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律沉唇线紧绷,目光定了会儿,淡漠收回来,“别管她。继续治疗。”——从大楼出来,秦愫气得直哆嗦,“死渣男,敢这么欺负你,我要找人做了他。”梁心慈扶着她,笑容很淡,“姐姐,他是厉律沉,谁做谁还不一定呢。”...
厉律沉突如其来的动怒,让所有人都震住。
一时间,寂静如死。
屋里,许栀宁都有些惊呆,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狰狞到陌生的厉律沉。
梁心慈撞得肩头发麻,感觉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可不嘛,原配上门撕小三,却被丈夫落水狗一样驱赶,确实挺惨的。
但她梁心慈输人不输阵,她很快扶着墙站稳,掠了掠一头柔顺的卷发,那张脸仍旧是娇媚灿烂的,朝着脸色阴沉的厉律沉一笑,“没问题的,厉先生。我相中个包还没去拿呢。这就不打扰了。”
说完,梁心慈飞快转身,拉着秦愫,一秒都没耽误就消失无踪。
梁心慈走了,许栀宁感觉旁人异样的目光转而落在自己身上。
她咬咬嘴唇,走到厉律沉身旁,歉疚地说,“律沉,是我让你太太误会了,我可以向她解释的。”
厉律沉唇线紧绷,目光定了会儿,淡漠收回来,“别管她。继续治疗。”
——
从大楼出来,秦愫气得直哆嗦,“死渣男,敢这么欺负你,我要找人做了他。”
梁心慈扶着她,笑容很淡,“姐姐,他是厉律沉,谁做谁还不一定呢。”
秦愫一想厉家的庞大势力,顿时更悲凉了几分,“慈慈,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嫁他呢,我哥不好吗?他这几年在国外生意做得可大了!”
“秦哥很好,是我配不上他。今儿个对不住了,让你跟我受委屈了。”
秦愫愁云惨雾的,反倒是梁心慈没怎么当回事,转身就拉着秦愫去了奢侈品店。
一人一个名牌手袋,厉律沉的副卡一刷下去,神奇的,连秦愫都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把街逛完,梁心慈累了要回家,秦愫本来不放心要陪她的,却见她开开心心地背着价值不菲的新包,优雅高傲贵妇范儿十足,压根就没在烦恼别的事。
似乎,这才是当厉太太的意义所在。
秦愫也没有再坚持,两人分手后,梁心慈回到澜苑。
一进屋,她踢了高跟鞋,拎着新包在镜前照了照。
包是真贵气抬人,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目光落在手腕上被捏过的地方,一片通红,那包贵不贵的,忽然间也不过如此了。
梁心慈将包丢到一旁,脸上的风轻云淡终于是慢慢消失,浮现一抹苦涩——
败了就是败了啊,姿态再高傲,也不过就是为了挽回一丝颜面的挣扎而已。
刚才厉律沉推她那一下,像是要弄死她。
真丢脸啊,她还以为,三年的婚姻哪怕只是个交易,也多少会有那么一点分量的。
原来,差距是这么大的……
从酒柜里翻出半瓶酒,她拎着往浴室走。
连着喝了几杯,酒精才把她心里那股灼烧着的不适感麻木了些许。
正昏昏欲睡地泡着澡,手机响,她摸过来,那头传来聂姒今不悦的声音,“梁心慈,那天你被关在阁楼是佣人失误,你犯不着小题大做让厉律沉为难聂家吧!不给新项目就算了,以前的旧项目他那边都要卡,聂家遭殃,你良心过得去吗?”
啧,难怪最近聂家那边老打电话过来,厉律沉还不让她接。
不过,她小题大做让厉律沉为难聂家?
