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意!”陆明晏下车冲过来。开车的司机也下来查看,围到郑书意面前,见她脸色煞白的样子,紧张道:“是你自己冲过来撞上的,不关我的事...”“滚开!”陆明晏一把挥开他,几步过去,单膝跪在郑书意面前。...
“你...”陆明晏刚说了一个字,郑书意便转身跑掉了。
她不能被陆明晏抓住。
公路上车流来往,郑书意跑得太急,没注意车辆,一下子被经过的一辆轿车撞飞了。
“郑书意!”陆明晏几乎是大吼着喊她的名字。
郑书意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再重重摔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是从全身各处袭来的剧痛。
她想蜷起身体,双腿却疼得动不了。
“郑书意!”陆明晏下车冲过来。
开车的司机也下来查看,围到郑书意面前,见她脸色煞白的样子,紧张道:“是你自己冲过来撞上的,不关我的事...”
“滚开!”陆明晏一把挥开他,几步过去,单膝跪在郑书意面前。
他想把这个女人抱起来,又怕她已经伤到了内脏,现在移动她,会使郑书意伤势加重。
“救护车...”陆明晏慌张喃喃道,“叫救护车...”
他急忙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郑书意缓过了最强烈的那阵疼痛,她开始感觉到了小腹处传来的异样,腿间似乎也湿乎乎的,好像出血了...
不,她的孩子,不能又没了...
“陆、明、晏...”郑书意吃力的叫着他的名字,努力伸出手臂,拉住陆明晏的衣角。
“我在这里。”陆明晏立马握住了郑书意的手,“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我的孩子...”郑书意喘气道,“求你了,放过他。”
陆明晏抓紧郑书意的手,哑声道:“只要你活下来,我就放过他。”
郑书意指尖动了一下:“那我呢?你什么时候放过我?”
陆明晏张了张嘴唇,却没有说话。
周围聚拢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一边好奇又担忧的围观,一边低声议论。
郑书意偶尔会听见一句「好多血」之类的话。
也许是痛到极致以后的麻木,郑书意已经感觉不到小腹的疼痛了,甚至,连她的双腿,她也没有太多感觉。
她费力的看了一眼自己下半身,入目的,是大片的夺目猩红。
从她腿间,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路面。
郑书意眼前发黑,猛然闭上了双眼。
她忽然有种预感,这个孩子,也离开了。
“郑书意,你把眼睛睁开。”陆明晏手掌贴到她脸上,指尖轻轻抚摸着她肌肤,“不要睡过去...”
“陆明晏。”郑书意闭着眼睛,轻声问道,“连着两次杀死自己的孩子,你会感到负疚吗?”
陆明晏皱眉:“什么两次?你之前...也怀过孕吗?”
因为失血过多,郑书意开始出现耳鸣,耳朵里满是嗡嗡鸣叫声,她并没有听到陆明晏的疑问。
郑书意只觉得累,又累又冷。
“陆明晏。”郑书意身体开始变软,变凉,“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放过我了?”
如果她死了,也不用和孩子分开了,他们可以一起离开。
“不会。”陆明晏目光晦暗阴沉,说话时嘴唇无法自控的轻轻发颤,“郑书意,你就算躲进地狱里,我也要把你拉出来。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躲不过我。”
郑书意轻轻一笑,视线彻底变成漆黑:“那我就不要下辈子了...我要...永远消失。”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眼前彻底漆黑,只剩下一点飘忽的意识。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抬起,放在床上,感觉到救护车的摇晃,以及她被放上担架车,快速推进手术室时的轻轻抖动。
“患者心跳微弱,快准备...”
医生在郑书意耳边不断说着什么,她安静听着。
身体已经不痛了,也感觉不到冷,只是飘忽,像是灵魂离体一样的飘忽。
几分钟后,她连飘忽的感觉也没有了,意识彻底没入冰冷的漆黑前,她听到医生惊慌喊了一句:“不好了,患者完全没有心跳了!”
这之后,郑书意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碎片炸了满地。“什么?明晏居然守在那个贱人的病房里?”田薇雅眼里充斥着滔天恨意。“那个贱人怎么命这么大,逃了不说,还没有被车撞死!”...
手术室门外。
“陆先生,郑小姐她失血过多,可能...”
