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言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又是扎刀的一句,余婉晴痛到窒息,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她狼狈的独自离开审讯室。秋夜的风吹在身上,寒冷刺骨。回到老宅时,里面空空荡荡的。...
独自挨过一整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她忍着头痛,打起精神就去了老宅,想看看儿子的伤。
她之前就是护士,知道要怎么才能避免儿子的伤口发炎。
余婉晴提着碘伏和棉签走进去,想拆开儿子头上的纱布给他换药。
可周昊飞却往后一躲,眼里闪着防备:“娘这是又憋着什么坏?要是想罚我或者打我,就直说。”
余婉晴却心疼得摇了摇头:“娘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因为娘知道,小昊不是坏孩子。”
她已经去找幼儿园的老师了解过。
周昊飞是被骂后才动手打了人。
她一边轻柔上药,一边耐心解释,“娘只是希望你以后保护自己的方式不是用暴力。”
头上传来的温柔触感让周昊飞放下了戒备。
这是第一次,他从余婉晴身上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周昊飞心口暖暖的,脸上却还是有些不自然:“那我怎么办?”
难得儿子愿意跟自己交流,余婉晴心头一暖,放软了声音哄他:“讲道理,或者找来娘。”
她声音里满是酸涩:“娘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骂你。”
“以后,娘会是你和妹妹最坚强的依靠。”
周昊飞眼睛亮晶晶的,只是点头的时候还带着别扭。
两个小时后。
余婉晴给熟睡的儿子盖好被子,才从房间出来。
刚下楼,就看见周首长坐在客厅里。
她愣了瞬,想要道歉:“爸,我……”
话还在嘴里,就见老首长摇头说:“婉晴,我知道你本性善良,不会教坏小昊。”
顿时,余婉晴鼻头一酸。
没想到,一直以来相信自己的,只有这个像父亲一样待她的公公。
见余婉晴眼眶发红。
老首长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肩:“只是因为小昊打人的事,景言今早也去部队接受批评教育了,作为军属,你往后就不要再任性了。”
余婉晴当即攥紧了手保证:“爸,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她抹掉眼泪,下定决心去部队找周景言,想再好好和他道个歉。
可才走到门口,就被满身酒气的许俊伟抱住:“婉晴,你为什么没有去火车站,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一整晚,我好想你。”
余婉晴心头一跳,赶忙用力推他:“许俊伟,你放开我!我本来没答应过你,你别在这里发酒疯!”
大院里都住着高干军人,万一被人看见……
余婉晴不敢想,咬紧牙疯狂挣扎。
见她不愿意,许俊伟觉得面子挂不住,拽着余婉晴就往外拉:“我堂堂粮食局长的公子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在这给我装什么,跟我走!”
拉扯声顿时引来周围一群看热闹的婶子。
“呦,周团长家不要脸的媳妇,偷人偷到老宅来了,这周首长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
“要我说,这种不检点搞破鞋女人,就该拉到街上让大伙儿评评理!”
他们对着余婉晴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余婉晴急的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我没有!”
可话音刚落,她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后的周景言。
气氛骤凝。
余婉晴急的都要哭了,生出一股蛮力扒开许俊伟想要跟周景言解释。
可还没开口,就见带着红袖章的纠察队走过来。
“余婉晴同志是吧,有人举报你破坏军婚,麻烦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周围人看余婉晴的眼神更加嫌弃。
“纠察队都来抓人了,看来这周家媳妇偷人的事情是真的!”
余婉晴焦急的向纠察队解释:“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和许俊伟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会破坏军婚!”
她说着,又转过头去看周景言:“景言,你……”
不想周景言站的地方早就已经没了人影。
余婉晴的心里一个咯噔。
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搅动得胸腔又酸又疼。
一旁,刚甩掉的许俊伟又纠缠上来:“怎么什么都没有,你上次在小树林明明答应了我,要和我私奔,我火车票都买好了!”
这话就是火上浇油。
纠察队的同志对视一眼,上前钳住她的手臂,近乎强硬的带走了她。
喝的烂醉的许俊伟也没放过。
纠察队审讯室。
余婉晴坐在铁凳上,心里一阵冷过一阵。
自从她被带进纠察队,已经四五个小时了,纠察队同志的盘问都过去了三轮。
而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的周景言,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脑子里又想起之前周景言说的那句:“不需要,反正以后孩子都跟她没关系了”。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举报她破坏军婚的人,就是周景言。
这个念头就像是雨后的春笋般往外冒,顶的她心口发疼。
究竟为什么?周景言会这么讨厌她。
明明,她也有改好了不是吗?
余婉晴越想,脑子里越乱。
又担心两个孩子看不到她,又会觉得她抛弃了他们。
余婉晴坐不住,煎熬的走来走去。
一直到第二天。
吱呀——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周景言冷着脸出现在门口:“走吧,我爸给你做担保人,让我接你。”
余婉晴眼神一亮,却又很快暗了下去:“景言,你相信我,我和许俊伟真的什么都没有……”
“余婉晴。”周景言漠然打断余婉晴,看着她的眼底无半分情绪,“我已经听够了你这些话。”
余婉晴心尖像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钝痛。
重生以来,周景言哪怕对自己冷冰冰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眼里什么都没有……
她慌了神,伸手去拽着男人军装衣角的手指都泛了白。
周景言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
又是扎刀的一句,余婉晴痛到窒息,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
她狼狈的独自离开审讯室。
秋夜的风吹在身上,寒冷刺骨。
回到老宅时,里面空空荡荡的。
她想到两个孩子,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又抹掉泪,去了厨房。
想给孩子和公公做饭。
可还是压不住心底的难过,切菜时一不小心就割破了手指。
凉水冲掉了指尖血珠,却冲不散心底的悲痛。
余婉晴咽下酸涩去拿医药箱。
不想刚转身,就见儿子满脸是伤的带着女儿回来。
余婉晴看着,只觉得那伤是打在自己心上一样疼!
她赶忙上前想问。
女儿甜甜却先一步挡在周昊飞面前:“娘,您不要骂哥哥,是因为大婶们骂娘,哥哥才动手的。”
余婉晴停下脚步,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红着眼上前抱住儿子和女儿:“对不起……都是娘不好,害你又受伤……”
周昊飞身体僵硬。
自他有印象以来,余婉晴就从来没抱过他。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汇成一股暖意。
周昊飞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抱住余婉晴:“不怪娘,是他们坏。”
余婉晴喉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明明儿子都对自己改观了,为什么和周景言还是这样的结局。
偌大的房子里,是女人隐隐的哭泣声。
这一晚,周景言没回来,也没打过一个电话。
余婉晴想去找公公谈谈,和他解释许俊伟的事情。
却得到保姆的回答:“老首长去首都了,说是有什么演习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