高看她了,她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懒得回复,她又干了一杯酒,酒可真是好东西,浑身的不爽都舒坦了。
电话又响起来时,洗澡水已经凉透了。
心慈迷迷糊糊地歪在那儿,摸过电话,那头人声音机械冰冷,“梁心慈吗?你母亲犯了哮喘,现正送医急救,你过来办下手续。”
过了会儿,他挂了电话,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女人。花裙子配格子外套,胡乱穿搭,不是她平日精致得体的风格,看得出来出门时很着急。闻到她身上透出一股酒气,厉律沉皱了下眉头,收回视线,“都处理妥当了,以后那边有事会直接打给景宽。”...
梁心慈匆匆赶到医院,半天才找到诊室,她一出现,两个狱警就一脸戒备地盯着她。
警告地问,“你是聂红音的家属吗?”
那目光太过严厉,梁心慈下意识地裹了下单薄的外套,没吭声。
对方皱眉头,“问你话呢!”
梁心慈正失神,身后匆匆的脚步声赶来,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太太,这位是刘律师,让他处理吧。”
梁心慈抬头,见到景宽那张干练的脸,无依无着的心才落下来一些。
刘律师她也见过,态度很和善,“厉太太,您母亲的病况稳定了,您要去见她吗?”
见梁心慈静默半晌,刘律师了然地走开去办手续了。
景宽看着梁心慈脸色发白的样子,温声道,“太太,厉先生在楼下。”
——
梁心慈上了车,车里暖和,她才意识到外面真的好冷。
厉律沉坐在一旁正打电话,坐姿稳健,声调安定,“好,麻烦厉监照料一下。有任何情况随时沟通。”
过了会儿,他挂了电话,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女人。
花裙子配格子外套,胡乱穿搭,不是她平日精致得体的风格,看得出来出门时很着急。
闻到她身上透出一股酒气,厉律沉皱了下眉头,收回视线,“都处理妥当了,以后那边有事会直接打给景宽。”
梁心慈没吭声,今晚突然特别冷,她穿太少,冻得现在还一身鸡皮疙瘩。
厉律沉抬手碰了下西装,“白天……”
有些走神的梁心慈忽然嘴角一动,脸上有了表情,却是淡淡一笑,“厉先生,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贸然去打扰你们。”
厉律沉眉头皱着,梁心慈淡然地靠在座位上,“希望你不要迁怒我的朋友,她不知道我跟你的婚姻只是交易。”
厉律沉将手放下来,窗外的灯火从他俊漠的脸上一闪而过,他讥诮道,“你倒是清醒。”
不清醒行吗,手腕子上的手印还在呢。
梁心慈嘴角的笑意加深,可看到车窗上自己的样子时,又瞬间隐去了表情——那笑容可太难看了。
一路安静得让人呼吸不畅,车子终于驶入澜苑。
梁心慈下车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她靠在门旁,看着厉律沉,“厉先生,虽然我不介意你找别人,但是呢,在协议到期之前,我还是希望你的私人感情稍微低调一点。节外生枝对大家都不好,是吧。”
厉律沉看着她那洒脱的姿态,深邃的脸庞在昏暗里阴郁不明,他转头吩咐景宽,“开车。”
梁心慈也不再耽误他时间,关了车门,转身走了。
车子一路驶出澜苑,车里气压比较刚才更低冷了几分。
景宽瞄了眼后座的厉律沉,见他手机在一旁座椅上闪烁着,他却没理。
转头,景宽手机也响了。
看了眼,他接通。
那头传来许栀宁无助的声音,“景助理,律沉在忙吗?我突然好不舒服,你能替我告诉他吗?”
景宽透过后视镜,对上厉律沉那幽冷的目光。
他收回视线说,“许小姐,厉先生确实在忙,我现在过去看你。”
那头显然失望,景宽收了线。
后座,厉律沉半张脸隐在昏暗里,幽深面孔透出几分阴沉。
景宽心里一叹——三年前,梁心慈找上门来,和厉律沉谈条件定下婚姻,以庇护她在狱中的母亲。
这逢场作戏的三年,他是眼看着这位厉先生的心思变得越发捉摸不定……
舞团。一整天高强度的排练结束,梁心慈一身疲惫,去浴室冲洗过,又回办公室拿东西。整个练功室她最晚离开,这会儿整栋楼都静悄悄的,灯熄灭了大半。正穿过走廊,团长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一男一女勾肩搭背地走出来。...