陆明晏瞳孔一紧,“可能什么?要是救不回来她,这家医院就等着倒闭吧!”
他慌了。
从没想到有一天,会看着郑书意从自己眼前消失。
不。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救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得把她给我救回来!”
陆明晏指尖的血污还未拭去,他徒劳的摩挲着。
“她不可能死...”
...
抢救室内,终于传来了仪器跳动的声音。
郑书意,被抢救过来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主治医生走出手术室,神色却并不轻松,“虽然郑小姐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她失血过多……如果24小时内没有醒来,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说罢,叹了口气,“陆先生,你一定要做好心里准备。”
“你在说什么?”
陆明晏一手拎起医生衣领,指着病床上双眸紧闭的郑书意。
“只是一场小车祸,她怎么可能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陆先生,你先不要激动。郑小姐流了两次产,一直都没有好好修养……所以留下了病根,车祸只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医生慌忙解释。
他透露的真相,让陆明晏险些站不稳。
原来,她真的怀过孕...
孩子是谁的?
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响起。
被遗忘的画面浮现。
他和她在交往时,最初的如胶似漆,耳鬓厮磨,是她生涩的第一次。
吵翻后,那晚他醉酒,她闯进屋不仅仅拿走了她母亲的遗物,还把自己落在了他怀里,是第二次。
流的两个孩子,都是他的。
心头一窒。
陆明感觉心脏一阵锐痛。
千百个问题将他包裹其中。
陆明晏坐在郑书意的病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女人白到透明的面容,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别装睡,赶紧醒过来。”
“郑书意,只要你醒过来,那些过往我可以既往不咎。”
包括,他母亲的死。
男人的话,铿锵有力,字字撞击人心。
可惜郑书意听不见。
门外,路过的护士将这一幕收归眼底,悄悄走远。
七拐八拐,护士来到了楼梯口,拨通了一个电话...
别墅客厅。
杯子被狠狠扔在墙上。
碎片炸了满地。
“什么?明晏居然守在那个贱人的病房里?”
田薇雅眼里充斥着滔天恨意。
“那个贱人怎么命这么大,逃了不说,还没有被车撞死!”
田薇雅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狠狠说道,“反正都是个植物人,她的生死,还不是由我掌握?”
她扬声,“我没来之前,你给我好好盯着,随时向我汇报!”
她要去好好看看,这个贱人究竟有多命大!
病房。
郑书意躺在床上,房间里陆明晏视线落在她消瘦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突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陆明晏的思绪。
他开门,是田薇雅。
“明晏...书意她怎么了?”
她伸头朝里面望去,满是疼惜。
陆明晏薄唇抿了抿,身子堵在门口,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轻描淡写带过,“她没事。”
田薇雅低头,扼了一眼郑书意。
她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田薇雅拉住陆明晏的手,抬眸望向他,“明晏,我也想来照顾书意,我很担心她,虽然她曾经纵火伤害我...”
她有些哽咽,“但我还是不希望她出事。”
女人将郑书意「丑恶」的一面再次揭露。
陆明晏看向郑书意,多了几分清冷。
“我一个人在这就行。”
他淡淡回道,“等她醒来,我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明晏,我不是这个意思...”
田薇雅张嘴,正打算解释,被他直接打断。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话落,男人头也不回进了屋。
田薇雅被拒之门外。
门外,田薇雅面容扭曲。
“贱人,既然你不想死得干脆点,就别怪我心狠了!”
...
一连数天,陆明晏都守在郑书意床边,寸步不离,就连办公都是在病房完成的。
护士敲响房门,“陆先生,关于郑小姐的病情,医生们有了最新进展,特意让您过去商量。”
陆明晏不疑有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跟了出去。
与此同时,林正淮在一条陌生短信的指引下,找到了郑书意。
女人早已没了往日的光彩,病怏怏地躺着,不省人事。
林正淮踌躇靠近,“姐,你受苦了...”
他心疼地抚过她的脸。
“姐,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林正淮掀开她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抱在怀里,任由女人娇柔身躯靠近自己...
陆明晏正好撞见,厉声呵斥,“谁允许你动她的!”
他拉开楼道大门,就要往郑书意的病房赶去。滔天火势从病房窜出,拦住了他的去路。星星点点的火光,点亮了整排病房。“哪来的火?消防队的人呢?”...
