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妆时,温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陌然。镜中人没了素日的肃杀,多了几分柔和,怎么看怎么都别扭。温沁抬手想要抹掉那红,却被宫女阻止:“姑娘,这是皇上的意思。”闻言,她只得放下手:“继续吧。”这之后,温沁跟着宫人上了轿撵,前往祭台。...
温沁微愣,见段懿并无戏弄之意,便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他不知,只要是他亲手送来的,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心甘情愿地饮尽。
段懿看着温沁的动作,眼里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
时间点点过去。
温沁的额上遍布着细密的冷汗,但她只是紧咬着牙,不曾吭出一声。
只能从她身侧早已攥成拳的双手感知到那痛苦。
许是痛到麻木,到后来,温沁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段懿看着燃尽的香缓缓开口:“此乃‘噬心’,半月发作一次,若到半月未服解药,便会咳血暴毙。”
温沁忍着发抖的腿跪在地上,深深叩首:“温沁明白。”
她不知道段懿为何要给自己下这种毒,许是帝王多疑,恐她背叛。
但自己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段懿见状,眸色深了些许,却只是挥了挥手:“退下吧。”
“是。”
温沁应声,起身退了出去。
这些年,她在杀伐中度了十二载,已然忘了安宁的生活该如何过。
从服下‘噬心’后已过几日,日子平静地令她寝食难安。
入夜。
温沁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天上高悬的月,决定去见段懿。
月光映在雪地之中清冷彻骨。
她一身黑衣,撑着伞走在雪中。
议事殿。
还未踏进内院,温沁就看见其中烛光大亮。
段懿刚登帝位,自是有诸多事等着他处理。
作为主子手中的刀,她也该为他尽力分忧。
想到这,温沁加快了脚步。
刚要踏进宫门,一个穿着斗篷围得严实的女子跟着太监从身旁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不知为何,温沁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的背影。
“江姑娘,怎么了?”守在门前的太监瞧见她站在那儿,忙迎上前问。
温沁摇摇头:“刚刚那位是何人?”
小太监不知为何迟疑了下:“小的也不知,江姑娘莫要耽误时间了,再晚些皇上歇下,您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温沁也没再多言,走进了殿中。
身后殿门合上。
温沁看着埋案处理奏章的段懿,俯身跪下:“温沁见过主子。”
段懿眼都未抬,冷声问:“何事?”
“‘噬心’药效已过,主子可有事需温沁为您分忧?”她微抬起头,看向段懿的眼中涌动着情意。
但段懿丝毫未察:“若有事,我自会派人传你,你无他事便离开。”
他的语气中难掩烦躁。
见状,温沁掩下询问那斗篷女子的话,没再作声。
温沁跪在地上,出神的看了段懿好久。
直到他不耐发问:“你还不走?”
这才起身告退。
之后几日,温沁仍未能等到段懿的传召,反而等来了大婚。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上妆时,温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陌然。
镜中人没了素日的肃杀,多了几分柔和,怎么看怎么都别扭。
温沁抬手想要抹掉那红,却被宫女阻止:“姑娘,这是皇上的意思。”
闻言,她只得放下手:“继续吧。”
这之后,温沁跟着宫人上了轿撵,前往祭台。
九十九阶,她走的虔诚专心。
可当站在祭台之上,温沁看着身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剎时僵住。
这人不是段懿!
但想到那日段懿的话,她还是站在了男人身边。
温沁想,或是段懿有事在身,才叫人易容扮做他来与自己成亲。
时辰到,典礼始。
温沁紧攥着手,平息着心里的慌。
紧接着,便听喜官高喊:“兹有大理寺卿嫡女秋络瑶温婉贤德,册封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