舞团。
一整天高强度的排练结束,梁心慈一身疲惫,去浴室冲洗过,又回办公室拿东西。
整个练功室她最晚离开,这会儿整栋楼都静悄悄的,灯熄灭了大半。
正穿过走廊,团长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一男一女勾肩搭背地走出来。
看到不远处的梁心慈,那两个人触电似的,立刻就分开了。
场面尴尬,梁心慈没停留,当没看见很快就走开了。
她们团长作风方面的传闻一直不断,倒是这次看到的女人叫梁心慈没想到——
柳绯,那天在更衣室里跟别人背后嚼舌根,说她跟团长关系暧昧那个。
真是贼喊捉贼。
最近演出迫在眉睫,梁心慈忙着排练,根本没空把这事放心上。
却不想,第二天,柳绯就来给她使绊子。
两人算同期进入舞团,一开始梁心慈实力就压她一头,后来两人都在谋求转型,这次晋升机会,又是两人之间竞争最激烈。
梁心慈刚到练功室,正热身,她原定的男舞伴就一脸歉疚地过来说,“对不起心慈,我考虑了很久,这次演出的角色我想调整一下,换成跟柳绯搭档。”
梁心慈还没说话,柳绯就走过来,“心慈,你也考虑一下郭师兄,做你的搭档难度大戏份少,他好几次排练时都差点受伤。”
郭师兄不置可否,故意躲着梁心慈的眼睛。
柳绯接着阴阳怪气,“况且,你把出彩的地方都放自己身上了,其他人都是绿叶,调整一下也不要紧,对吧?”
梁心慈瞥着柳绯,这人分明就是故意挑拨。
这出舞剧本来就是女性为主的题材,男性戏份自然不多,并不存在为了衬托主角消减配角光彩。
厉围人知道两人不睦已久,也知道柳绯是个爱挑事儿的,都不想吭声惹麻烦,偶有几个不满梁心慈一直跳主角的,还跟着柳绯附和几句。
心慈不跟她无谓的争执,心里直接盘算新舞伴的人选。
有能力跳高难度的男舞者本就不多,这时候出来顶替,又明摆着是要得罪人的。
气氛正僵着,门口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心慈姐舞伴空缺了,我顶上行吗?”
梁心慈抬头,一个个子修长的年轻男人揣着裤袋走进来,白皮肤单眼皮,眼仁儿很黑,笑起来又痞又帅。
——
程逸比心慈小三岁,算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小师弟。
不过他外形条件太好,天赋又强,参加了一档舞蹈类的比赛节目后一下子蹿红,签了经纪公司,开始往娱乐圈发展。
他们团里的演出他基本不参加,更何况,是这种大型演出里给人做配角。
有这种明星级团员参与,这次演出势必更受瞩目,团长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得知程逸是特地回来跟心慈搭档,还直接把悬而未决的女主角也定了。
这一整天的排练下来,梁心慈和程逸搭档得天衣无缝,且俊男美女养眼至极,光看排练就已经期待值拉满——
柳绯脸色难看,连刚换过去的郭师兄也状态不佳。
结束后时候不早,程逸把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骑过来,送心慈回家。
一路上风驰电掣的,刺激得很,到了澜苑,心慈都有点舍不得下车了。
程逸长腿往地上一支,低头看了眼圈在自己腰上的雪白双手,“心慈姐,要不我再载你转两圈?”