“我要带她离开。”
林正淮紧紧抱着郑书意,防备地盯着陆明晏的一举一动。
他一字一句,咬得极重,“陆明晏,你别想拦住我们。”
“拦住你,还用不着我出手。”
陆明晏满脸阴鸷,“你今天要能从这里走出去,想去哪随意。”
话落,陆明晏退出病房。
没等林正淮理解陆明晏的意思,一群西装革履的黑衣人闯了进来,密密麻麻塞满了整间病房。
林正淮被他们围得动弹不得,显得格外突兀。
“护住那个女人。”
陆明晏折返,站在门口,神情淡漠,“男人随便处置。”
“是,陆总。”
一呼十应。
众人的气势汹汹,声势浩大。
林正淮紧张地冒起冷汗,面对这么多人,他要带走郑书意根本不可能!
“陆明晏,你根本就不知道珍惜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装深情?”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任凭林正淮怎么说,陆明晏总能言简意赅,堵住他所有的话。
病房内的对峙,吸引了院方的注意。
院长指着林正淮,“赶快将郑小姐放下,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你擅自拔下她身上的仪器,对她病情的恢复不会有任何作用。”
林正淮看着怀中的人,低垂眼眸,藏住了眸中汹涌。
“我是学医的,书意现在的情况,不管有没有那些仪器,都无所谓。”
她能自主呼吸,仪器只是用来观察她的生命体征。
林正淮固执,说什么也不愿意交出郑书意。
陆明晏仅有的耐心被耗尽。
“抢过来。”
三个字,给这场闹剧拉下了帷幕。
保镖动手,一左一右限制了林正淮的行动,郑书意被重新安置在病床上。
“陆明晏,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你不配拥有她!”
“放开我,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人!”
林正淮愤懑的声音渐行渐远。
他被架着扔出了医院。
陆明晏逐步走进病床,握住郑书意有些冰凉的小手。
他冷声开口,“从今天起,二十四小时守着门口,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保镖们应下。
小小的病房,有三班人轮值,外面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田薇雅得知这件事,在卧室内气地来回踱步。
“林正淮和陆明晏他妈一样,都是没用的废物!连个人都带不走!”
蓦地,她停下脚步,一个恶毒的想法从她脑海中冒出。
她对手机另一端吩咐,“你这几天去查房,顺道给我办件事。”
既然喜欢郑书意留在病房,那她就帮他留一辈子!
“陆先生,我发现林正淮一直在医院附近。”
保镖的汇报,让本就不悦的陆明晏,心头更是添了一把火。
“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陆明晏跟在保镖身后,走到楼梯口,看到楼下自以为隐蔽在灌木丛中无人察觉的林正淮。
那人鬼鬼祟祟,时不时看眼手表,像是在等待什么。
陆明晏眉头一拧,“你去查,他是怎么知道郑书意在这里住院的。”
郑书意出事那天,他封锁了所有消息。
知道车祸的,只有他和院方,还有意图绑架郑书意的人。
冷冽的光芒在他眸中划过。
伤害郑书意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收回视线。
身后的灼热让陆明晏心头一滞。
警铃作响,医院失火了。
他拉开楼道大门,就要往郑书意的病房赶去。
滔天火势从病房窜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星星点点的火光,点亮了整排病房。
“哪来的火?消防队的人呢?”
陆明晏说着就要闯进火海。
“陆先生,你现在不能过去!”
保镖和医院的人纷纷将陆明晏往外拉。
“现在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你冒然进去会有生命危险!”
“放开我,那个女人还在里面!”
“陆先生,我们已经报警,会有消防员过来救她的!”
陆明晏年轻力盛,又经常锻炼身体,力道大得出奇,几个人都拉不住他。
情急之际,不知从哪伸出一支注射器,准确无误插入了陆明晏手臂,透明液体推进,他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下,力度也逐渐散去...
药物发作。
陆明晏招架不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意识消散前,他好像看到了郑书意的身影。
植物人在外界的刺激下,确实会醒过来。陆明晏起身,边穿外套边往外走。田薇雅急了,伸手拉住他,“明晏,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去找她。”...
