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走进值班室,一起值班的另一个同事就对我道:
“江蓠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不接?”
“你老公都急死了,电话都打到我们办公室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许多未读消息。
“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你老公真的挺关心你的,就算吵架也不能玩失踪啊。”
【你去哪儿了?】
【别闹脾气了,回来我送你。】
【人呢?】
【江蓠接电话!】
【第二次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去找你?】
【在我耐心还没有耗尽之前自己回来!】
……
微信里又跳出来一条消息,还是傅晏发的。
我点进去看了一眼,回了条“我到殡仪馆了。”
顺手打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宋月发的。
只有一张图片,两个人的背影,背景是星空。
一个是宋月,另一个人就是“关心”我的傅晏。
我忍不住冷笑。
一边和女大学生花前月下,一边还要抽空关心我。
这种“见缝插针”的关心谁爱要谁要。
后来傅晏还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一个没接。
我一面上班,一面抽空联系律师。
殡仪馆人手不足是常态,那天搬运尸体的小张请假。
我刚好要去市区里找律师,便代替他和另外一个员工一起去医院接尸体。
刚下车,两个熟悉人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我避让不及,那两个人显然也看见了我。
傅晏的妈妈阴阳怪气道:
“哟,这不是江大忙人吗?总算有空来医院看你老公了?”
我眉头一皱:“他住院了?”
“你不知道?!”
“人月月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说你不知道?!”
“你蒙谁呢?!”
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我看了她旁边的宋月一眼。
从山里回来后,我手机里那么多个未接来电,没有一个是来自宋月的。
宋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傅母还在骂骂咧咧:“我当初就不同意让阿晏娶你,他偏不听我的!”
“现在好了吧?住院那么多天,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娶到你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宋月假惺惺道:“江姐姐工作忙,她一时——”
“工作?”傅母的音调顿时抬到八丈高,“你还好意思说工作忙?”
“就是你那晦气的工作!”
“不然我家阿晏怎么会生病?”
“我警告你,趁早把你那工作辞了,要不然就马上和我们家阿宴离婚!”
这个问题从我们结婚时就在说,我连辩解的***都没有,转身要走,傅母眼疾手快拉住我:
“怎么?现在连你丈夫住院你都不去看一下了?”
我只好一路听着傅母的谩骂,跟着她们来到病房。
傅晏见我进来微微一怔,我以为他会怪我打扰他和宋月增进感情。
但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你来了。”
我还没接话,傅母就迫不及待告状: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看见了吧?”
“人家月月和你非亲非故,这几天为了照顾你眼睛都没合一下。”
“有的人呢?不是今天突然碰见了,连头发丝都见不着一根!”
傅晏眉头微皱:“妈,你先和月月出去。”
“你还要护着她是不是?!”
“我和她说会儿话。”
傅母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善解人意”的宋月拉走。
病房总算恢复安静。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看着他,冷淡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傅晏素来淡漠的眼底泛起一丝烦躁,放在床上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微微泛白。
很快,他重新看向我,眼底又恢复了平静。
“这周回家吗?”
“宋月已经搬出去了。”他故作不经意的提醒我。
我不经觉得好笑。
她是搬出去了,可是她充斥着你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就算我回家,就算我还是你的妻子,可是你身边哪里有多余的位置留给我?
早已麻木的心像被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银针刺中。
我深吸一口气,“不”字已经在嘴边。
却忽地想起还有很多资料、证件放在家里,也许律师会有用。
“回。”
傅晏手指松了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