心慈摘了头盔下车,理了下柔软的卷发,“谢了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的恩情师姐记下了。”
要没有程逸的加持,就凭着柳绯搭上了团长,女主角的事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程逸痞痞一笑,“以前练功你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客气的。”
梁心慈在他面罩上敲了一下,笑着看他骑车离去。
不见人了,心慈才转身,没走几步,远处树底下停着的黑色车子突然亮起了灯。
光线有些刺眼,梁心慈还是看清楚了,坐在车后座沉着一张脸的男人,不是厉律沉又是谁。
坐在驾驶席里的景宽深刻感觉到了修罗场的氛围。一个小时前,他就开车载着厉律沉回到澜苑了。梁心慈不仅没让老冯去接,晚归时还搂着个男人的腰坐着他的摩托,下车后,两人还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关系十分亲近。而且,她在看到厉律沉之后,反应很淡,甚至没走过来。...
坐在驾驶席里的景宽深刻感觉到了修罗场的氛围。
一个小时前,他就开车载着厉律沉回到澜苑了。
梁心慈不仅没让老冯去接,晚归时还搂着个男人的腰坐着他的摩托,下车后,两人还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关系十分亲近。
而且,她在看到厉律沉之后,反应很淡,甚至没走过来。
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瞧着他们,像是看着个随意遇见的陌生人。
景宽坐在车里,空调吹得人后背直冒凉风。
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厉律沉,下颌线紧绷着,嗯,很冷。
景宽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梁心慈面前,“太太,先生来接你回老宅。”
梁心慈才抬了抬眼角,语气懒懒的,“哦?”
“大小姐一家度假回来了,老爷子让过去吃饭。”
梁心慈露出恍然的神色——难怪了,原来是厉父有话,厉律沉才会出现在这里。
她正要走向车子,景宽提醒,“太太,是否换件衣服?”
梁心慈低头看了眼,为了跳舞方便,她里面是一件紧身的背心,外面敞穿着宽松的外套,有点儿低胸,回去见老人,确实不太合适。
她很快回去换了身得体的套装下来,景宽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她坐了进去,顺手掏出化妆包来补补妆。
车子平稳行驶,车里静得连喘气儿声都能听见。
梁心慈迅速画了个淡妆,头发挽了,淡色的唇釉一抹,完全是端庄明艳的富家千金范儿。
聂家在落败之前,也是城中望族,她自小虽然过得波折,但在外婆膝下,拥有的教育和物质水平都是很好的。
她梁心慈现在虽然没钱,但绝对有底蕴和气质。
她弄完了,靠坐在舒服的真皮座椅上,高昂着头,务必让自己姿态高傲。
窗外夜景流离,光线从一旁厉律沉腕上的手表上滑过,折射出炫目的光辉——
嗯,八位数的定制表。行吧,好像底蕴和气质瞬间也不那么要紧了。
一路无话,景宽终于将车子驶入厉家老宅,看着夫妻俩一起下了车,才感觉车内的窒息感消失了。
厉律沉也没理会梁心慈,步伐不急不缓地迈上台阶,梁心慈保持着两步距离在后面跟着。
看着他那淡漠的样子,心想着装什么呢,高高在上的,好像做错事的是她似的。
腹诽归腹诽,两人一起踏入门口,下一秒,梁心慈还是上去挽住了厉律沉的胳膊,唇角也换上了娇娇媚媚的笑容。
厉律沉对她的秒变脸习以为常,甚至在同一秒,弯起手臂送向她。
两人瞬间成了恩爱夫妻,默契地一起踏入厉家客厅。
厉律沉并非家中独生,他上面还有个姐姐。
沙发上,厉琼姿正和厉母聊天,一袭白色套裙,气质华贵冷艳,当之无愧是A城的第一千金。
看到厉律沉到了,她冲着弟弟点点头,“律沉来了。”
完全无视梁心慈。
厉律沉应了声,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佣人,又扶着梁心慈的腰,“我开会迟了些——姐夫也回来了?”