嘀嗒,嘀嗒。
是吊针液体滴入瓶中的声音。
陆明晏缓缓睁眼,目中的一切都很恍惚。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
火已经灭了。
医院正常运作,护士弯下腰给他换着药。
除了空气中淡淡的烧焦味以外,看上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门被人推开。
田薇雅看到他,忧心道,“明晏,你可算是醒了。”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郑书意呢?”
“她...”
田薇雅欲言又止,“明晏,你也知道书意没有任何行动能力,这次火势这么大...她没能逃脱。”
“你说什么?”
陆明晏扯掉手背针头,跌跌撞撞下了床。
药物还在他体内弥留。
不过几步的距离,他已走得浑身是汗。
田薇雅快步上前,扶住陆明晏,“明晏,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冷静点,我和你一起去看书意。”
陆明晏看着她,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在田薇雅的陪同下,两人坐电梯,一路来到了停尸房。
陆明晏的脸色渐渐凝重。
停尸房幽森清冷,丝丝凉意渗入骨髓,冷入人心。
田薇雅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冰柜。
“消防员赶到的时候,书意已经被烈火吞噬。”
她给看管的人使了个眼色。
后者走上前,拉开冰柜。
女人被烧焦后,蜷缩在一起的尸体,刺痛了他的眼。
蓦地,他的视线聚集在一处。
他薄唇轻启,“这不是她。”
简短四字,犹如惊雷入海。
田薇雅和工作人员互换了个眼神。
她上前,不可思议地问道,“明晏,你说的是真的吗?她不是书意?”
“嗯,不对。”
“怎么可能?这具尸体明明就是从那个房间里搬出来的。”
工作人员指着面前的尸体,“不会弄错的。”
“在房间里,就代表一定是她?”
陆明晏面如寒霜,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确认死者身份,这种事情需要我教你?”
他扫了工作人员一眼,“你被开除了。”
陆明晏恢复了力气,推开田薇雅,自顾自上了楼。
监控室。
郑书意病房失火前的画面一次次地重播。
陆明晏神情严肃。
火势由隔壁病房传来,在郑书意房里突然变大,病房里的人也随之不见踪影。
“火烧这么大,连摄像头都遮住了,该不会有人趁乱泼了酒精吧?”
“说不好,医院啥都缺,就是不缺酒精。”
保安闲聊的内容,被陆明晏听了个正着。
一定有什么细节,是被他忽略的。
陆明晏猛然反应过来,翻出医院在花丛的监控。
里面根本没有林正淮的身影!
火灾后,郑书意和林正淮都消失了。
别墅。
陆明晏倚靠在办公椅上,疲累地按着太阳穴。
一个月过去了,郑书意和林正淮什么消息都没有。
“明晏。”
田薇雅推开门,身上穿着一件真丝吊带裙,光洁白腿展露无疑。
她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明晏,你最近为了书意的事情,东奔西走,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接过,放在桌上,一口未沾。
田薇雅眸色微变,什么也没说。
陆明晏幽幽问道,“你说,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田薇雅手指微颤,面上镇定依旧,“书意的情况,即使是被林正淮带走,也不会走太远。”
陆明晏为了找他们,严查所有城市街道和出行方式。
林正淮要带一个植物人从他们眼皮下逃走,简直难于登天。
她故作惊讶,“难道书意醒了?”
陆明晏瞬间来了精神。
他深以为然,“有可能。”
植物人在外界的刺激下,确实会醒过来。
陆明晏起身,边穿外套边往外走。
田薇雅急了,伸手拉住他,“明晏,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去找她。”
陆明晏扔下三个字,甩手离开。
同样的夜。
林正淮早已带着郑书意住进偏僻的乡镇。
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他看着女护工从卧室里走出来。
“先生,太太的康健已经做完,澡也洗过了。”
林正淮做饭的手一僵,“今天辛苦了。”
护工离开,他才如释重负。
从护工来的第一天,就误会了他和郑书意的关系。
可他并不想纠正。
林正淮在郑书意身边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精致饭菜。
他捏了捏她的睡颜。
“书意,今晚的晚饭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你要再不起来,就要被我吃完了。”
无人回应。
林正淮也不气馁,一边吃饭,一边和郑书意分享自己今天工作遇到的趣事。
饭后,林正淮坐在她床头看新闻。
主持人刻板的声音传出。
“据悉,陆家联合警方严格死守各个交通要塞,向周围不断搜索了一个月多的时间,至今仍没放松排查...”
