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想不了太多。
这是她眼前最好的路。
借着顾太太的身份,她能更好的去报复江白两家。
更重要的是......
这个时间点,阿北还活着!!
她必须尽快丰满羽翼,成为无所畏惧的江音!
将阿北救出来!再把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毁灭!
季喻还在看她,眼里情绪有些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对这个女孩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她相信缘分。
也许,这女孩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们孤儿寡母的。
她没有犹豫太久,当机立断,事不宜迟,立刻就大婚!
江音被请进来,然后被送到浴室。
她身上伤口太多,只能简单擦擦,佣人把衣服放在门口。
是一条红色的蓬松纱裙,配一条披肩,裙摆长至脚踝。
江音穿上,正好遮挡住她身上的伤疤。
看着那件换下的灰色衣服,江音没有扔掉,而是小心的把它塞进马桶后的夹角里。
确认不会被发现后,她才出去。
隔壁就是顾凌洲的房间。
季喻看着她,“婚礼先简单着来,如果我儿子真的醒了,你就是我们顾家的福星!”
江音毫不犹豫,推开进去,“他一定会醒!”
房间内,刚贴上几张大红喜字,刺眼夺目。
江音的视线凝固在床上昏迷的男人身上。
男人肤色冷白,五官英俊得近乎妖邪,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清贵感。
身上是一套黑色手工制西装,衬托的身材比例更完美。
只是他的床上,还撒着一些桂圆花生等五谷......
象征着早生贵子,圆圆满满。
这场婚礼,草率中也带着较真
江音心里不禁升起一缕儿难兄难妹,同病相怜。
他这样的大佬也会和她一样被残害啊。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扯了下唇角,朝他伸出手,“顾先生,初次见面,你好。”
江音自然也不指望男人会有什么反应,这会儿,她精神松懈下来,在路上颠沛流离,逃亡近一月的痛和苦加倍席卷上来。
她就要碎掉了,急需要休息。
江音瞅了一圈儿,将阳台上摆的一张躺椅拉到璀璨的水晶灯下。
让自己被光亮完全包裹,才躺了下去。
房间内,逐渐陷入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床上,顾凌洲赫然睁开一双深如海的眸,长腿一迈,下了床。
如鹰隼般的眸光锁定躺椅上的女孩。
女孩一身惹眼的红,双臂抱着膝盖,蜷缩在躺椅上,惨白的小脸透着痛苦的神色,睡的很不安稳。
露出的一截细弱的胳膊上,布满青紫的鞭痕和刀疤,有些已经结痂了。
顾凌洲剑眉微拧,他妈从哪找来的人,还真敢嫁给他?
响指一打,连接阳台的窗户外,顿时闪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陈河递上刚到手的热乎资料,“老大,是江家二小姐,江音。”
“江家一年前对外宣称,江音闭关制药,这一年里她到底在哪,没人知道。”
顾凌洲舌尖舔着“江音”两个字,“这名字,有点耳熟。”
下一瞬,他便想起来了。
一年前,他有意进军医药界,迅速创建了“天堂”药品公司。
第一个想收入麾下的人就是盛名在外的,天才少女制药师,江家二小姐,江音。
不过二十岁的年龄,已经研发出十几种罕见病的特效药。
凭一己之力,让原本只是中流的江家包括江家旁系,在云城的地位,跨越好几个阶层。
顾凌洲开出天价酬劳,并愿意出十个亿,购买那些特效药的专利版权,尤其是传言她已经研发出一种“百病散”的特效药。
结果傲娇少女面都不露。
他手下的人怒吼,“连我们顾总都敢拒绝,你是不要命了吗!”
少女隔着房门,哼笑,“有钱了不起啊!不卖就是不卖!”
“有本事让你们顾总亲自来弄死我!我最看不惯他那样嚣张的人!”
手下回去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了顾凌洲,连语气都学了出来。
那是顾凌洲,第一次听人敢那么骂他。
与此同时,想起这件事的还有......江音。
上世整三年的地狱生活,时刻都会遭遇暴打,慢慢的对危险的感知力变得特别强。
所以让顾凌洲发出动静的第一秒,她就清醒了。
她还没从“这大佬醒了?”“这大佬怎么现在就醒了?”“这大佬压根就没昏迷吧?!”几种震惊中找到答案,就听见了这对话。
让她只想微笑脸的是,当时她不眠不休研究的“百病散”是为了给白清叙做生日礼物,让他在父亲面前邀功。
结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送到缅北“享福”了。
曾经的无知嚣张,仿佛对着时空开了一枪,在重来一辈子的今天,子弹即将朝她的眉心袭来。
新闻里说,顾凌洲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手段深沉,
她面上毫无动作,甚至连个眼睫都没颤动,内心却已经涌满荒凉。
顾凌洲当时肯定亲自去弄死她了。
那时她在缅北。
现在她主动送上门,江音觉得自己大概要开局死。
正当她思考着该怎么让顾凌洲忘掉那事,并同意她借用他“妻子”的身份一小段时间,忽然又听见顾凌洲问,“和那边有关系吗?”
她心又一紧,那边是哪边?
陈河忙低头,“她来的突然,我这就去细查。”
离开前,陈河忍不住说了句,“老大,要不要先把她控制起来,万一和那边有关系,恐怕有点危险。”
“我会怕一个小女孩?”
顾凌洲剜他一眼,语气不可一世。
陈河不再多嘴,从哪来的从哪出去。
顾凌洲深邃的眸光在江音身上游走,含着冷笑,看不惯他,又怎么主动来了?
不简单。
男人的视线压迫感太强,江音默默捏紧另一侧的手,觉得自己要被他看穿了。
那视线一会儿就消失了,然后是男人上床的声音。
房间内,重新归于寂静。
江音没再睡,硬生生的熬到了季喻敲门,进房间。
她才假装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