厉琼姿看了眼楼上,“跟爸在书房谈事,叫你也过去。”
厉律沉拍了拍梁心慈的腰,让她到沙发上坐下,淡声道,“我上去一下。”
看着厉律沉上楼去,厉琼姿和厉母碰了下目光,都端起茶杯去喝——
第一句话先把迟来的原因揽到自己身上,上个楼也要对老婆有交有待,这是在提醒她们呢——他不在的时候别怠慢了他的人。
她放下茶杯,忽然说,“梁心慈,你前不久是不是在大剧院登台表演了?”心慈听出来语气不是满意的,抬眼瞧着她,“是啊姐姐,我跳的《破镜重圆》的女主角。”见她那坦然还带点骄傲的样子,厉琼姿皱眉头,“你知不知道,我的朋友去看了演出,她把录像发给我,问我那是不是厉家儿媳妇的时候,我有多尴尬!”...
两人都了解厉律沉的脾气,可没人想去惹他。
母女俩聊着天,梁心慈就坐一旁跟厉琼姿的女儿玩,小丫头漂亮乖巧,跟心慈也很亲近,心慈很喜欢她。
厉琼姿抬眼瞥了下,就见梁心慈坐在地毯上,哄孩子玩弯腰时偶尔露出一截细腰和长腿,身材当真是美到极点。
她放下茶杯,忽然说,“梁心慈,你前不久是不是在大剧院登台表演了?”
心慈听出来语气不是满意的,抬眼瞧着她,“是啊姐姐,我跳的《破镜重圆》的女主角。”
见她那坦然还带点骄傲的样子,厉琼姿皱眉头,“你知不知道,我的朋友去看了演出,她把录像发给我,问我那是不是厉家儿媳妇的时候,我有多尴尬!”
梁心慈嘴角淡淡一挑,“为什么会尴尬?我的演出上座率非常高,观众一致好评。”
厉母知道梁心慈可不是软柿子,调和着说,“心慈,你姐姐二胎都怀了四个多月了,你跟律沉结婚时间也不短了,你总要多为家庭考虑。跳舞又要节食,又要整天蹦蹦跳跳的,对你要宝宝实在不利。”
心慈神色淡淡的,心想着是啊,所以我根本没打算要。
厉琼姿又道,“你那份工作实在上不得台面,辞了,闲不住就来公司里,或者给你开几间店管一管。”
说完,却见梁心慈并不回应,笑盈盈地低头和孩子玩拼图。
厉琼姿正要恼,楼梯口就传来脚步声,厉律沉吩咐佣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叫厨房开饭。”
说着,将梁心慈从地毯上拉起来,握着她的手,“来吃吧。”
梁心慈看着这个人,心里面那股抵触情绪正达到顶峰,抬脚,用鞋跟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下——
厉律沉飞快地皱了下眉头,随后若无其事地拉她入座。
晚饭很丰盛,在一家之主厉父面前,所有人都收敛了情绪,乖乖地吃完这餐饭。
饭后,厉律沉夫妻俩惯例留宿。
厉律沉和姐夫仍和厉父谈工作,内容枯燥,梁心慈早早就回房去了。
谈话结束后,厉父叫厉律沉留下,威严的脸上透出几分不满,“你在外面那点事,尽早处理干净了,在医院里跟自己老婆闹,像什么样子!”
厉父心明眼亮,凡事都瞒不过他。
厉律沉也没说什么,脸色惯常的一片淡漠。
厉父知道儿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从不听旁人的左右,沉了几分怒意,“心慈是我一力要你娶的,你自己造的孽,你就得负责——心慈是个老实的,你别把人欺负狠了,有你后悔的那天ᵚᵚʸ。”
厉律沉走出门,有些燥郁地扯开两粒衬衣扣子,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老实?
穿着又紧身又低胸的背心,搂着男人的腰贴在人后背的时候,可不见那个女人有一丝一毫的老实。
晚餐时喝了些酒,这会儿有些热气上涌,厉律沉回到卧室,屋子里已经熄了灯,只留下一点儿昏暗的夜灯。
心慈白天跳舞已经很累,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把她拽起来,捏着她下巴,很凶地吻她。
身体被捏疼,她撩开眼皮,就看到厉律沉那双暗潮汹涌的深眸——
心慈哆嗦着,咬牙说,“厉律沉,你发什么疯!”