积压在心底的怒火被诱出。
林正淮关了电视。
“书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找到你的。”
他不悦地坐起身,薄唇微动,“进来。”田薇雅应声推门而入。又是一件别出心裁的薄纱睡衣,纯白蕾丝漂浮在真丝外,晚风吹过,睡衣随风舞动,山丘凸显。“明宴,我们谈谈吧。”...
郑书意紧闭双眼,对林正淮的话毫无回应。
林正淮叹了口气,将郑书意的被子掖了掖。
女人白皙的皮肤,纤长睫毛阴影落于眼睑,根根分明似有灵气,时不时上下微颤,惹得他想入非非。
唇,鬼使神差地落于她眼上。
林正淮犹如触电般陡然回神,站直了身子,心跳得厉害。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他惊疑未定,却也暗自回味...
...
一晃,三年过去。
陆家各个人心惶惶,已然成为常态。
上上下下讨论最多的话题,莫过于郑书意的下落。
“还没有找到郑小姐,这可怎么办才好?”
“在这样想去,陆先生不疯,我们都要先疯了!”
“快别说了,一会让田小姐听到,指不定要怎么罚我们。”
众人唏嘘一阵,各自做散。
陆明晏站在二楼拐角,看着离开的佣人们,抿了口杯中咖啡,瞥了眼一楼拐角站着的田薇雅,没有多问,径直回了卧室。
松软的大床将他包裹。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全是郑书意曾经的言笑晏晏。
咚咚。
敲门声响。
陆明晏思绪被打断,郑书意的面容也随之消散。
他不悦地坐起身,薄唇微动,“进来。”
田薇雅应声推门而入。
又是一件别出心裁的薄纱睡衣,纯白蕾丝漂浮在真丝外,晚风吹过,睡衣随风舞动,山丘凸显。
“明宴,我们谈谈吧。”
她走近他,坐于他身侧,语重心长地说道,“距离书意出事已经三年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她,想要知道她到底去了哪。”
说到这里,她话锋斗转,“可如果你一直都找不到她呢?”
田薇雅轻轻拉住陆明晏的手,若有似无地撩拨着。
“明晏,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生活始终都得继续生活下去。”
女人的手,已经顺势来到了他的胸膛。
陆明晏皱眉抓住,力道加大,使田薇雅娇媚面容瞬间扭曲。
“明晏,你弄疼我了...”
陆明晏冷眼看着她,将她的手从身上扔下。
他不冷不热提醒着,“田薇雅,我希望你能分的清楚,什么是逢场作戏。”
被捏过的手腕上,还明显的红痕。
田薇雅低垂眼眸,暗自咬牙。
陆明晏对她,没有半点情谊。
先前的订婚,是他为了报复郑书意想出来的招数。
也并没有领证,她顶着一个未婚妻的名头过了五年。
从始至终,她不过就是一枚被陆明晏利用的棋子罢了!
田薇雅胸膛剧烈起伏。
她深呼吸了数次,才勉强平息下来心头怒火。
她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拿下,无论用什么手段!
田薇雅仰头,好笑地望着他,开玩笑道,“明晏,我就是想试试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书意那么专一。”
由心,到身。
指甲深嵌掌心,疼痛让她不至于被愤怒冲昏头脑。
“现在得到答案了?”
