什么会有女士拖鞋?那么是谁穿过的?这时不由得想起客厅卫生间那摆满洗手台的化妆品,这家里有浓浓的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陆重楼这狗男人昨晚还骗自己是初吻,怕不是个海王吧?白缳有种上了贼船的预感。
这双鞋是不能再穿了,白缳去鞋柜把鞋放回去,拣了双陆重楼的拖鞋出来,她脚放进去跟划船似的,走了几步脚底一滑,脚丫子无情的从拖鞋前面钻出去,拖鞋直接穿到了脚脖子。
白缳欲哭无泪,看吧?不合适的婚姻就跟这鞋似的。
强扭的瓜不甜,当然此时在白缳的认知里,是她强扭了陆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