她心里那股火又被勾起来,没好气地说,“厉先生,嘉宁艺术中心能办画展,也能办舞蹈演出,就证明这两者在艺术上没什么高下之分——我喜欢我的工作,我也从不认为我的工作比谁低级!”说完,甩上门走了。...
厉律沉埋头在她肩窝,用力地咬了她一下,“厉太太的义务,可不只有买包。”
梁心慈吃痛,心里骂他变态,刚想再开口,他又狠狠地咬住她嘴唇。
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每次这事上都恶狠狠的,好像跟她有仇。
梁心慈倒也没剧烈反抗,只是不乐意地推他肩膀。
厉律沉将人压到被子里,他的火已经烧上来,梁心慈却困意未消似的,眼皮半合着,懒倦又淡漠。
他眉头一皱,正不满,就听见另一侧的被子里传出小孩子的哼唧声。
他动作一顿,眼睛扫过去,才发现昏暗里,另一侧果然还睡着个小丫头。
他脸色一黑,梁心慈推了他一把,“蓁蓁非要跟我睡,你去客房吧。”
说完,梁心慈翻了个身,合上眼睡了,蓁蓁顺势钻入她怀里,紧紧地搂住她胳膊。
盯着那睡意沉沉的女人,厉律沉额头上血管鼓胀——
她摆明了是故意的,知道今晚要留宿,所以一来就陪着蓁蓁玩,惹得孩子缠她。
他脸色冷了几分,一瞬间有种想将她拽起来拖出去的冲动。
梁心慈眯了会儿,半晌,才听到厉律沉起身走了,留在她脸上那种射线般犀利的冷光也消失不见。
有点痛快,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这样做夫妻,真的好没趣……
——
第二天一早,梁心慈跟厉律沉一起离开厉家。
她睡得倒是不错,人神采奕奕的。
厉律沉向来有认床的习惯,被赶到客房去,估计睡得不太舒服,一早起来脸色阴沉得下雨似的,谁看了不退避三舍。
为了不惹她同事注目,景宽像平常一样,将车停在舞团隔壁街。
梁心慈正要下车,一旁的厉律沉忽然开口,“姐姐昨晚说的话,你考虑一下。”
梁心慈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厉琼姿嫌弃她工作上不了台面,让她辞掉的事。
她心里那股火又被勾起来,没好气地说,“厉先生,嘉宁艺术中心能办画展,也能办舞蹈演出,就证明这两者在艺术上没什么高下之分——我喜欢我的工作,我也从不认为我的工作比谁低级!”
说完,甩上门走了。
边走边生气,办画展就高雅了,上台跳舞就见不得光?
死厉律沉,双标狗。
景宽看着夫妻俩又不欢而散,默默地开车,看了眼一旁放着的烫金邀请函,“厉先生,老爷子让您和太太一起去品酒会……”
厉律沉神色冷淡,压根不想带梁心慈一起的样子。
景宽就没再提,估计这情况,梁心慈也不会跟着去的。
车子驶出街口,迎面忽然驶来一辆拉风的摩托车,高高的车身上坐着个四肢修长的年轻人,戴着头盔看不到脸,但他身上却透出一种意气风发的野性轻狂,这样的小男生,可是很受女人欢迎。
景宽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不是昨晚送梁心慈回家的那个男人吗。太太跟他一起时有说有笑,之后上了厉律沉的车,却半个字都没说……
果然,后视镜扫了眼,厉律沉神色不太明朗。
景宽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厉先生,舞团的负责人说,最近没有再收到那样奇怪的包裹了。”
自从上次梁心慈登台演出之后,反响热烈,陆续有观众往舞团寄信和礼物。
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但收发室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包裹,因为运输时被挤压了,封口散开,露出里面染血的刀片。
虽然事后证实只是染料,不过舞团方面怕引起恐慌,并没有通知梁心慈,但却不敢隐瞒厉律沉。
不过,这年代无聊的人太多,估计只是场恶作剧。
厉律沉冷淡地嗯了一声,景宽也不再说话,专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