陆明晏淡淡说道,“滚出去。”
他的逐客令,让她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田薇雅站起身,自觉没趣地退了出去。
别墅内的装饰玻璃,照印出她今夜的妖娆打扮。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诱人身段上,唯独陆明晏,与众不同。
她不甘心地回头瞪了眼陆明晏所在的地方。
三年了,她明里暗里暗示了他无数次,都被他一一拒绝。
他的心里除了找郑书意,再装不下任何事情。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次日。
陆明晏收到了一份邀请。
“明晏,今天是我们订婚纪念日,我知道是假的……但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发件人是谁,不言而喻。
田薇雅约他在订婚酒店的豪华包厢,共进晚餐。
陆明晏随手放在一边,让属下继续找着田薇雅。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已经天黑。
陆明晏合上电脑,按着酸涩的眼睛。
又是一天,所有人都没有她的消息。
她到底能去哪?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悄声推开。
动静虽轻,但还是被他察觉。
陆明晏抬眸望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田薇雅不理他的质问,转移话题。
“明晏,我已经订好位置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说着,她不给陆明晏拒绝的机会,直接走到他身边,顺势挽住他的胳膊。
陆明晏不适,下意识要将手抽回。
她挽得更紧了,整个人像是要挂在他身上一般。
“明晏,你就陪我好好吃个晚饭,明天我会陪你一起去找书意的。”
她眨眼,别有所指道,“我在某些方面的人脉,可不输你,绝对能比你先找到她。”
陆明晏淡漠回应,“你哪都比不上她。”“陆明晏,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家世背景人脉实力,没有一点输给她!”田薇雅气急了,她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在陆明晏眼里一文不值。“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要不是郑书意插足我们,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郑书意,是陆明晏唯一的软肋。
他答应了田薇雅的邀约。
对陆明晏来说,多一个人去找郑书意,就多一份希望。
他和田薇雅一同来到酒店包厢。
长桌,高椅。
欧式奢靡风格的室内,烛火和帘幔,完美将贵气和浪漫融为一体。
服务生给两人端上餐点,倒上红酒。
田薇雅满意地目送服务生离开。
她端起红酒,酒杯轻轻晃动,“明晏,当时你在书意面前说,要跟我订婚,我满心欢喜地找到了这家酒店。”
她举杯,“如今,也该把你还给她了。”
说罢,她一饮而尽。
女人的利落,让陆明晏心生疑惑。
他没多问,随之一并饮尽杯中红酒。
陆明晏放下酒杯,缓缓开口,“你今天把我约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田薇雅目光闪烁,“当然不是。”
她换上了一副疑惑的面容,“明晏,如果你一直找不到书意该怎么办?”
“那就一直找。”
陆明晏皱眉。
只要她还活着,他就对不会放弃找她。
男人的坚决,彻底击垮了田薇雅的最后一丝希望。
这顿晚餐,各怀心思,谁也没有真正吃好。
临末,陆明宴放下餐具准备站起身。
一阵天旋地转朝他袭来。
陆明晏险些没站稳,靠双手撑着桌子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田薇雅,你下了药?!”他面如寒霜,冷声呵斥。
“明晏,你在说什么?”
田薇雅故作茫然。
陆明晏紧咬牙关,强忍着体内冲动,汗液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落下。
她指尖勾过他胸前衬衫。
田薇雅依附在他耳边,气吐幽兰,“明晏,你怎么了?为什么身上这么热?”
陆明晏胸膛剧烈起伏,看向田薇雅的目光里满是冷漠。
田薇雅无视他的疏远,提议道,“我这就扶你去休息。”
话音落下,田薇雅扶着陆明晏朝里屋的大床走去。
房间的温度,比外界要高,对陆明晏来说更是折磨。
“明晏,你身上都汗湿了,我帮你脱下来,进去洗洗吧。”
田薇雅边说着,边动手上前解开他的衣服。
陆明晏抓住她的手,狠狠扔去一旁。
陆明晏危险地眯起眼,“你还有什么手段,不如一起使出来?”
“明晏,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死不承认。
陆明晏眸中冷光划过。
陆明晏狠狠推开了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田薇雅,你真让我恶心!”
事已至此,田薇雅不再隐瞒。
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看向呼吸不稳的陆明晏。
“恶心?陆明晏,我从头到尾都只想得到你,可是你呢?”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我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你每天都在想着郑书意,她到底有哪里好?”
陆明晏淡漠回应,“你哪都比不上她。”
“陆明晏,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家世背景人脉实力,没有一点输给她!”
田薇雅气急了,她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在陆明晏眼里一文不值。
“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要不是郑书意插足我们,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一通宣泄。
田薇雅渐渐冷静下来,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没关系,只要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
田薇雅索性破罐子破摔,脱下自己已经破损的裙子,朝着陆明晏贴去。
“明晏,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
红唇逼近。
陆明晏冷笑,“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下一秒,他一个闪身,让她扑了个空。
陆明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田薇雅,就你这点伎俩,根本不够看。”
原本脚步虚浮的陆明晏站直了身子,眼里清明一片,没有半点中过药的痕迹。
田薇雅大惊失色,“怎么会?我明明看你喝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